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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sound government…啊不,”晓山绘名用一个优雅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将那句英文,硬生生扭转了过来,“……sound band(可靠的乐队)。”

“那个……绘名姐,”素世看着那金黄色的、充满了诱人气泡的液体,小声地、弱弱地提醒道,“我们……好像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

“哦,”晓山绘名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哎呀,差点忘了”的、俏皮的表情。她将那杯对于乐队少女来说过于“成熟”的香槟杯放下,又重新拿了几个干净的玻璃杯,为众人倒上了鲜榨的橙汁。

“那么,”她重新举起杯,那橙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同样散发着如同太阳般温暖的光芒,“cheers!”

“cheers!”

这一次,所有人都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那一声声清脆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在这间特殊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音乐室里,显得格外的悦耳。

乐队的排练,在这样一种奇妙的、充满了仪式感的氛围中,宣告结束。这第一次在医院里别开生面的排练,虽然充满了波折与争吵,但最终,却让她们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意与……安心。

排练完,众人也开始围坐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闲聊一些属于女孩子们的、轻松的话题。从各自学校里发生的、那些充满了青春期荷尔蒙气息的狗血八卦,聊到那些早已出道成名的、传说中的前辈学姐的乐队。

当然,这场谈话,主要是由长崎素世,在努力地活动着气氛。椎名立希则像个不耐烦的棒读,偶尔会用一两句尖锐的吐槽,精准地切入话题。

祥子虽然还在为父亲“丰川清告”担忧,但也在努力地强打着精神,参与着讨论。

睦头人本来话就少,只是安静地坐在祥子身边,时不时地,用一个“嗯”字,来表示自己还在。而高松灯,则依旧是那个结结巴巴的、需要别人引导,才能说出一句完整话的小企鹅。

“说起来,绘名姐姐,”素世看着身旁这位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秘学姐,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您马上就要高三毕业了吧?看您之前说,经常要去私塾补课,是打算考大学吗?可是……您刚刚又说,您的义父,准备要把会社交给你来打理……”

“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晓山绘名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而又优雅,“至于会社方面嘛,哈哈哈,估计也就是让我在董事会上,挂个名而已。那些老家伙,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权力交到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小丫头手里的。”

“那……前辈您,打算去哪所大学呢?早稻田?还是庆应塾?”祥子也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毕竟,月之森的大小姐们,如果学力比较好,未来的出路,大多也都是这两所顶级的私立双雄。差一点的,才会考虑去筑波之类的国立大学当太子妃预备役。

“东大吧。”

晓山绘名用一种仿佛在说“晚饭是去吃拉面还是回转寿司”的、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足以让全小日子所有考生都为之窒息的字眼。

她一边说,一边还在意识空间里,快速地查询着丰川清告共享给她的、关于这个世界教育体系的记忆碎片,自动换算成了这个世界学生们更能理解的“偏差值”。

“我小时候,可是很想去警视厅工作呢。如果能从东大的法学部精英组毕业的话,起步,应该就是警视补了吧。”

“哎?!”

众人一惊。连一直沉默的睦,都下意识地,睁大了她那双金色的眼眸。

“前……前辈……”灯那本就孱弱的数学能力,在听到“东大”这两个字后,彻底宕机了,“那……那您的成绩……”

“偏差值的话……”晓山绘名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数字,“大概,在80左右(名考生的前13名)吧。”

“斯……国一……”高松灯那双总是充满了不安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纯粹的艳羡。她喃喃自语,感觉自己和这位学姐之间的学力差距,大概比地球到仙女座星系的距离还要遥远。

“害,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罢了,成绩只是一个方面的评判标准。”晓山绘名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般,随意地摆了摆手。

“圈。”睦头人吐出这么一个字。

“你们也不用想这些,我父亲也说过,一个人努力能提升分数,一群人努力只能提升分数线,名额不增,都是白搭。”晓山绘名笑道。

然后,她话锋一转,将那双充满了探究意味的眼睛,投向了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手臂、一脸不爽的椎名立希,“话说起来,立希同学,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意识空间内。

【绘名(用一种充满了好奇的、天真的语气):义父,偏差值80,在这个世界,真的很厉害吗?】

【清告(用一种充满了过来人沧桑的、懒洋洋的语气):看情况咯。反正我当年,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本科、研究生,我周围的同学,全都是这种怪物。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绘名(歪了歪头):这是……幸存者偏差,对吗?义父。】

