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心中一喜:“教我什么本事啊?”
虽然这家伙教的东西很邪门,但每一样都挺厉害。
反正已经触犯死罪,学一样是死,学十样也是死,还不如多学几样玩玩。
镜中人语气严肃道:“你现在三处炁脉被封,导致无法运炁。”
“废话,这还用你说啊。”
“……”镜中人被噎住,气的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强忍怒火继续说道:“其实,封脉只对普通修士有用,高手可以自行破解。”
无弃兴奋接话:“嘻嘻,我是高手喽?”
“你是猪手!”镜中人忍无可忍咆哮:“别再打断本尊说话,蠢货!”
“行行行,你说吧,我不说话。”
“哼!”镜中人继续道:“炁脉内外通连,既可由内而外,亦可由外而内。”
“炼炁三步,第一采纳灵元、第二化入真炁、第三淬炼提纯。”
“普通炼炁心法,必须在炁脉运行完整一周天,方能完成炼炁。”
“高阶炼炁心法,无须运行一周天,采、化、炼三位一体,即采即用。”
“因此,可借外来灵元,冲开炁脉,自解封锁。”
镜中人一口气说完:“你听明白了吗?”
“……”
“你怎么不吭声?”
“别净叨叨这些虚的,你就说怎么做吧,万一杜枭回来就晚啦。”
无弃听的云山雾绕心烦气躁。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镜中人哼了一声:“现在我说你做,你盘腿坐定,双目微阖,双手攥住仆役右手。”
无弃一模一样照做。
“……接下来,凝聚心神,默念本尊教你的《九幽玄冥心法》。由于炁脉不通,不要着急,一句一句念诵。”
无弃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门外声音。
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稍稍放心,开始全神贯注默念心法:
“体法诸相,悉数除荡。”
……
“根骨三十六,烦恼百八十。”
“十恶之业,皆为佐使。”
……
“无所挂碍,通达自由。”
……
一股灼灼热流从掌心缓缓流入,经由手臂慢慢往上走,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行到手肘,阻滞不前。
“继续默念心法,不要停止。”镜中人催促。
“体法诸相,悉数除荡。”
“外想不出,内想不入。”
……
“根骨三十六,烦恼百八十。”
“十恶之业,皆为佐使。”
“诸邪不忌,慧通冥冥。”
……
“无所挂碍,通达自由。”
“安寂六根,净空五蕴。”
……
“神鬼所驻,道法自成。”
伴随心法循环默念,热流持续艰难上行,从手肘、上臂、肩膀……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到达眉心神庭。
“继续……继续……继续……”镜中人不停催促。
眉心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最后炽热如火。
镜中人指导:“你已打通神庭,现在运炁至胸前膻中,再至脐下丹田。”
无弃聚炁神庭,运炁往下,虽有阻滞,但速度比刚才快的多,仅十几个眨眼功夫,已经抵达膻中。
再七八个眨眼功夫,又抵达丹田。
他反复运炁,一遍又一遍。
重复了十一二遍,终于运炁如常瞬发即至。
不知不觉,无弃体内好似有火炉灼烧,浑身大汗淋漓,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湿透,黄豆大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好啦,炁脉已经打通,可以停止啦。”镜中人发声。
无弃长舒口气,睁开双眼。
他只觉掌中冰冷僵硬,低头一瞅,仆役面色煞白,胸口不再起伏。
赶紧一搭脉搏,人果然死了。
嗯?……哦,一定是九幽玄冥心法。
修炼此心法,可以摄取活物灵元,上一个为此丧命的是只小耗子,“一只耳”。
无弃当时还很歉疚,挖了个坑把它埋了。
不过,对仆役之死,他内心毫无波澜。
这孙子助纣为虐,想把老子炼成丹,死了活该。
“小子,现在感觉如何?”镜中人阴阳怪气。
“什么感觉?”
“是不是精神振奋,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呐?”
“有一点吧。”无弃轻描淡写。
其实何止有一点,浑身热血翻涌,简直像吃了春药一般。
他七岁时,偷客人酒喝,结果误喝半壶春药,浑身烫的扎手像着火一样,大冬天穿条裤衩都嫌热,光屁股到处乱跑。
幸亏老爹熬了一锅巴豆,连泻三天,总算把人救回来。
合欢坊几个老太婆没事拿他打趣,要是再晚几年,只要陪她们睡一晚,连巴豆都省了。
镜中人对无弃心思一清二楚,得意洋洋:“知道是何原因吗?”
无弃默不作声。
镜中人只好自问自答:“因为你吸纳的是人!所有生灵中,人的灵元最高。”
“我一猜就是这样。”无弃切了一声:“这有啥值得炫耀的。”
无弃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必须赶在杜枭回来前,离开这儿。
他走到门口,没有马上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外面动静。
幸亏如此。
踏踏,踏踏,踏踏。
门外传来脚步声,皮靴重重踩踏石板,回声荡漾相互叠加……声音越来越清楚,距离越来越近。
听声音只有一个人,应该是杜枭。
无弃转头一望。
炼丹房是两扇门板,一推门,恰好挡住两边,没法躲在门侧偷袭。最稳妥的办法只有……
无弃快步走到药鼎旁,登上长凳,巴住鼎口,重新爬入鼎中。
手持匕首,埋伏在鼎口侧面。
杜枭发现两名仆役死了,第一反应肯定查看铜鼎,看看自己有无逃走,正好趁机送他上路。
吱——
门被推开。
“该死!”杜枭下意识骂了句。
随后一片安静。
他肯定在四处观察。
嚓,嚓,嚓,嚓。
脚步轻微,杜枭正慢慢靠近。
一切与无弃猜的一模一样,对手即将进入陷阱。
吱,长凳轻轻响了下。
杜枭已经站上长凳,马上就要出现在鼎口。
无弃屏住呼吸,心怦怦乱跳,攥紧匕首的右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等着出手那一刻。
哗!
忽然一团白色药粉从鼎口洒下,在鼎中迅速弥漫,无比辛辣刺鼻。
无弃毫无防备,忍不住眼泪直流连打喷嚏。
“啊啾”、“啊啾”,“啊啾”、“啊啾”。
糟糕,中计了。
“哼,还想跟本公子斗心眼,去死吧!”杜枭不屑叫嚣。
无弃眯着泪眼,正要起身逃出,忽听头顶铿的一声金属脆响。
铁链断开,鼎盖急坠而下。
咣当,盖住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