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在云雾中穿行,脚下的灵草沾着灵气露珠,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让淬体九重的肉身阵阵舒爽。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身边的空间轻轻颤了一下,像一层薄纸被指尖碰了下,虽不强烈,却异常清晰。
“空间波动?”
他心神一凝,运转龙血真气护住周身,同时将精神力扩散开。云雾渊的云雾能干扰感知,但万界池不受影响,池水微微荡漾,映照出周围的空间——只见流动的云雾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极细的银白光痕,快得像闪电,稍纵即逝。
那些光痕出现时,周围的灵气会瞬间紊乱,甚至有细微的气流被吸入其中,悄无声息地消失。
“是空间裂缝!”林尘心头一震。
他曾在宗门典籍上见过记载,空间不稳定的区域会出现细小的裂缝,这些裂缝大多极其隐蔽,却凶险无比,哪怕是一丝,也能轻易将肉身撕裂、神魂搅碎。可眼前的裂缝,似乎比典籍上描述的还要细小,还要隐蔽,若不是他精神力敏锐,又有万界池映照,根本发现不了。
林尘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刚闪过光痕的地方,距离还有三丈远,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拉扯力,皮肤像被细针扎一样隐隐作痛——这还是裂缝处于“闭合”状态,若是完全张开,威力可想而知。
万界池映照下,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道裂缝的轮廓: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银线,嵌在空间里,只有头发丝粗细,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将云雾都折射出奇异的光影。
“这么小的空间裂缝……里面会是什么?”林尘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典籍上说,空间裂缝连接着未知的地方,可能是其他区域,也可能是……其他世界。而他的万界池,本就能垂钓万物,若是把鱼线探入这裂缝,能不能钓出些异界的东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虽危险至极,可一旦成功,收获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异界的灵草、矿石,甚至是功法、奇物,都有可能到手。
林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富贵险中求!试试!”
林尘找了块隐蔽的岩石坐下,将万界池从怀中取出——池水清澈,泛着淡淡的碧光,一根无形的鱼线静静浮在水面。这鱼线是万界池自带的,坚韧无比,之前垂钓从未出过问题,可这次要探入空间裂缝,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他先运转真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又服下一枚恢复精神力的丹药——神念附在鱼线上探入裂缝,对精神力的消耗和掌控力要求极高,稍有不慎,神念就会被空间乱流搅碎,甚至牵连自身。
做好准备,林尘闭上眼,将全部精神力集中起来,像一缕细丝,缓缓探向那根无形鱼线。
神念触碰到鱼线的瞬间,一股温和的力量传来,将神念稳稳托住——是万界池的力量,在保护他的神念。林尘心中一安,小心翼翼地将神念一点点附着在鱼线上,从线端到线尾,每一寸都附着均匀的神念,这才停下动作,额角已经渗出细汗。
“成了!”
林尘睁开眼,目光锁定不远处那道细小的空间裂缝。他心念一动,万界池中的鱼线缓缓升起,像一道无形的影子,朝着裂缝飘去。
鱼线在云雾中穿行,悄无声息,距离裂缝越来越近。林尘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精神力高度集中,通过附着在鱼线上的神念,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的波动——靠近裂缝时,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鱼线都被微微拉扯着,有些不稳。
“稳住!”林尘心念一沉,调动万界池的力量,将鱼线稳住。
终于,鱼线的尖端抵达了裂缝边缘。通过神念,林尘能感觉到裂缝中传来的恐怖气息——那是狂暴的空间乱流,像无数把小刀在里面乱砍,还有一股陌生的、带着蛮荒与生机的气息,从裂缝深处飘来,那是不属于青云宗、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气息!
“是异界!”林尘心中一喜。
他没有犹豫,心念一动,鱼线尖端微微一弯,像灵活的灵蛇,顺着那头发丝粗细的裂缝,缓缓探了进去。
刚探入一寸,神念就传来剧烈的刺痛感——空间乱流在疯狂冲击鱼线,想要将它撕碎,将上面的神念搅灭。林尘咬紧牙关,死死稳住神念,同时调动万界池的力量,护住鱼线和神念,一点点将鱼线往裂缝深处送。
越往深处,空间乱流越狂暴,陌生的气息也越浓郁。林尘能“看到”裂缝深处一片混沌,无数光影闪烁,那是空间乱流和异界景象交织的画面,还能隐约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像是兽吼,又像是风声。
“垂钓!”
林尘心念一动,附着在鱼线上的神念化作吊钩的形状,在混沌中轻轻一勾,随即开始往回拉扯。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拉扯力从裂缝深处传来,比空间乱流的力量还要强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勾住了,想要将鱼线连同林尘一起拖进裂缝!
“不好!”林尘脸色一变,连忙调动全身真气和精神力,配合万界池的力量,奋力往回拉。
鱼线被拉得笔直,发出无声的震颤,附着在上面的神念都在隐隐溃散。林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力消耗巨大,经脉也因为真气的剧烈运转而隐隐作痛。
“给我出来!”
林尘怒吼一声,拼尽全力猛地一拉——
“咻!”
鱼线像离弦之箭般从裂缝中窜出,带着一道淡绿色的光影,瞬间回到万界池上空,“噗通”一声,掉进了池水中。
林尘浑身一软,瘫坐在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精神力几乎消耗殆尽,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死死盯着万界池中的那道淡绿色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