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正纳闷,黄副观主匆匆上台。
原来司正奉命暂停比试。
黄副观主脸色铁青,质问无弃:“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吃了‘追风丹’?”
无弃扑哧笑道:“‘追风丹’是啥玩意儿?”
“少跟我装蒜,没吃‘追风丹’,你怎么可能出招比蔺玦还快,他可是有‘迅捷咒’加持的。”
黄副观主两眼一瞪:“蒙生大会严禁服药,合法、非法药物都不行,违者一律按作弊论处,比赛直接判负。”
司正附和道:“没错,副观主所言极是。”
看台上镜心观弟子顿时来了精神,齐声高呼。
“作弊!”“作弊!”“作弊!”
无弃哭笑不得:“哈,我师父穷的快要饭,还有闲钱给我买药吃?”
“哼,范九通自己就是炼药的,哪用的着买!”
“反正我说啥你们都不信,要不你们验一验吧,我到底有没吃药。”
黄副观主对司正使个眼色。
司正上前一步:“站着别动,抬起右手。”伸手搭在无弃腕上,号了一会儿脉,朝黄副观主摇摇头,并未发现异常。
“张开嘴巴。”司正不死心。
无弃老老实实照做。
司正伸头凑近嘴巴,呼哧呼哧,用力抽动鼻子。
无弃忽然打个嗝:“呃——”腹中浩然正气喷薄而出。
司正赶忙捂住鼻子,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无弃拍拍肚子:“嘻嘻,中午吃太多,没忍住。”
黄副观主着急问道:“有没闻到什么?”
司正摇摇头:“没,嘴里只有韭菜味,没有药味。”
无弃一脸得意:“哈,我就是说我没吃药,现在信了吧?”
黄副观主仍不信:“没吃药为啥出招这么快?”
“那是我师父教得好。”
“放屁,范九通根本不会御剑,拿什么教你?”
“不信你可以问我师父。”
无弃有恃无恐。
“哼,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黄副观主抬头朝看台高喊:“请范师兄移步,来擂台一趟。”
不一会儿,范九通走上擂台。
一同上来的,还有镜心观主楼敬之,他一开始也以为无弃吃了药。
黄副观主拱拱手,语气轻佻:“范师兄,你徒弟说用的招式是你教的?”
范九通微微一笑:“黄师兄是知道的,我对御剑一窍不通。”
黄副观主抓住把柄,质问无弃:“你听见没有?”
无弃想回嘴。
范九通摆摆手,接着道:“黄师兄别急,虽然我没教过他,不过我给过他一本剑谱,他用的招式应该是剑谱上的。”
“对,就是剑谱上的招式。”无弃点头。
楼观主好奇追问:“什么剑谱?”
“‘太平十二式’。”
现场观众大多没听说,纷纷议论开来。
“‘太平十二式’?”“哪家的招式?”“怎么这么厉害?”
楼观主是蔺玦师父,主修御剑,尤其精通剑法,根本不信:“‘太平十二式’乃是凡种剑法,用来看家护院还差不多,怎么可能赢的过玦儿!”
“那只能证明你徒弟学艺不精。”无弃不屑的瞅了一眼。
蔺玦臊的满脸通红,低头不敢吱声。
楼敬之自恃身份,不愿跟无弃斗嘴,转头问范九通:“范师弟,苍无弃修习的到底是何种剑法?”
“师兄你知道的,范某对御剑一窍不通,所以给了本《太平十二式》,让这小子自己修习。”
“范某也想不到他悟性如此之高,不到半个月功夫,竟然被他练成了,天赋果然了得。”
“胡扯!这厮使的根本不是‘太平十二式’!”
范九通故意一脸诧异:“不是‘太平十二式’,那是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
“师兄您才是御剑大师啊,您要是不清楚,小弟更加无从知晓。”再次将皮球踢回楼敬之。
无弃趁机叫屈:“师父,徒儿确实使的是‘太平十二式’,我没日没夜刻苦练习,师兄、师姐、师弟都可以证明。”
“嗯嗯。”范九通连连点头:“我也可以证明,这孩子确实练的刻苦。”
楼敬之哪里肯信,冷冷道:“好哇,既然范师弟执意包庇这小子!那老夫就让你们瞧瞧,到底啥是‘太平十二式’!”