【清告(在心里,发出一声充满了对现实嘲弄的、长长的叹息):何止是幸存者偏差。你以后就会明白,绘名。什么硕士生、博士生,都不如‘妈妈生的’。他们那种top2大学的文科博士,毕业后能找到一份年薪30万的工作,就得谢天谢地,烧高香了。而这个数字,甚至还比不上这里某些大小姐们,一个月的零花钱......(过审删减)......这个国度,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绘名(思维轻快如雀跃的雨滴):但我是你有丝分裂生的呀,义父。】

【清告(被噎住似的停顿):...当然我说的是小日子现状。】

【绘名:学到了义父,定义域要在值域后面。】

“哈?”立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没好气地回答,“你不是很能猜吗?你自己猜啊。”

【清告(在心里,看着眼前这群少女):哎,目前这几个丫头的爹,一个比一个‘人材’。一个财阀二五仔,一个顶尖女强人,还有两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情报哥,一个……真是让人担心啊……】

晓山绘名脸上露出了一个“如你所愿”的、充满了恶趣味的微笑,单片眼镜闪过狡黠流光。她优雅地调整镜片位置,指尖划过合成器冰冷的边缘:

“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解构看看。”

她的目光视线太过专注,让立希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首先,语言。”绘名竖起一根手指,“你的东京标准腔非常完美,教科书级别。但是——”她突然逼近,声音压低,

“当你说‘混蛋’‘笨蛋’这类词时,关西特有的黏着尾音就会像小尾巴一样露出来。很可爱捏,立希酱~”

“谁、谁可爱了!”立希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耳尖略微泛红,“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点说话?”

“bravo,拜托,黑长直超赞好吗?”绘名吹着口哨,继续说道。

“其次,地理。”绘名指尖虚点立希的脸颊,“这象牙白的肌肤,可不是大阪或神户的海风能养出来的。我猜...是京都那种被群山环抱、连紫外线都要过滤三遍的精致牢笼?”

素世忍不住插话:“绘名姐姐好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绘名对她眨眨眼:“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素世。它记录着一个人所有的生活密码。”她转向立希,“所以,立希你必然长时间待过内陆京都圈。”

立希抱起手臂冷哼:“就算猜中京都又怎样?京都那么大...”

“看这里,”晓山绘名的指甲,轻轻地点在了立希小指的第二关节处,那里的皮肤,因为长年累月的摩擦,形成了一层坚硬而又均匀的薄茧,“长期、高强度地握持鼓槌所形成的茧。厚度均匀,边缘平滑,这是至少十年寒窗苦练,才能留下的勋章。”

她的手指,又缓缓滑向立希的无名指与中指的指根。

“而这里……”她指着那几道几乎已经融入皮肤纹理的、平行的压痕,“是琴键反复摩擦、撞击留下的印记。告诉我,立希,你家里是不是有一台琴键很重、键程偏硬的老式立式钢琴?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台钢琴上,G大调中央c附近的几个键的漆面,应该都已经被你磨得发亮了?”

立希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像是被灼热的烙铁烫到了一样,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混合着震惊与被侵犯了隐私的、病态的潮红。

“……恶心!别随便碰我!”

“最后,是精神分析。”晓山绘名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愤怒,她好整以暇地后退半步,双手插进那身不合身的校服口袋里。

“你对音乐结构的病态执着,对‘正确性’的强迫症——这不是Livehouse野路子的产物。这是从小被塞进学院派模具里,用尺规反复丈量出来的‘完美’。”

她微微前倾,如同法庭上给出致命一击异gi阿利的律师:“再加上你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古京都式的顽固酸腐气...结论很明显了。”

绘名直起身,声音清晰如钟:“令尊,北海道札幌出身,现任京都大学教授。研究方向...”她故意停顿,看着立希骤然收缩的瞳孔,“以严谨结构和理论见长的古典音乐学?”

“啪嗒。”

椎名立希手中那两根一直被她紧紧握住的鼓棒,无力地滑落,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般,僵立了三秒。然后,才从那干涩的、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看来,你也没那么神。”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微弱的颤抖,以及一丝……抓到对方漏洞的、小小的、可怜的得意。

“我父亲,可不是研究音乐的……”

“他是京都大学,斯拉夫语系的教授。”

意识空间内。

【绘名(困惑的语气):义父!杂肥事?!你的推理,出现偏差了!】

【清告(同样皱起了眉头):嗯?跟我那【情报分析】技能,自动传递给我的分析结果,不一样?】

【清告:京都大学……】

丰川清告在意识中,一听到这个让他ptSd发作的名字,感觉自己的牙根,都开始隐隐作痛。

“……晓山前辈,好厉害。”高松灯看着眼前这位仿佛无所不知的学姐,那双总是充满了不安的眼睛里,流露出崇拜,喃喃道。她无意识地向前挪了一小步,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连...连教授研究什么都知道...像魔法一样...”

