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郎吓的一哆嗦:“柳、柳瓒。”
“哪里人?”
“篷州风眠。”
又是风眠。
无弃不禁想起那个人。
玲珑忽然发问:“风眠伯柳伯言是你什么人?”
柳瓒脸一红,羞愧低下头:“本家堂叔。”
原来风眠伯姓柳啊。
三十六郡统治者都是世袭的,一直由同一家族把持。
比如煌月郡,自从建制开府以来,千百年一直掌控在镰氏家族手中,从未改变过。
无弃好奇:“你一个篷州人为啥跑到岚州干坏事?”
“只是……意外。”
“放屁!”无弃抖了下剑柄。
柳瓒登时面如土色:“真的是意外啊。”
“在下原本是风眠流响观的蒙生学员。三年前,跟随师父云游岚州。师父不幸意外身亡,所以滞留异乡。”
“骗鬼呢?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自己回去啊?”无弃根本不信。
玲珑也提出质疑:“五教同气连枝,岚州到处都有黄教道观,你只要求助,肯定会帮你返乡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我……”柳瓒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出实话:“我早已厌倦道观枯燥生活,实在不愿再回去受苦。”
无弃哼了声,继续讯问:“你有没有同伙啊?”
“没有。”
“少他妈骗人!”
“我说的是实话,只我一个人,没有同伙。”
无弃举剑吓唬:“你是不是想尝尝啊?”
柳瓒一脸苦相:“别别别,在下真的没有同伙。我怕泄露修士身份,被圣殿道士盯上,所以一直单独作案,不敢找帮手。”
他的说法跟镜中人推断的一样。
玲珑再度质疑:“流响观平白无故失踪两人,难道不派人寻找吗?”
“观里并不知道我和师父来岚州。”
“你和师父外出云游,不需要观主批准吗?”
玲珑感觉难以置信。
“当然要批准的,只是——”
柳瓒顿了一下:“我和师父原计划前往东荒蛰林猎妖,走到半路,师父临时改变行程,并未通知别人。观里还以为我俩死在东荒蛰林。”
“东荒蛰林妖物肆虐,危险至极,流响观每年都有道士丧命于此,不会有人感觉意外。”
“你和师父到岚州来干什么?”
“云、云游啊。”
无弃忽然脸一沉:“放屁!临时改变行程,能是普通云游吗?”
“嗯……嗯……”
柳瓒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无弃不再啰嗦,将长剑往柳瓒耳朵上一搁,剑刃十分锋利,光靠剑身自重,轻松割出一道伤口,耳根滋滋往外冒血。
“唉呀呀,疼疼疼、疼疼疼。”柳瓒龇牙咧嘴哭腔哀求:“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无弃移开长剑:“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柳瓒喘了两口气,接着道:“我跟师父来岚州寻宝物的。”
无弃眼睛一亮:“什么宝物?”
“一份上古‘御剑诀’。”
“御剑诀是什么?”
无弃冲口而出。
“……”
柳瓒一下愣住。
玲珑也转过头,一脸惊讶打量同伴,看看他是否开玩笑。
镜中人气的发声:“笨蛋,御剑诀乃是御剑修士的驭炁法诀!”
“还不明白?……它相当于御剑修士的招式。”
“御剑修士不同于凡种武士,出招靠的是‘炁’而非‘力’,讲究驭炁行招,招随炁行、炁尽而收。”
“身为修士,居然不知御剑诀为何物,简直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无弃理直气壮:“我是新人,你不教我怎么知道?”
“难不成还是本尊的错?”
“当然喽!”
无弃嘴上不怂,但自知不大光彩,赶紧转移对象,问柳瓒:“宝物找到了吗?”
柳瓒默不作声,眼神飘忽闪烁。
无弃再次举剑吓唬。
柳瓒忽然开口:“咱俩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在下将御剑诀送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无弃不假思索:“不干!”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在下说完。”柳瓒急的像推销杂货的小贩。
“这份上古御剑诀乃是青教至宝,号称‘古今奇绝,天下无双’。”
“八百年前,风圣殿第一御剑高手清虚子,曾凭它打遍天下未逢敌手。”
“它原本秘藏于扶摇谷藏经院,三百年前不慎遗失,历代风师苦苦寻找,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我他妈信你个鬼!”无弃撇撇嘴,一脸不屑:“御剑诀真这么厉害,你咋还是这么菜,连我都打不过?”
柳瓒垂头丧气:“那是因为在下修为低,真炁不够精纯,施展不出它本来威力,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哈,你倒怪谦虚的嘞。”
“这份御剑诀对真炁要求奇高,我若不服用‘冥夜散’,将真炁提纯数倍,连修习门槛都达不到。”
原来如此。
无弃恍然明白,难怪“冥夜散”如此危险,柳瓒还要坚持服用。
镜中人忽然脑中发声:“这家伙身法奇快,确有独到之处,证明御剑诀肯定是真的,你快点答应他,早点把东西弄到手。”
无弃毫无兴趣:“哼,我才不稀罕呢。”
“你懂个屁!”镜中人发火:“‘流炁护体’只能守不能攻,‘役尸术’容易招祸,不能公开使用,这份御剑诀正是天赐礼物,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混蛋害死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饶过他?”
“蠢货,你可以先假装答应,把御剑诀骗到手,再杀掉他啊。”
“呸!我才没你这么无耻呢。”
玲珑见无弃一直闷声不响,还以为被说的心动,赶忙劝说:
“无弃,你别听他花言巧语,这家伙害死那么多人,怎么能放过他啊?你真想要御剑诀的话,我家里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跟他交易!”
蕙兰也紧张起来:“你真放了他……俺……俺跟俺爹可活不了啦……”急的眼圈通红,差点哭出来。
无弃嘿嘿一笑:“瞧把你俩急的,我啥时候说要放他?”
他冲玲珑一本正经:“喂,你既然这么大方,御剑诀我不要,能不能借我点本钱啊?”
“当然——”玲珑正要爽快答应,忽然想起对方要做的生意,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呸!鬼才借给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弃双手叉腰,仰头大笑,好一副小人得志的讨嫌嘴脸。
他笑着笑着,忽然翻脸飞起一脚,将柳瓒踢翻在地,用力踩住胸口,高举长剑。
“不要!”镜中人急的喝止。
无弃心里冷笑,你懂什么,且看小爷对付恶人手段!
猛地一剑刺下。
噗!鲜血飞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