碎石如雨点般砸落,记忆长河的河水疯狂倒灌,我(陆星辞)死死攥着苏软的手,任凭胸口的剧痛蔓延,脚步却丝毫不敢停歇。她的掌心沁出冷汗,一边扶着我踉跄前行,一边用本源之魂的能量替我抵挡身后袭来的能量余波:“星辞,再撑一下!出口就在前面!”
耳边是河水轰鸣与河床崩塌的巨响,守望者的怒吼声被渐渐甩在身后,可那股紧追不舍的黑暗能量,依旧像附骨之蛆般啃噬着我的羁绊屏障。我咳出一口血沫,笑着对她摇头:“我没事……别担心我,你顾好自己……”话没说完,身体就一阵发软,若不是她死死拽着我,恐怕早已被倒灌的河水卷走。
这是我们无数次并肩面对生死,可每一次,她眼中的担忧都让我心头一暖。就像小时候我替她挡下掉落的木柴,她哭着给我包扎伤口时的模样;就像在初心泉被灵汐袭击,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我加固屏障时的坚定。这份羁绊,早已刻入骨髓,成了我们最强大的支撑。
“前面就是出口!”苏软突然大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前方不远处,正是我们沉入泉底时的入口,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墨尘和云舒留下的守护能量。我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金光冲去,就在穿过入口的瞬间,身后的记忆长河彻底崩塌,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将我们狠狠掀飞出去。
“砰!”我们重重摔在初心泉边的青石板上,我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染红了一片碎石。苏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擦伤,立刻爬过来扶我:“星辞!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颤抖地抚摸着我胸口的伤口,本源之魂的紫色光芒小心翼翼地笼罩过来,试图修复我的伤势。
我刚想开口安慰,目光却突然僵住——初心泉边一片狼藉,墨尘和云舒都倒在地上,浑身是伤,墨尘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云舒的白色长袍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两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们身前的地面上,刻着一道巨大的符文,符文周围的能量早已消散,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墨尘前辈!云舒前辈!”苏软惊呼一声,立刻起身想去扶他们。我忍着剧痛撑起身体,环顾四周,除了战斗的痕迹,看不到任何袭击者的身影,可空气中,却残留着一股既不属于虚无之主,也不属于窥探者之主的陌生能量,冰冷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死寂。
“别过去!”我一把拉住苏软,警惕地盯着周围,“这股能量有问题,可能是袭击者留下的陷阱。”我掏出墨尘之前给我的执念守护符,将其抛向空中,符文化作一道紫色光罩,笼罩住我们和倒地的两人。光罩触及那股陌生能量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陌生能量瞬间消散了大半。
苏软趁机用本源之魂的能量唤醒墨尘和云舒。墨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被愤怒取代:“是……是‘遗忘使者’!他们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发起攻击,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遗忘使者?”我们都愣住了。云舒也艰难地坐起身,咳出一口血:“他们是虚无之主的专属爪牙,专门负责收集遗忘本源碎片,掠夺拥有本源能量的生灵。他们的能量很特殊,能吞噬人的记忆和灵韵,刚才若不是我用镜影之力护住了一丝灵韵,恐怕我们早已被抹去所有记忆,变成行尸走肉。”
我心中一沉,难怪空气中残留着死寂的能量,原来是能吞噬记忆和灵韵的诡异力量。“他们去哪里了?”我急忙问道,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老街的方向——那里是我们守护的家园,是张婶和无数居民的住处,若是被遗忘使者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他们朝着老街的方向去了!”墨尘咬牙说道,眼中满是悔恨,“都怪我,执念能量还没完全恢复,没能拦住他们……”云舒也自责地低下头:“是我太大意,以为有我们留守就不会出问题,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别自责了!”我打断他们,强撑着站起身,“我们现在就去老街!张婶和居民们还在那里!”苏软也立刻点头,扶着我,眼中满是坚定:“不管他们是谁,我们都不会让他们伤害老街的人!”
我们互相搀扶着,朝着老街的方向跑去。路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羁绊能量正在快速流失,胸口的伤口一阵阵剧痛,可一想到张婶的米糕、老街居民的笑容,想到我们发誓要守护好这里的誓言,我就咬牙坚持着。苏软察觉到我的异样,放慢脚步,将更多的本源能量渡给我:“星辞,再撑一下,马上就到老街了。”
越靠近老街,空气中的陌生能量就越浓郁。原本清晨该有的炊烟袅袅、鸡鸣犬吠,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条老街安静得可怕,只剩下风吹过梧桐树叶的“沙沙”声,透着一股死寂的诡异。
“张婶!”我们冲进老街,第一眼就看到传承馆门口一片狼藉,张婶的甜品铺门窗破碎,里面的桌椅被掀翻在地,地上散落着没卖完的米糕,沾着泥土和血迹。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朝着甜品铺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苏软跑进甜品铺后院,片刻后跑了出来,脸色惨白:“星辞,张婶不在!后院的草药被打翻了,梧桐护身符也碎了好几枚!”我们又接连跑了几家住户,家家户户都空无一人,门窗破碎,地上残留着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居民掉落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显然是被强行掳走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沈星吉和米娅的身影突然从木工房里冲出来,两人身上也带着伤,显然是刚从袭击中躲出来。米娅看到我们,哭着跑过来:“星辞,软儿,你们可算回来了!那些黑衣人太可怕了,他们能吞噬人的记忆,好多居民都被他们带走了,张婶维了掩护我们,也被他们掳走了!”
