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一惊,赶忙转头望去。
一位妇人斜倚在门口,乌黑长发披散在肩,身穿稀罕的火红狐裘,一直拖到脚踝,双手戴满宝石,五颜六色耀眼夺目,指头套着黄金指甲,修长尖尖金光闪闪。
面颊丰润,峨眉杏眼,一双烈焰红唇十分显眼。
难道她就是那位贵人?
有钱女人空虚寂寞,私下找男人陪伴,在风月场司空见惯。
她们出手阔绰,打赏馈赠比男主顾大方的多,是老鸨眼中最优质客户,可惜她们只喜欢高大英伟的魁梧壮汉,像无弃这样的小瘦子,完全没机会。
无弃心里无比激动,想不到啊,自己也有出头的一天。
“我没想躲,只想找个杯子。”
无弃信口胡说。
谁会在窗户边找杯子?
贵妇十分意外,似乎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
一般人被绑架到陌生地方,即便不吓到六神无主,至少也会神色紧张肌肉紧绷,没谁像无弃非但不害怕,反而表现出发自心底的兴奋。
她没戳穿无弃的谎言,笑吟吟跨进门。
“杯子在柜子里。”
她走到墙边多宝柜,打开下面柜门,里面摆着各种酒杯,金的、银的、水晶的……各种材质各种造型,足有几十种。
“你喜欢哪种杯子?”
“你喜欢哪种,我就喜欢哪种。”
作为资深专业人士,这种台词驾轻就熟。
贵妇拿出两只水晶杯,又问道:“你喜欢哪种酒?”
“红葡萄酒吧。”
“哦?”贵妇有些好奇:“为什么?”
“和你今晚的胭脂比较搭。”
无弃顺嘴就来。
贵妇忍不住咯咯直笑:“你多大了,嘴咋这么甜啊?”
“我……二十五。”无弃下意识挺起胸口,故意多报五岁。
“不会吧,我看你顶多二十。”
“只要你喜欢,我十岁也行啊。”
“咯咯,十岁就算了,我怕含在嘴里化了。”
贵妇冲无弃挤挤眼睛,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朱唇。
她拿起一瓶红葡萄酒,拔出水晶瓶塞,倒入水晶杯中。她拿着两杯酒,走到无弃面前,递出一杯,举杯碰了一下,叮——
无弃仰头一饮而尽。
他低头一看,对方仍端着杯没动。
“你怎么不喝?”
贵妇微笑反问:“你咋喝的这么快,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你真想杀我,不用这么麻烦。”
“呵,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惜很多人不懂。”
贵妇幽幽道。
看样子她之前绑来的男人,喝酒都犹犹豫豫,这也难怪,谁被绑架心里不害怕呢。
她举杯一饮而尽,两眼灼灼似火,将空杯递给无弃,解开狐裘纽扣,轻轻一抖,丝滑落在地上,露出高高隆起的红色抹胸,颈下一片雪白。
无弃看的两眼发直,咕咚咽下口水。
她假装头晕,伸出纤纤玉臂,柔声娇嗔:“傻瓜,还不扶我一把?”
无弃刚忙将酒杯放在地上,伸手扶住贵妇腰肢。贵妇趁势往他怀里一躺,闭上双眸。
贵妇等了许久,对方仍无进一步动作。
她有些不高兴:“你在等什么?”
无弃嬉皮笑脸:“遇上好东西一定要慢慢享用,吃的快的都是粗糠。”
资深业内人士的宝贵经验——
遇到贵客一定要拖长节奏,这样赏赐才能得的多。
“呸,你才是糠呢!”贵妇脸一红,挥起粉拳轻轻捶了一下:“那你想怎么享用?”
无弃扶贵妇坐在熊皮褥上。
“咱们先认识认识吧。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想知道对方是谁,自己到底在哪儿。
贵妇愣了一下,笑嘻嘻道:“我叫燕儿,你呢?”
她眼神闪烁不定,多半是现编的假名。
“我叫阿欢。”
薛欢的欢,大家彼此彼此。
“你等我一下。”无弃站起身,从柜子上拿下酒瓶,斟了两杯酒,递给对方一杯:“相见即是缘分,来,为咱们缘分喝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贵妇也一口喝完,好奇道:“你是干什么的?咋这么会来事?”
“既然被你看出来,我也不瞒啦。”无弃拍拍胸脯吹牛:“我是煌月第一妓馆的男花魁。”
贵妇撇撇嘴,露出不屑神情:“切,就你这小身板,鬼才相信呢?”
“各花入各眼,不然你也不会看上我。”
无弃笃信,贵妇手下不会随便绑人,肯定按照她喜欢的类型。
贵妇没有否认,幽幽道:“我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你眼光高。”
“呸,少给自己贴金。”
“嘻嘻。”无弃又将二人酒杯斟满:“你会划拳吗?输的喝酒,赢的可以向对方提问。”
“提问没意思。”贵妇警觉的很。
“那你想怎样?”
“赢的人可以捏对方一下。”
贵妇两眼贪婪放光,催情香正在起效。
“好啊。”
无弃怕对方起疑,只能答应。
二人伸出手,“三星照”、“四季财”喊起来……无弃毕竟是资深专业人士,贵妇没两下就输了,爽快喝完酒,闭上眼睛,昂首挺胸等对方捏自己。
无弃绕到侧面,捏住耳垂,呼——朝耳朵眼轻轻吹了口气。
贵妇十分意外,但感觉很新奇,红着脸伸出手:“再来再来。”
“五魁首”、“六六六”……
无弃连赢三把,又故意输一把。
贵妇等无弃喝完酒,像蛇一样趴在他肩上,捏住耳垂,凑近嘴巴,没有吹气,而是伸出舌尖舔了舔。无弃心潮澎湃,险些没把持住。
“喂喂喂,你多占了下便宜。”
贵妇媚眼如丝:“你不喜欢吗?”
无弃赶紧道:“来来来,继续继续。”
“七个巧”、“八匹马”……
二人划了十几轮。
贵妇输多赢少,七八杯酒下肚,渐渐眼神迷离口齿不清。
“抱……抱抱我……快……抱抱我……”紧紧搂住无弃脖子。
无弃搂住贵妇腰,慢慢放倒平躺在熊皮褥上。她开始拽扯衣服,想将抹胸脱下来。
“先别急,咱们再玩一会儿。”
“不……不玩了……快……快帮我……脱……”
正在这时,踏踏踏、踏踏踏,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共四个人跨进门。
领头的身穿黑色连帽头蓬,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犀利冰冷。
之前尖嗓子中年男人和两名魁梧手下紧跟在后。
他们匆匆走到熊皮褥前。
蒙面男子朝中年男人使个眼色。中年男人手一挥,两名魁梧手下冲上来,一把推开无弃,扶起贵妇。
贵妇扭动身子用力挣扎:“我不走……我不走……”
蒙面男子淡淡道:“时辰到了,你该回去啦。”
“不……我不回去……放开我……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