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宗天行付了钱,那卖糖葫芦的老者仍在各酒桌间叫卖。
等到那老者下楼,宗天行叫住了他。
“老汉,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见有主顾上门,老汉自是欢喜。
“五文钱一串。做了三十多年了。保证好吃。”
“你和那卖拨浪鼓还有卖炊饼的熟么?”
“当然熟。都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公子爷,你想要?”
宗天行拿出一两碎银:
“我们老爷今天发善心,要我对你们这些卖东西糊口的人好一些。这银子你先拿着。”
那老汉倒为难起来:“公子,你不买我的糖葫芦,就给我一两银子。老汉这全部的糖葫芦,恐怕也值不了你这一两银子啊。”
“我知道。我说了,今天是我们老爷发善心。这一两银子,你先拿着。你要是觉得对不住我,你把你那两个伙计叫来。不能张扬,不然,我们老爷的功德就没有了。”
宗天行说完,把那一两银子塞到了老汉手中。
那老汉满心欢喜,收了银子:“今天是菩萨显灵了。好,好,我就去将他们二人叫来。”
不一会儿,卖拨浪鼓和卖炊饼的两个伙计到了。
“说,你这拨浪鼓和炊饼怎么卖?”
“拨浪鼓七文钱一个。”
“炊饼三文钱一个。”
卖糖葫芦的轻声说道:
“二位兄弟,今天是这位公子爷的老爷发善心。要买我们的东西,但不准我们太张扬。所以喊你们来到这里商量。”
“多谢公子爷。”
宗天行拿出七两碎银:“卖糖葫芦的二两,炊饼的二两。卖拨浪鼓的三两。你们拿去。”
这三人连声称谢:“我们今天是遇到好人了。你家老爷是谁?让我们为你家老爷传名。”
“不必了。善欲人知,必非真善。”
“是是是。那,要不要我们把东西往府上送去?”
“不要了。也吃不了这么多。”
这下三个人意外了。
“我们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多银子,你买了却不要。我们如何担当得起?”
宗天行想了想,道:“说得也是啊。我知道,你们收了银子,我却不要你的东西,你们心里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那三人道:“凭空占人便宜,老天爷也会不高兴的。”
“那,就这样吧,你看,在那个赵府门口,有个戴斗笠的乞丐。你的炊饼,就送几个给他尝尝。也陪他说说话。还有,你看那。"
宗天行指了指远处巷口那密探,“看到了吗,那人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的糖葫芦,就给他免费送几根。”
那卖拨浪鼓的急道:“公子爷,他们两个都有的送,我这拨浪鼓给谁呀?”
宗天行朝远处酒楼上指了指。“那个人一直在喝茶,想是有心事,你的东西就送给他。”
三人满心欢喜,就要去送。
“慢着。”
宗天行一声喊,那三人又走了回来。
“公子有何吩咐。”
“我想了一下,我家老爷要有功德,你们在三个必须同时送到这三个人手上。然后再把东西免费送给其他人。这样我们老爷的功德就更大了。”
这三个人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你家老爷要同时具备我们这三样功德,然后让我们也和大家结缘。好好好。我们理会得。”
“那,这些银子,你们收下,没有过意不去吧?”
“公子,你这样说,我们就收下了。”
三人从宗天行手里,将七两银子拿了去。
“你们去吧。别误我们老爷的事。”
“包你满意。”
“大爷,要不要拨浪鼓?”
酒楼上,那卖货的走进那密探的房间,“叮咚叮咚”地玩着拨浪鼓,就要往那密探手里送。
“这个是一个老爷发善心,免费送的。你家也有孩子,给你三个。”
说完,就往那密探手里硬塞。
“哪里来的人,别碍事!”
那密探不买账。
“给你免费的都不要,真是见了鬼了。”
那卖拨浪鼓的生怕完不成任务,再次往那密探手上塞东西。
“我这拨浪鼓免费送了啊,先到先得。”
大厅上的人听了此言,都挤进那密探的包间来。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这个是我的,你别抢。”
众人乱作一团。
而酒楼下,那卖糖葫芦和卖炊饼的也和另两名密探发生了争吵。宗天行就在这空隙当中,闪身到了赵天宠府门口,亮出了令牌,快速走了进去。
“原来是少侠。”
赵府客厅,赵天宠看到宗天行,满心欢喜。
“赵大人,此事机密,换个地方说话。”
赵天宠见宗天行神色郑重,便将宗天行带到了密室。
“你们都给我退下,在外面好好看着。”
室内仅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两人的面容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宗天行率先打破沉默:“赵大人,新皇不幸驾崩,朝堂之上波涛汹涌,您认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赵天宠沉吟片刻,声音低沉:
“少侠,你我皆知,吴王仁德兼备,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只是…”
赵天宠面露难色。
“我山野小民,本不该过问朝堂之事,但谁是新君,却事关我大夏数千万子民。当此国家危难时刻,赵大人却龟缩府中,明哲保身,实在,唉。”
赵无忌受他一激,面皮微红:“皇后派了大内密探,日日在我府外巡查。朝中官员也不敢往来。关于立吴王之事,丞相韩大人却不置可否,是以犹疑。”
宗天行微微点头,话锋一转:“我听说韩丞相与您私交甚笃,他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赵天宠神色微凛,沉声回应:“宗少侠,韩丞相行事谨慎,其意难测。但吴王之贤,他岂能视而不见?”
宗天行轻轻敲桌,继续追问:“若韩丞相要另立他人,赵大人您是否也会跟随?”
赵天宠眉头一挑,语气坚定:
“我赵天宠忠于国家,忠于正统。我虽佩服韩丞相的人品,但我所追随的,唯有大夏的江山社稷。”
宗天行目光如剑,直视赵天宠:“赵大人此言,令人敬佩。但若韩丞相与您交好,但他若有其他不利国家行径,您将如何应对?”
赵天宠闻言,神色转为凝重:“韩丞相若真有不轨之心,我赵天宠绝不与之为伍。国家大义面前,私交又算得了什么。”
宗天行微微一笑,语气稍缓:“赵大人能如此明辨是非,实为我大夏之福。若吴王得您一臂之力,定能福泽天下。”
赵天宠点了点头,正色道:“宗少侠,你我虽是江湖朝堂之别,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何况我刚刚得知,越王已然身死,吴王安危更加重大。你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宗天行道:“韩丞相迟迟不支持吴王登基,你就应该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国家大义,赵大人比草民更加清楚。你看这是什么?”
宗天行说话间,拿出了吴王的龙纹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