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鼓掌道:“太好啦,我正想跟他较量较量呢!”
范九通和蒯大鹏沉默不语。
莫胜男伸手摸摸无弃额头:“你没发烧,怎么净说胡话啊?”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蔺玦号称鱼梁第一蒙生,历年参加各种比试切磋数百场,无一败绩。”
“这家伙悟性极高,只用区区三年,十九岁就从蒙沌初阶升到蒙沌九阶,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毕业。”
蒯大鹏环顾左右,神神秘秘小声道:“我听说蔺玦一个月前已经破境飞升到第二重明觉境,故意隐瞒不报。”
“为啥啊?”
“蔺玦想参加这次蒙生大会,为今年举行的‘问剑大会’积累经验。”
问剑大会?
无弃一愣:“他也想进孤山剑宗?”
“那当然,天下有哪个御剑修士不想进孤山剑宗的。”
蒯大鹏提醒道:“师弟,你上午赢黄达的招数,蔺玦肯定已经知晓,必定有所防备,你千万莫要心存侥幸。”
他真以为无弃靠的是诡计。
不仅蒯大鹏,莫胜男、朴九……几乎没一个人相信无弃能凭真本事赢黄达。
范九通冷冷道:“你先别操心无弃,要是你和胜男都输了,他根本没机会上场。”
蒯大鹏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按上次交手的情况,蒯大鹏毫无胜算。莫胜男虽未跟柯奇比过,但历年实力第一镜心观派出来的选手,绝不会是平庸之辈。
范九通扫了一眼三位徒弟,风轻云淡手捋胡须:“无弃上不了场也好,省的再给为师惹祸。”
莫胜男气的撅起嘴巴:“师父,你怎能这么小看我和师兄?”
“哼,为师说的是事实。”
“师姐,别听师父的。我相信你和师兄,咱们桃花观最后一定是冠军!”
“嗯,论吹牛本事,你确实是冠军,谁也比不上!”
……
未正时分,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咒法比试,蒯大鹏对阵杨肃。
场面跟赛前估计的一样,没有出现任何惊喜。
蒯大鹏在杨肃凌厉无比进攻下,表现就像刚入门新人。
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不一会儿功夫,竹甲上除要害部位,密密麻麻满是青点。而杨肃身上则干干净净,难得看见一个青点。
比赛早早失去悬念。
镜心观弟子纷纷大声叫嚷,“认输吧!”“别丢人啦!”“别再耽误功夫啦!”其他家弟子也跟着起哄,嘘声、倒彩声充斥整座道场。
无弃和莫胜男扯着嗓子替师兄加油打气,奈何人数相差悬殊,声音被压的根本听不见。
蒯大鹏毕竟是参加过十五届蒙生大会的老人,早已听惯了冷嘲热讽,心态并未受到影响,仍不放弃抓住一切机会反击,只可惜实力相差太远,越反击越吃亏。
咣——
司正敲响铜锣。
场上的蒯大鹏没咋样,倒是看台上的无弃莫胜男长舒口气,呼!总算结束这场痛苦的煎熬。
“镜心观杨肃胜。”
司正宣布完结果,蒯大鹏出于礼节向对手拱手道贺,不料对手根本视而不见,自顾自转身离开扬长而去,蒯大鹏举起的手只好尴尬放下。
蒯大鹏回到看台,一脸愧疚向师父致歉:“徒儿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
范九通没多说话,淡淡道:“看你师妹的吧。”
莫胜男安慰道:“师兄不必自责,我一定努力,争取能让无弃上场。”
这时,司正站上擂台,高声宣布:“第二场,炼药比试。镜心观柯奇对阵桃花观莫胜男。两位选手尽快上场。”
范九通挥挥手:“胜男,你快去吧。”
“师父、师兄师弟,我走啦。”
蒯大鹏拱手道:“师妹加油!”
无弃用力拍拍肩膀:“师姐加油!师父不信你,我信你!”
莫胜男快步走下看台。对手柯奇已经等在擂台上,他年纪跟朴九差不多,样子也有点像,个子不高五官清秀,脸上稚气未脱。
跟之前两场炼药比试不同,擂台上只有一张桌案,并排摆着一排托盘,托盘全部用蓝布盖上,隆起形状各不相同,不知下面藏着何物。
司正招招手,将两位选手招到桌案边。
“本场比试采用抢答。”
“桌上十只托盘,盛着十种不同药材,我一掀开盖布,你俩立刻举手抢猜,猜对得一分,猜错扣一分,最后看谁得分高。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两名选手一齐回答。
“好,那现在开始。”
司正掀开第一只托盘,是一堆晒干的蠕虫,饭粒大小、通体鲜红。
莫胜男心中一喜,正要举手,却发现已被对手抢先。
司正伸出手:“柯奇回答。”
“火蛆。”
“正确,柯奇得一分。”
看台上,镜心观弟子一齐鼓掌,哗哗哗、哗哗哗。
唉,只慢一点点。莫胜男心中懊恼不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迎接下一道题。
司正掀开第二只托盘,是一截折断的树枝,干枯褐黄。
莫胜男立刻举手,没想到又被对手抢先。
“柯奇回答。”
“丫蠖。”
“正确,柯奇得两分。”
哗哗哗、哗哗哗,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第三只托盘也一样。
……
前五只托盘,柯奇连得五分,莫胜男一分未得。
莫胜男神情沮丧,脸色难看到极点。
无弃绝望的趴在阑干上,口中喃喃自语:“完啦完啦……彻底没戏啦。”
蒯大鹏强打精神,用力挥舞手臂,继续给师妹打气。
司正掀开第六只托盘,只要柯奇再答对,比赛可以提前宣布结束,镜心观获得冠军。
托盘里放着一枝蓝色干花,叶子边缘一圈锯齿。
莫胜男一眼就认出,但连续失败让她忘记第一时间举手,而是下意识瞅了对方一眼,咦,对方竟然无动于衷。
她赶紧举起手。
司正第一次向她伸手:“莫胜男回答。”
“忘忧草。”
“正确,莫胜男得一分。”
现场一片沉寂,甚至连无弃和蒯大鹏也忘记喝彩,过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
“师姐好样的!”“师妹加油!”
啪啪啪、啪啪啪鼓掌。
司正掀开第七只托盘,里面放着一块圆疙瘩,深褐色、扁扁的、巴掌大小。
莫胜男犹豫片刻,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也不知对不对,硬着头皮举起手。
“莫胜男回答。”
“牛……牛粪菇。”
莫胜男满心忐忑望向司正。
司正顿了一下:“正确,莫胜男得两分。”
“好哎,师姐威武!”“师妹好样的!”
……
第八只、第九只托盘对手仍旧没举手,莫胜男全部顺利答出,分数追到四比五,只差最后一分就可以打平。
决赛不同于淘汰赛,单场打平不需要加赛,等三场比完,如果打平再加赛一场,加赛科目抽签决定。
看台上观众感觉不对劲,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相互议论,不少镜心观弟子高声嚷嚷。
“柯师弟,咋回事?”“别紧张啊!”“一介女流,没啥好怕的。”
司正也心存疑问:“柯奇,你身体不舒服吗?”
柯奇面无表情:“没有,舒服的很。”
“那为何不举手?”
“不认识。”
司正摇摇头,提醒道:“这是最后一道题,你好自为之。”
司正掀开第十只托盘——
白白的,三寸来长,一头尖尖,另一头长着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