他对蔺玦伸出手:“玦儿,把竹剑给为师。”
“遵命。”
蔺玦赶忙双手奉上竹剑。
楼敬之接过竹剑:“你们离远点。”
说完,走到擂台中央空地。
挥剑将“太平十二式”从头到尾使了一遍,劈、刺、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推、化,动作舒展干净利落,虽然招式简单普通,但仍能看出使剑者功底深厚。
“好啊!”“师父厉害!”“楼观主了不起!”
看台上爆发一片喝彩声。
楼敬之将竹剑扔给蔺玦,不无得意道:“你们瞧见没,这才是真正的‘太平十二式’,与那小子使的招式哪有半点相似?”
范九通手捻胡须沉默不语,二人招式确实大相径庭,他也不便再包庇徒弟。
黄副观主趁机发难:“小子,你老实交代,到底使的何种剑法?”
莫胜男在看台上高喊:“就算不是‘太平十二式’,又有啥关系?这场比的科目是御剑,只要是御剑招式不就行了嘛?”
观众认同她看法的不在少数。
“对啊对啊。”“管他什么招式呢。”“只要是剑招不就行了嘛。”
楼敬之脸上挂不住,朗声道:“糊涂!玦儿所使‘扶风剑法’乃是正宗本门剑法,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这小子招式怪异,倘若学自歪门邪道,后果不堪设想。”
无弃心中一惊,这老家伙眼光挺毒啊。
“楼师兄所言极是。刚刚出了朴氏大案,教训惨痛咱们必须提高警惕啊。”
黄副观主再次质问无弃:“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剑法?”
无弃单手叉腰,指着楼敬之哈哈大笑:“我以为你有多高明呢,没想到狗屁不懂!”
“你!”楼敬之气的涨红脸。
范九通赶忙斥责徒弟:“无弃,不得无礼!”
无弃一脸无辜道:“徒儿使的就是‘太平十二式’,只不过楼观主动作太慢,所以感觉不像。不信徒儿使一遍给你们看看。”
无弃手提竹剑,走到擂台中央空地,转头道:“我现在放慢速度,你们瞧瞧认不认识。”
他中规中矩练了一遍“太平十二式”,没有驭使灵炁,平平无奇,看起来跟楼敬之的招式一模一样。
“我现在加快速度,你们再好好瞧瞧。”
第二遍无弃驭使灵炁,以炁行招,运剑速度明显加快,但招式转换之间故意放慢速度,所以仍能瞧出一些痕迹。
“我现在再快一点。”
无弃用自己最快速度,呼呼呼呼使了一遍,四面八方全是剑影,看的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根本分不清任何一招一式。
整个道场内鸦雀无声。
有人想鼓掌叫好,但感觉不合适,“好”字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无弃走回众人面前。
“你们现在相信了吧?”
范九通笑呵呵道:“楼师兄,我虽然对剑法一窍不通,不过招式确实有点像,这小子使的快一点。”
无弃更加来劲,故意道:“我第一遍用的是庄稼汉速度,应该跟小虎爹差不多水平。”暗讽楼敬之跟庄稼汉一个档次。
老头儿气的脸涨成猪肝色,想发作却又说不出口。
司正见没人说话,拱手请示道:“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比试吗?”
楼敬之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黄副观主挥手道:“继续继续,别再耽误啦!”说完,紧随楼观主身后。
范九通背起双手,悠哉悠哉转身离开。
无关人等全部离开,擂台上只剩两名选手,司正举起木槌,正要敲响铜锣继续比试。
忽然——
门口传来急促脚步声,噔噔噔、噔噔噔,众人一齐转头望去。
戒律堂主事柴洪奔进道场,神色慌张气喘吁吁,一直奔到楼敬之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禀报观主……不好啦……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