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过来的人也有住在这片的。
在有心人的打探下，江晏跟楚云昭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了发生在这对中年夫妻身上的事情。
这对夫妻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儿，已经嫁了出去。
小儿子刚十岁，身体从小不好。
据说是要是不好好养的话，恐怕活不到及冠。
为了给小儿子治病，夫妻俩一直在努力攒钱。
结果没想到，这家男的前段时间不知道听人说了些什么，信上了一个名为“多眼神君”的东西。
据说只要足够的虔诚的话，就可以获得一切想要的。
钱财、健康、幸福……
在被人多番洗脑之下，那个中年男人直接把家里的钱偷拿了出去。
说是想用来供奉那个所谓的多眼神君，以期让自己的孩子可以康复。
“阿昭，我记得天辰国信奉的神明应该是食神吧？”江晏不由得小声的跟楚云昭嘀咕道。
之前在成为不夜国的大祭司之后，江晏也了解了各个国家信奉的神明。
天辰国这边……信奉的神明是食神，显然是跟那个所谓的多眼神君是没什么关系的！
显然，围观的人也意识到了这点。
“那个什么天眼神君是什么东西？一听就是骗人的！”
“估计又是什么妖邪路子，这是对食神大人的背叛。”
“要我说啊，肯定是这家人对食神不敬，惹怒了神明，他们的孩子才久病不愈的。”
“还是离远一些吧，免得被沾染上什么歪风邪气。”
……
出于对食神的敬畏，不少人直接离开了这边。
也有人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个中年男人，愤愤不平的说着些什么。
无非是跟信仰还有神明有关的那些话。
“天辰国的大部分人，信仰的确实是食神。”楚云昭点了点头。
“大部分人？”江晏愣了一下。
很快就反应过来楚云昭的意思：“也是，不夜国也有很多人没有太重的信仰。”
以前没考虑过，现在细想下来，江晏突然明白很多之前没考虑过的事情。
人们祈求信仰神明，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但这里其实是有一个岔路口的。
有的人在生活困苦的时候，会想要祈求神明，以期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但其实也有人会把自己的生活不顺归咎在神明的身上。
认为自己都那么虔诚的信仰神明了，却依旧过得这么差……这神明不如不信！
再就是极端一点的，如江晏之前的遭遇一般。
江晏成为了那个被他们归咎一切的人。
细想下来，江晏从小到大生活在不夜国。
实际上，也没有有多虔诚的信仰过火神。
就像楚云昭说的那样，不夜国对火神的信仰并没有那么浓厚。
信仰之力不够，所以火神消失了……
不用江晏说什么，楚云昭就知道江晏想通了。
“阿晏，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人有个人的诉求，自然也有可能出现不同的信仰。”
“只不过，现在真正有的神明，不过只有八个而已。”
“嗯……我不算，我跟那八个神明的存在方式不同。”
“所以，那个多眼神君是假的。”江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想到楚云昭说过的神明的出现方式，江晏又不由得道。
“说假的好像也不对，是不是该说那个多眼神君的信仰之力不够？”
说着，江晏下意识的看向楚云昭。
“是假的。”楚云昭摇了摇头。
“一个连细致一点的描述都不会出现，只用各种诱惑来迷惑住其他人，借以骗钱的东西……可成不了神。”
可不是所有的信仰都有可能造就神明的诞生的。
“好像感觉……造神更加困难了。”江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尽管，他本来也没觉得造神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嗯，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情，阿晏会嫌麻烦吗？”
楚云昭弯了弯嘴角，笑眯眯道。
不像是在讨论什么严肃问题，反倒更像是在问今晚想要吃什么一般。
“不会。”江晏毫不犹豫道。
“跟阿昭一起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嫌麻烦。”
“而且，阿昭也不会创造出这种虚假的神明。”
楚云昭确实不会创造这样的神明，也造不出这种邪神来。
只在带着江晏离开这边的时候，照例在那个中年女人的身上留下了一缕神力。
小世界晋升高级小世界失败，就导致很多东西遭到了破坏。
比如说，本来信仰之力就不多了的火神直接消失。
再比如说剩下的八个神明——没有直接消失，但信仰之力也是实打实的减少了许多。
信仰之力少了，能力就弱了，无法回应信徒们的大部分诉求……
以至于，要是有人真切的在整个小世界走过一圈的话。
就会发现，受苦受灾的人在变多。
同样的，在诸多失望之下，人们觊觎神明的信仰之力也会减少。
这是一个死循环。
在楚云昭带着江晏走过各个国家的这几个月里，两人已经碰到了太多类似的事情。
甚至还碰到过一次天灾。
当时楚云昭救了人，也留下了一缕神力。
楚云昭不需要信仰，但想要造神的话，总需要一些描点。
至少，也要有人相信“人皇”的存在，而不是从零到一。
……
正在尝试着唤回自家男人的理智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过又离去。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留下自己孩子的性命。
可惜，中年男人显然是被那个所谓的多眼神君给蒙蔽了神智。
也不管其他人，直接一脚把中年女人踹开，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都说了食神不可信，我信三眼神君也是为了救儿子。”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回家照顾儿子去！”
在女人绝望的目光中，男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头。
女人眼中本来还算激烈的神色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是绝望的黯淡。
围观人群也散的差不多了，只一个认识女人的大娘看不下去的。
有些不忍心的走近女人，低声劝道。
“张家娘子，你也别……家里还有孩子，你要支撑起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