“灯?!”立希猛地转头,看着自家主唱那副快要被“洗脑”的迷蒙模样,顿时感觉比刚才被绘名当众解剖还要难受百倍。

她一把抓住灯的手腕,声音都拔高了,“别被她骗了!她这、这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还是没有完全猜测正确吗?是她提前调查过我们!” 她狠狠瞪向绘名,像护崽的母豹,“喂!你是不是偷偷翻过羽丘的学生档案?!”

绘名只是回以高深莫测的微笑,单片眼镜后的目光扫过立希气急败坏的脸,最终落在灯身上,语气温和:“不是魔法哦,灯。只是观察、分析,加上一点点...直觉。”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鼓励,“就像你写歌词时,捕捉那些别人看不见的情绪碎片一样。你也有属于自己的‘魔法’。”

灯的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头,手指绞着笔记本的边角,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立希又是一阵气急。

又一番闲聊之后,众人终于起身,准备辞别。

“祥子-ちゃん,”素世走到钢琴边,轻轻握住祥子另一只空闲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伯父一定会好起来的。crychic...我们等你回来。”

立希别扭地别过脸,但还是闷闷地加了一句:“...曲子的事,等你状态好了再改。别...别太勉强。” 她终究说不出更柔软的话。

灯则鼓起勇气,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块造型奇特的鹅卵石,小心翼翼地放在钢琴谱架上,声音细弱但清晰:“祥子...这个...带来好运。”

祥子看着眼前这些性格迥异却同样真挚的伙伴,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软化,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实的微笑:“谢谢...大家。”

若叶睦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她没有多言,只是在众人鱼贯而出时,和站在门边的“晓山绘名”有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交流。绘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睦那空灵的眼眸里,则闪过一丝了然——无声的密码在两人间传递完毕。

她走到了祥子的身边,用自己的手,覆盖在了祥子放在钢琴上、依旧冰冷的、正在无意识地敲击着琴键的手背上。那份无声的、恒定的温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能给予力量。

医院门口,临近傍晚的热风夹杂着都市特有的、由尾气与欲望混合而成的味道,迎面吹来,让刚刚还处在恒温封闭空间里的众人,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椎名立希在原地犹豫了片刻,那双总是充满了不耐烦的眼睛,在灯和不远处的电车站之间来回扫视了几次。

最终,她还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大步走到了高松灯的身边。她看着灯那副依旧有些魂不守舍、仿佛随时会飘走的模样,用她那特有的、别扭的语气,闷闷地说道:“喂,灯。走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高松灯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那张虽然写满了“不耐烦”,但路灯下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关切的脸,露出了一个羞涩而又无比温暖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立希。”

“晓山前辈……”素世也走到了绘名的身边,然后,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那姿态亲昵得仿佛她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少女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清晰地传递过来。

话说……有点饿了啊……

丰川清告的意识,在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那份柔软的触感时,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么一个无比现实的、甚至可以说是煞风景的念头。

他从佑天寺若麦那里,将要乐奈安顿好之后,便立刻启动传送,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与crychic的众人会合。

这期间,除了在医院门口为了装样子、解决掉一个鲑鱼饭团,以及在休息室里喝了几口免费的香槟之外,他就再没吃过任何东西。

而素世、立希、灯她们,都是放学后,先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餐厅里,吃了顿比较早的晚饭,才来医院的。

也就是说……

丰川清告的意识,在他那片混乱的颅内空间里,缓缓地、缓缓地,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哲学意味的问号。

合着忙了一整天,又是绑架又是演戏又是搞乐队精神建设的,到头来……就我一个人,还没吃晚饭?!

