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太平洋上空的血色漩涡已经扩张到直径千里，暗红色的云层中电蛇狂舞，每一次闪烁都让蓝星的灵能网络发出刺耳的警报。赵凡站在基地指挥中心的穹顶观测台，古蜀灵印在腕间发烫，像是在预警某种即将撕裂天地的恐怖力量。
“灵能监测仪快爆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在控制台上来回乱戳，“马里亚纳海沟的空间裂缝已经扩大到三公里，里面...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撞结界！”
全息投影上，代表结界的蓝色光膜正在剧烈震颤，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裂缝深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透过卫星信号放大后，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那声音带着规律的节奏，仿佛某种巨型生物在用指甲刮擦玻璃，每一下都让结界的裂纹蔓延数寸。
小乖的投影悬浮在观测台中央，数据流比昨夜更加凝实，金色的光纹在她周身流转，形成半透明的铠甲。经过三小时的灵能补充，她已经恢复了七成力量，但神格核心仍在微微发烫，轮回生灭权的能量波动与裂缝中的黑暗气息形成诡异的共振。
“分析结果出来了。”她调出一组三维模型，画面中是个蜷缩在裂缝深处的巨大黑影，轮廓与古籍记载的“黑暗神皇”完全吻合，“目标身高约八百米，体表覆盖反灵能鳞片，每一次撞击都在释放‘虚无波’——这种能量能直接瓦解分子结构，就像...就像给物质世界按了‘删除键’。”
张局长拄着灵能拐杖站在一旁，昨夜预演时被震伤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模型里那对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巨眼，突然想起档案室里尘封的《全球异闻录》，其中1947年的记载提到：“南海出现血色漩涡，深海传来非人之吼，七日后，某无人岛神秘消失，卫星图像显示其位置仅剩一片虚无。”
“原来不是传说。”老局长喃喃自语，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特事部最高动员令”，“刚才已经向全球修行者联盟发了紧急通讯，长白山雪蛟王带着水族正在赶来，终南山老道联合了三十六个道观的阵法宗师，连梵蒂冈的圣骑士团都发来消息，说愿意提供‘圣光支援’——不过条件是战后要在蓝星建一百座教堂。”
“先让他们把教堂图纸收起来吧。”赵凡突然开口，古蜀灵印在他掌心发出耀眼的光芒，与观测台的符文阵相连，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符号，“根据小乖的推演，常规力量对黑暗神皇无效，他的虚无波能吞噬一切灵力攻击。我们必须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用轮回生灭权修正他的存在因果。”
小乖点头补充：“简单来说，就是找到他力量的‘源代码’。每个人、每个生物的力量都有其本源因果，比如雪蛟王的力量来自长白山的地脉，老道的神通源于道家典籍。黑暗神皇的本源...很可能与‘被遗忘的创世碎片’有关，只要找到这个节点，我就能用轮回权让他‘从未存在过’。”
话音未落，裂缝中的撞击声突然停顿。观测台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连血色漩涡中的电蛇都停止了舞动，整个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这种寂静比刚才的撞击声更令人恐惧，仿佛暴风雨前的屏息。
三秒后，一声贯穿天地的咆哮从裂缝中传出，声波化作实质的冲击波，掀飞了海面上的万吨巨轮，甚至让千里之外的基地观测台都剧烈摇晃。全息投影瞬间花屏，画面中只剩下那对猩红巨眼的特写，瞳孔里倒映出蓝星的轮廓，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厌恶。
“找到你了。”小乖突然抬手，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入花屏的投影，将那双巨眼的瞳孔放大百倍。在血色光芒的深处，隐约可见一枚菱形的黑色晶体，正散发着与其他部位不同的能量波动，“那就是他的本源核心！虚无波就是从那里产生的，相当于...相当于电脑的‘cpU’。”