“什么?”苏软身体一软,差点摔倒,我立刻扶住她。沈星吉握紧血脉之刃,眼中满是怒火:“他们说,要苏软带着本源之心去‘遗忘祭坛’换居民,否则就将所有居民的记忆和灵韵彻底吞噬,让他们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遗忘祭坛?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看着苏软苍白的脸,心中满是心疼和愤怒。这些遗忘使者,竟然用老街居民的性命来威胁我们,他们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就在这时,苏软体内的清禾灵韵突然爆发,一道金色光流从她体内涌出,在空中化作一行字迹:“遗忘祭坛藏于执念维度与初心维度的夹缝中,由遗忘使者守护;祭坛中央,藏着第二块遗忘本源碎片;切记,遗忘使者的弱点,是他们自己的记忆核心,藏在眉心处。”
清禾的灵韵刚消散,我口袋里的黑色木盒就再次亮起,木盒上的符号与空气中的陌生能量产生共鸣,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遗忘使者并非天生邪恶,他们是被虚无之主剥夺记忆后,强行操控的维度生灵;唤醒他们的记忆,或许能找到对抗虚无之主的新力量。”
唤醒遗忘使者的记忆?这无疑是难上加难。可一想到被掳走的张婶和居民,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墨尘挣扎着站起身:“我对执念维度的夹缝很熟悉,我可以带你们去遗忘祭坛。”云舒也点头:“我的镜影之力能隐藏我们的气息,避开遗忘使者的探查。”
我们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将木工房作为临时的据点。沈星吉和米娅留下来守护老街,防止遗忘使者折返,我和苏软、墨尘、云舒则准备前往遗忘祭坛,营救居民。临走前,我拿起老周留在木工房的刻刀,将它别在腰间——这是老周的遗物,也是我们守护老街的信念象征。
夕阳西下,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我们朝着老街外走去,身后是寂静无声的街巷,身前是未知的危险。苏软紧紧握着我的手,指尖的温度渐渐恢复:“星辞,不管遗忘祭坛有多危险,我都不怕。只要能救回张婶和居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知道。”我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但我们不会让你独自付出。我们会一起去,一起回来,带着张婶和所有居民,回到这个我们用生命守护的老街。”
可就在我们即将走出老街范围时,苏软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黑色的光芒,体内的两种能量再次开始紊乱。她捂住胸口,闷哼一声:“星辞……我……我好像感应到了……张婶的灵韵……就在前面……但她的灵韵……很微弱……还夹杂着遗忘使者的能量……”
我们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前方的路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是遗忘使者!他缓缓转过身,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陆星辞,苏软,你们果然来了。主人说了,只要你们乖乖交出本源之心,不仅可以救回这些居民,还能让你们活着离开遗忘祭坛。”
“你少骗人!”墨尘怒吼一声,催动执念能量,就要冲上去。可就在这时,遗忘使者突然抬手,一道黑色能量涌出,在空中化作张婶的虚影——张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显然是被剥夺了部分记忆!“张婶!”苏软撕心裂肺地大喊,想要冲过去,却被我死死拉住。
“别冲动!”我低声说道,眼中满是警惕。遗忘使者冷笑一声:“想救她,就跟我来遗忘祭坛。记住,只能你们两个人来,若是敢带其他人,我立刻就让她的灵韵彻底消散!”说完,他转身就走,张婶的虚影也跟着他渐渐消失。
我们都愣住了。遗忘使者竟然要求我们独自前往,这显然是一个陷阱。可看着张婶空洞的眼神,我们又没有选择的余地。墨尘和云舒眼中满是焦急:“星辞,软儿,不能去!这肯定是他们的阴谋!”
我看着苏软,她眼中满是决绝:“星辞,我们去。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去救张婶。”我点头,心中已有了决定:“好,我们去。但墨尘前辈,云舒前辈,你们悄悄跟在我们身后,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出手支援。”
我们朝着遗忘使者消失的方向走去,身后,墨尘和云舒化作两道光流,悄悄跟了上来。夜色渐浓,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冰冷,陌生的能量也越来越浓郁。我握紧苏软的手,心中满是不安:遗忘祭坛到底藏着怎样的危险?遗忘使者口中的“主人”,真的只是虚无之主吗?更让我担忧的是,苏软体内紊乱的能量,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再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