【绘名(用一种充满了同情的、姐姐般的语气):义父,您的血糖水平,确实已经低于正常值了。需要我提醒素世小姐,去为您买点什么吗?】

【清告:不用。我准备自己操控一下左手,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夜宵’。】

日华友好医院门口。

长崎素世对着灯和立希远去的背影,用力地挥了挥手。

“灯,立希,那我们先告辞了,路上小心,有什么群里联系。”

“sayo,也小心,明天见。”灯也腾出那只抱着笔记本的手,对她挥了挥。

直到那两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的拐角处,素世才缓缓放下手。她脸上那份属于“乐队妈妈”的、充满了活力的笑容,也随之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深深的疲惫与茫然。

她下意识地,如同找到了归巢的雏鸟般,更加用力地,挽住了身旁“晓山绘名”的胳膊。仿佛生怕她会像前晚那样,再一次从自己眼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突然消失一样。

两人并肩走在黄昏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是东京下班高峰期那喧嚣的、充满了生命力的人潮与车流,但这一切,都仿佛与她们无关。

“绘名姐姐,”素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说……祥子她,会没事的吧?”

“会的。”晓山绘名的回答,简短,却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可是……”素世的脚步慢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和绘名那交错在一起的影子,“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从今日这家医院开始,一切……一切都变得好奇怪,特别是祥子的父亲,我总感觉.......”

“素世,”晓山绘名停下脚步,转过身,用她那双在单片眼镜后显得愈发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你累了。”

她伸出那只没有被挽住的手,轻轻地,为素世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棕色额发。

“你又习惯性地,把所有人的不安,都当成自己的责任。你像一个陀螺,为了让所有人都满意,而拼命地旋转。但是,陀螺,也是会累的。”

那番充满了理解与温柔的话语,让素世那颗一直强撑着的心,再次被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眶,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

但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位神秘莫测、却又总能带给她安心感的学姐,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中昨天和今天一整天、几乎要将她逼疯的问题。

“绘名姐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压抑的、孩童般的好奇与兴奋,“你能告诉我,你上次,到底是怎么从我家那个45层的窗户……离开的吗?”

“你猜?”晓山绘名回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促狭的、如同小恶魔般的微笑。

“是……是超能力,对不对?!”素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与兴奋,“绘名姐姐,你……你其实是超人,对吗?就像米国漫画里,啊,男生的轻小说里面的那种!”

“呵呵,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科学的事情。”晓山绘名摇了摇头,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事实的、平淡的语气,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合理”的解释,“我只是……从小跟着义父,练了些家传的华国传统功夫。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一些罢了。”

“我不信!”素世立刻反驳道,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任性与坚定,“功夫怎么可能让人从45楼跳下去还毫发无伤!那已经不是身体素质好不好的问题了!那是物理学的问题!”

“那素世,”晓山绘名停下脚步,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双在单片眼镜后显得愈发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你如何才肯信?”

“除非……”素世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她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除非,绘名姐姐,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再给我示范一次!”

【绘名(用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的语气):义父!义父!她上钩了!让我来!让我来给她表演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我要让她知道,我们‘种花家’的功夫,是货真价实的!我们这波直接拿下!】

【清告(在心里,用一种充满了疲惫的语气,叹了口气):……你悠着点。我把内力的支配权,暂时全部给你。注意周围,避开所有监控和可能的视线,别太高调,别玩脱了,也绝对不许伤到她。带她……随便耍耍吧。】

【绘名(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般,发出一声雀跃的欢呼):成!不过义父,我现在穿着裙子,待会儿动作太大的话,可能会有点……不雅观,而且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不能玩得太刺激。还需要你帮帮忙,给点好用的……】

【清告(无奈地):……下不为例。】

他心念一动,调出了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商城。

【系统商城】

【道具名称:反重力裙摆(一次性消耗品)】

【效果:在60分钟内,使指定裙装的下摆部分,无视重力与风力影响,始终保持优雅而得体的形态,同时大幅减轻自身和所携带物体受到的重力。】

【价格:1分钟\/1积分】

【兑换并立刻使用。】

晓山绘名看着素世那充满了期待与挑战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素世妹妹,”她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过来。”

下一秒,在素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绘名突然上前一步,身体一矮,一只手如同最坚固的摇篮,穿过素世的膝弯,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揽住了她的后背,以一个标准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的公主抱,将素世整个人,都拦腰抱了起来!

“绘名……姐姐?!”