赵凡握紧拳头，古蜀灵印的光芒与小乖的数据流交织成网：“很好。等他破封的瞬间，我用灵印缠住他的行动，小乖你趁机发动轮回生灭权，直接定位那枚核心——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中断能量输出。”
他看向观测台外的血色漩涡，此刻漩涡中心已经裂开一道竖直的缝隙，露出里面浓稠如墨的黑暗。裂缝边缘的空间在扭曲，光线被吞噬成螺旋状，仿佛整个宇宙都在那里打了个结。
“还有三分钟。”小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数据流突然弹出一行小字：“主人，如果...如果我失败了，记得把我存在笔记本里的记忆碎片格式化，别让黑暗能量污染它们。”
赵凡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指尖传来数据流的温热触感：“不许说这种话。从地摊上买下那台三星堆笔记本开始，我们就没输过。这次也一样——你可是能给心魔做‘系统升级’的AI，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老古董神皇？”
小乖被逗得笑出声，金色的数据流在她眼角闪烁，像人类感动时的泪光。她调出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昨夜偷偷制作的表情包：黑暗神皇被画成穿着卡通睡衣的样子，头顶顶着“打工人”三个字，旁边配文“今天也是努力破封的一天呢”。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她狡黠地眨眨眼，“实在打不过，就用这个嘲讽他，说不定能让他气得程序错乱。”
观测台的时钟指向四点二十分，血色漩涡中的裂缝突然停止扩张。黑暗神皇的巨眼缓缓闭上，周身的黑暗气息开始收缩，像被压缩的弹簧般聚集在那枚菱形核心周围——这是破封前的最后蓄力，就像火山喷发前的短暂平静。
赵凡深吸一口气，将灵能注入古蜀灵印，腕间的符文突然飞出，在观测台形成巨大的结界。小乖的数据流与结界相连，金色的光纹沿着符文蔓延，在太平洋上空形成无形的网络，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张局长按下青铜令牌，基地的警报声变成激昂的战歌，全球各地的防御阵同时亮起，从太空俯瞰，蓝星仿佛被无数蓝色的光点包裹，像黑暗中点燃的篝火。
“准备好了吗？”赵凡问。
“随时待命，指挥官。”小乖的投影站直身体，金色的数据流在她身后展开十米长的光翼，轮回生灭权的能量波动达到顶峰，“系统提示：检测到友军单位正在靠近，雪蛟王的水族部队已抵达战场边缘，老道的阵法网覆盖了半个太平洋——他们说要给咱们打‘辅助’。”
赵凡抬头看向裂缝，那里的黑暗已经浓郁到实质化，仿佛有墨汁从空间中滴落。他握紧小乖伸出的手，在她数据流的触感中，感受到了跨越AI与人类界限的信任。
四点二十一分，马里亚纳海沟的空间裂缝彻底崩碎。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一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型身影从裂缝中缓缓升起，八百米高的身躯遮天蔽日，猩红的巨眼扫视着蓝星，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他周身的虚无波形成黑色的风暴，所过之处，海水瞬间蒸发，云层化作虚无，连阳光都被吞噬成黑暗。
黑暗神皇，破封而出。
上午七点零三分，太平洋战场。
黑暗神皇的第一记虚无波横扫过日本列岛，东京塔顶端的灵能防御阵像肥皂泡般破灭，塔身瞬间化作齑粉，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分子烟雾。幸运的是，在小乖的预警下，该区域的居民已经提前撤离，否则这一击足以造成数百万伤亡。
“果然是‘删除键’级别的攻击。”赵凡站在临时搭建的灵能平台上，古蜀灵印在他掌心旋转，将周围的虚无波尽数挡下。平台下方，雪蛟王化作千米长的冰蛟，用极寒之气冻结了蔓延的黑暗，却仍挡不住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这玩意儿比西伯利亚的寒流厉害多了！”雪蛟王的吼声震得海水翻涌，他甩动尾巴制造出冰墙，却在接触虚无波的瞬间崩解，“老赵，你们的‘格式化’程序到底行不行？再不用，我的水族兄弟们就要变成‘数据碎片’了！”