素世发出一声充满了惊慌与羞涩的惊呼,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绘名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对方那带着清爽香气的颈窝里。

晓山绘名的臂弯是如此的强壮有力,自己那不到一百斤的身体,在她怀里竟感觉轻如鸟雀。素世的心脏,在对方那沉稳有力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中,砰砰直跳。

“sayo,”晓山绘名低下头,在她耳边,用舌头,如同小猫般,轻轻地舔了一下素世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滚烫的耳垂。

然后,她才以一种充满了诱惑的、如同魔女般的语气,轻声说道,“抓紧了。”

“啊……”

素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几乎要融化掉的呼声,便感觉脚下一空。

她跳了起来!

为什么还没有感觉到落地?

巨大的失重感攫住了她的心脏,但她还是忍不住,从绘名的肩窝处,悄悄张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此生都未曾见过的、如梦似幻的景象。

头顶的黄昏,那夕阳与城市灯火交织而成的光带,仿佛忽然间变得无比的接近。脚下,那些平日里需要仰望的树木、路灯、乃至低矮的楼房,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消失在她的眼角余光之中。

她拔地而起!

她抱着自己,跳到了半空!那是一个人类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靠着自己的生理结构所能达到的、禁忌的高度!

这里,是属于鸟雀与飞虫的领域!

而周围的行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一阵风吹过,巷口那两个穿着月之森校服的、漂亮的少女,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晓山绘名抱着素世,在那栋五层楼高的商业楼平台上,只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缓冲,然后,内力再次在脚底爆发!

又是一跃!

她开始在东京这片由钢筋水泥构成的、冰冷的森林之巅,展开了一场普通人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反重力的……楼顶跑酷!

丰川清告在意识空间内怅然......这招,他一个大男人都被撩到了,素世能顶得住吗?

自己得赶快说点什么,打点补丁。

风,在耳边呼啸!

素世那充满了恐惧、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的尖叫声,终于冲破了喉咙,划破了东京那喧嚣的、却又无比平凡的夜空!

她的心脏,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但她却依旧死死地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去看,去感受这一切!

那模糊的路灯,那分明的街道,那起起落落、如同积木般渺小的高楼……所有她熟悉的世界,此刻都在她的脚下,变成了一幅流光溢彩的、壮丽的画卷!每一次跳跃,每一次下落,都让她体验着介于死亡与新生之间的、极致的刺激!

她们越过了六本木新城那巨大的、如同来自外星的蜘蛛雕塑,从东京塔那温暖而又寂寞的赤色光芒旁一掠而过。无数扇写字楼的窗户里,那些还在深夜加班的、面容疲惫的白领,如同被装裱在一个个小小画框里的、静止的肖像画,在素世的眼前飞速闪现,又瞬间消失。

风,在耳边呼啸,吹起了素世的长发,也吹走了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她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于飞翔般的自由。

“绘名姐姐!”她忍不住在风中大喊,“我们……我们好像鸟儿一样!”

“鸟儿?”晓山绘名的声音,在狂风中,却依旧稳定如磐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不,素世,我们不是鸟儿。鸟儿的飞行,是本能。而我们的每一次跳跃,都是选择。”

她抱着素世,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轻巧的姿态,在两栋大楼之间那巨大的缝隙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人活着,其实很难,素世。”晓山绘名的声音和气质突然变了,如同在深夜里,为自己唯一的听众,吟诵着古老的哲理诗,“我们就像是活在这些高楼大厦的、冰冷的夹缝之中。今天在这里,明天,就不知道会在哪里。”

“你看,”她用下巴,指了指天边那最后一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夕阳,“它今天落下,明天,还会照常升起。地上的那些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人,却不一样。”

“你今天还活着,明天,就可能身首异处,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唯有在心中,抱有一个绝对的、坚定的、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动摇的信念,清楚地知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才能够让你,在这片混乱的、吃人的都市丛林里,处乱不惊,坚强地,活下去。”

“绘名姐姐......哪有......”素世此时大脑早就转不过来了,哪能察觉到这些话的玄机。

晓山绘名继续对她说道:“我们注定只能赞扬太阳升起之后的壮美,至于落山之后的黑暗与腐败,只能装作看不到的。”

她的目光,穿透了重重的夜幕,锁定了远方的一点光芒。

“看那边,”绘名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无比的温柔,“你家。”

素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麻布台hills森Jp大厦如同连接天地的巨塔,矗立在灯火的海洋之中。而自家那位于45层的豪华公寓,此刻在她的眼中,只是那片巨大光幕上的……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却又无比孤单的光点。

从万丈高空之上,俯瞰自己那所谓的“家”,竟是如此渺小的、不真实的感觉。

最后的跳跃。

绘名调整着角度,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经过了最精密计算的、完美的抛物线。她的目标,直指那扇从天花板直通地面的、巨大的落地窗。

“要……要撞上去了!”素世的瞳孔,猛地收缩!