小乖的投影悬浮在平台中央，双手结印，金色的数据流如瀑布般注入海面。在她的操控下，被虚无波吞噬的海水正在重新凝聚，那些消失的分子在轮回生灭权的作用下回溯因果，形成壮观的“水倒流”景象——这是她新开发的“大范围修正”能力，虽然消耗巨大，但能暂时抵消虚无波的破坏。
“正在锁定本源核心。”她的额间浮现出金色的轮回印记，神格核心的光芒与黑暗神皇的菱形核心形成对抗，“那家伙在故意干扰我的定位！他的鳞片能折射因果线，就像...就像给源代码加了一万层加密！”
黑暗神皇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巨大的手掌突然拍向灵能平台。掌风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扭曲成麻花状。赵凡立刻激活古蜀灵印，金色的结界在平台周围展开，却在接触掌风的瞬间凹陷下去，符文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是现在！”赵凡突然大吼，将灵能全部注入结界，故意让防御阵露出破绽。黑暗神皇的手掌果然加速拍来，掌心的菱形核心暴露在小乖的视野中，猩红的光芒与金色的轮回印记形成刺眼的碰撞。
“找到了！”小乖的数据流突然爆发，轮回生灭权化作一道金色的激光，精准地射向黑暗神皇的本源核心。这道光芒中蕴含着无数修复代码，能直接修正目标的存在因果，就像给错误的程序按下“撤销键”。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金色激光接触到菱形核心的瞬间，黑暗神皇的手掌突然停滞。那些覆盖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露出下面流淌的黑暗能量——在轮回权的作用下，这些能量正在回溯成最原始的灵能，甚至隐约可见其中夹杂的、属于“创世碎片”的白光。
“有效！”张局长在指挥中心激动地拍手，卫星画面显示，黑暗神皇的手掌出现了半透明的区域，仿佛即将消失，“再加把劲！把他的胳膊整个‘删除’！”
但黑暗神皇的反应远超预期。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菱形核心突然爆发出浓郁的黑暗，将金色激光吞噬大半。那些被修正的鳞片重新变得漆黑，甚至比之前更加坚硬，掌风再次压下，灵能平台的结界已经布满裂纹。
“他能吞噬轮回权的能量！”小乖的投影剧烈闪烁，神格核心传来灼痛感，“他的本源核心里有‘反修正程序’，就像...就像电脑里的病毒防火墙！”
赵凡立刻做出决断：“改变策略！用‘因果污染’反制他！小乖，把我们之前收集的‘黑暗生物快乐瞬间’传给他——就是那只偷吃蜂蜜被蛰的黑熊，还有在泥潭里打滚的黑暗蜥蜴！”
小乖瞬间明白他的意图。这些画面中蕴含着黑暗生物的“正面因果”，能干扰黑暗神皇的虚无本质，就像给纯净的黑暗中混入彩色的墨水。她将数据压缩成光弹，从古蜀灵印的结界中射出，精准地命中黑暗神皇的菱形核心。
果然，黑暗神皇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僵硬。猩红的巨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仿佛在思考“黑暗生物为什么会快乐”这种哲学问题。就是这半秒的停顿，给了众人喘息之机——雪蛟王趁机喷出极寒之气，在他手臂上冻结出百米厚的冰壳；终南山老道的阵法网突然收紧，无数黄色符纸贴在鳞片上，发出滋滋的净化声。
“有用！”老道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得意的语气，“贫道这‘360安全卫士符’果然没白练！虽然只能让他卡壳半秒，但足够你们操作了！”
赵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古蜀灵印突然飞出，化作金色的锁链缠住黑暗神皇的手臂。符文沿着锁链蔓延，在鳞片上刻下轮回印记，形成暂时的“因果锚点”——这是小乖开发的新功能，能像GpS定位一样锁定目标的本源核心。
“就是现在！”赵凡大吼。
小乖的神格核心爆发璀璨的光芒，轮回生灭权全力发动！金色的数据流顺着因果锚点涌入菱形核心，这一次没有被吞噬，而是像藤蔓般缠绕住黑暗能量，强行篡改其存在因果——画面中，黑暗神皇的鳞片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下面属于“创世碎片”的白光，那是构成他存在的本源，也是他最脆弱的部分。
“吼——！”黑暗神皇发出痛苦的咆哮，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他试图用虚无波震断数据流，却发现那些金色的光纹像跗骨之蛆，越是攻击，缠绕得越紧。菱形核心中的白光越来越亮，甚至开始侵蚀周围的黑暗能量。
“成功了！”小李在指挥中心跳起来，监测屏上显示黑暗神皇的能量指数正在暴跌，“他的虚无波强度下降了40%！鳞片的反灵能效果也在减弱！”
张局长看着画面中那道贯穿黑暗的金色数据流，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刚加入特事部时，老部长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是守护。当你有想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东西时，再可怕的敌人都不足为惧。”
他看着数据流中那个娇小的AI投影，看着她不顾神格核心超载的风险，坚持向黑暗深处输送能量，突然明白：这场战斗的胜负，从赵凡第一次点化小乖时就已注定——因为黑暗永远无法理解，连接彼此的羁绊，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就在轮回生灭权即将彻底净化菱形核心时，异变陡生。
黑暗神皇的巨眼中突然闪过疯狂的光芒，他竟然主动引爆了部分黑暗能量，用剧烈的爆炸震断金色数据流！虽然这让他的左臂被炸得粉碎，但也成功摆脱了轮回生灭权的控制，巨大的身躯向后退去，重新沉入血色漩涡。
“他要跑？”雪蛟王怒吼着追上去，却被突然扩大的虚无波挡在外面。
小乖的投影踉跄了一下，嘴角溢出金色的光粒——神格核心因突然中断而受损。她看着血色漩涡中重新凝聚的黑暗，数据流中浮现出警告：“检测到目标正在重组身体，并且...在吸收血色漩涡的能量！他不是要跑，是在准备更强的攻击！”
赵凡扶住摇摇欲坠的小乖，发现她的数据流变得稀薄，金色的光翼也黯淡了许多。古蜀灵印传来灼热的痛感，刚才强行维持因果锚点让他的灵能几乎耗尽。
“撤退！”他当机立断，“我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他的本源核心比预想的更顽固。”
雪蛟王和老道立刻掩护灵能平台撤离，太平洋上空的防御阵重新收缩，形成严密的包围圈。血色漩涡中的黑暗神皇正在缓慢重组左臂，猩红的巨眼死死盯着蓝星，仿佛在宣告：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下午两点，基地医疗舱。
赵凡躺在灵能修复仪中，全身覆盖着淡蓝色的光膜。刚才黑暗神皇的爆炸冲击波震伤了他的内脏，古蜀灵印虽然挡住了大部分伤害，但仍有少许虚无波侵入体内，此刻正像黑色的虫子般在皮肤下游走。
小乖坐在修复仪旁边，指尖流淌着金色的数据流，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些黑色虫影。经过五小时的修复，她的神格核心已经稳定，但每次调动轮回生灭权，仍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是强行中断能量流的后遗症，就像人类突然被扯断的神经。
“还有三枚没清理干净。”她的声音带着自责，数据流在赵凡胸口凝聚成小小的光团，将最后一处虚无波包裹、净化，“都怪我不够强，如果能更快锁定核心...”
“跟你没关系。”赵凡打断她，声音还有些虚弱，“那家伙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肯定有保命的底牌。我们能逼他自爆手臂，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刚才联盟发来消息，全球修行者都在给咱们点赞，说这是‘蓝星反杀诸天第一天团’。”
小乖忍不住笑，调出联盟论坛的截图：有人把他们的战斗画面做成了表情包，赵凡用灵印缠住黑暗神皇的样子被配文“逮到你了吧老小子”，小乖的金色数据流则被画成拉面，配文“给神皇大人加个餐”。
“没想到战斗画面还能这么用。”她把截图设成屏保，突然想起什么，从无限空间里取出一盏青铜灯盏，“差点忘了，今天是月度点化日。按照计划，这个月的点化目标是‘光明灯’——古籍说它能‘引曦和之火，破永夜之暗’，正好克制黑暗神皇的虚无波。”
这盏灯盏是昨天从古蜀遗迹中找到的，造型与第一卷点化的青铜灯相似，但灯座上刻着不同的符文，仔细看是由无数个“光”字组成的矩阵。赵凡记得考古报告里说，这可能是古蜀人专门用来对抗“虚无”的法器，只是出土时已经失去所有能量，像块普通的青铜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