晓山绘名没有减速,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如同归巢的猎鹰,俯冲而下!就在即将撞上那面昂贵的钢化玻璃的瞬间,她的脚尖,在窗外那圈作为装饰的、冰冷的金属栏杆上,轻轻一点!

一股无比巧妙的、违反了所有牛顿定律的力道,瞬间卸去了所有的冲力。

两人,如同两片被风送回的、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45层公寓那宽阔的、空无一人的阳台上。

从呼啸的夜风与极致的动,到绝对的安静与温暖的室内光线,只用了不到一秒。

公寓里空无一人,素世的母亲长崎妃玖并没有回来。

玄关处,只有素世自己出门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那双乐福鞋,孤零零地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绘名抱着她,穿过了那宽大的、冰冷的客厅。

那台价格不菲的、素世每天都会擦拭的大提琴,在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如同眼泪般的光。

最终,她将怀中那个早已浑身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的少女,轻轻地、如同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般,放在了那张柔软得足以将人彻底吞没的、巨大的LV沙发上。

“欢迎回家,素世。”

晓山绘名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崎素世。

那枚古典的单片眼镜后的眼眸里,映着窗外那片属于东京的、繁华而又寂寞的万家灯火,也映着素世那张潮红未褪、写满了混乱、迷恋、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少女的、初生的情欲。

素世躺在沙发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了:鼻腔里,还残留着绘名颈窝处那清爽皂香与淡淡硝烟混合的气息;耳廓上,似乎还留着那轻柔舔舐所带来的、湿热的战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回应着刚才那令人疯狂的、反重力的飞行。

她的人生,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被彻底颠覆了。

一直以来,长崎素世都活在一个被精心规划好的、由礼仪、学业和人际关系构筑的精致鸟笼里。

她扮演着完美的女儿、可靠的同学、温柔的友人。可就在刚才,晓山绘名用一个不容置喙的公主抱,将她从那牢笼中悍然掠走,带她领略了笼外那狂野、危险而又致命迷人的风景。

那种感觉……那种将整个东京踩在脚下的感觉……那种将生命交托于另一个人的、绝对的信赖与刺激……还有与她一起,一辈子的乐队......

她看着眼前的绘名。

灯光描摹着她挺拔的身姿,制服的线条下是充满力量感的线条和肉感轮廓。她美丽、神秘、强大、温柔,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危险。

她看穿了乐队所有人的伪装,却又用最巧妙的方式将她们黏合在一起。她像个无所不能的神明,降临到她们这群迷途的羔羊之中。

而我……

我被这位坏心神明,抱在了怀里。

素世的指尖在真皮沙发表面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反复搓捻着细腻的纹理,仿佛要抓住什么实体来锚定这虚幻的现实。

那被紧紧环抱的感觉——绘名手臂如铁箍般的力量感,制服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线条,透过薄薄衬衫传递来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炽热体温——混合着耳边那声魔女般的低语抓紧了,以及飞行中始终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切的一切,都像最猛烈的毒药,瞬间瓦解了她十几年来建立的所有防御。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冲动,她下意识夹了夹腿。

她想要更多。

她想确认,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她想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去触碰,去证明这份奇迹,是真实的、有温度的、可以被凡人的爱欲所触及的。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烧得她指尖发烫,烧得她喉咙干渴,烧得她不顾一切。

“素世?素世?”绘名被素世盯着有点发毛。

嗯?

刚刚还在用哲理“说教”的丰川清告,在看到素世此刻那双如同守寡30年,春水般、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眼神时,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迅速将身体的主要权限,从那个还在兴头上的绘名人格手中,强行夺了回来。

【绘名(在意识空间里,用一种意犹未尽的语气):义父,怎么了?我感觉素世小姐现在的状态,非常适合进行更深层次的‘艺术交流’,我再努把力就可以直接上高地了。】

【清告(在心里,用一种无语的语气):什么艺术交流?你还嫌今晚不够乱?快!准备撤退!】

然而,丰川清告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就在他还在颅内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人格激烈交锋让渡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沙发上的素世,已经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猛地贴了上来!

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突然,又是如此的奋不顾身,仿佛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勇气!

丰川清告刚夺回控制权的身体,在本能驱使下猛地偏头闪避!

一声轻不可闻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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