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基，摇摇晃晃地站着。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糊住了半只眼睛，让他原本就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如恶鬼般可怖。
但他还在笑。
那种笑声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和火药味。
宇智波富岳皱起眉头，那双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微微转动，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到了极限的族人。
“疯了……这家伙真的疯了。”
周围的宇智波族人窃窃私语，原本轻蔑的眼神此刻变成了惊疑不定。
没有人会在这种必败的局面下还笑得出来。
除了疯子。
富岳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同族少年，眉头锁得更紧。
他不理解。
明明骨头断了好几根，内脏也受了震荡，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忍者的战斗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活下去，这种毫无意义的逞强，简直愚蠢透顶。
“虽然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但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富岳的声音依旧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份尸检报告。
“翼，你的意志力确实超乎常人，作为族人，我认可你的骨气。”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夹住一枚漆黑的苦无。
“但忍者不是靠骨气就能赢的。”
“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富岳的声音平静，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理性。
“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金狮子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在地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富岳，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
“老子才刚刚热身结束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蹬地，脚下的石板瞬间炸裂。
富岳叹了口气。
在他那双猩红的三勾玉眼中，金狮子的动作虽然凶猛，却满是破绽。
左肩下沉过早，右腿发力不均，重心的偏移更是清晰可见。
“太难看了，翼。”
富岳手腕翻转，漆黑的苦无在指尖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
他不退反进，侧身避开金狮子那毫无章法的一拳，手中的苦无顺势划向金狮子的胸口。
这一击只要命中，胜负立分。
然而。
就在苦无即将划破皮肤的瞬间。
金狮子没有躲。
不仅没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噗呲！
利刃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鲜血飞溅。
富岳瞳孔猛地收缩。
这家伙……疯了吗？
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到底是为了什么？
鲜血瞬间染红了宇智波翼胸前的衣襟。
在那一瞬间，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宇智波富岳的手指还扣着苦无的握柄，那双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错愕”的情绪。
他预判了翼的所有闪避路线。
但他唯独没有预判到，对方根本没想躲。
“抓到你了。”
一声低沉的狞笑在富岳耳边炸响。
金狮子不顾胸口插着的苦无，甚至主动向前挺了一步让利刃入肉更深，以此换取了那零点几秒的近身机会。
那只沾满鲜血和泥土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富岳握着苦无的手腕。
富岳心头猛跳，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这根本不是切磋。
这是厮杀！
“给老子……躺下！”
金狮子咆哮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带着他在大海上历练出的凶戾杀气，狠狠砸向富岳那张始终保持着冷静的面孔。
距离太近了。
近到富岳甚至能闻到对方嘴里喷出的血腥味。
这种距离下，写轮眼的动态视力虽然看清了拳头的轨迹，但身体却因为手腕被制而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大动作的回避。
富岳当机立断，放弃忍术，右腿猛地提起，膝盖带着破风声，后发先至地撞向金狮子的侧腰。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金狮子的拳头擦着富岳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但富岳的膝撞却实打实地轰在了金狮子的肝脏部位。
巨大的冲击力让金狮子的眼球瞬间暴突，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
那一瞬间，金狮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扣住富岳手腕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滚开！”
富岳趁机挣脱，紧接着一记回旋踢，重重踹在金狮子的胸口——正中那柄苦无的握柄。
噗！
苦无被这一脚踹得更深，甚至可能伤及了肋骨。
金狮子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倒飞而出，在地面上滚了十几圈，直到撞上边缘的围墙才停下。
烟尘四起。
全场哗然。
“疯子……真的是个疯子。”
“为了打中富岳大人一拳，竟然用身体去接苦无？”
“这种打法，根本不是忍者，是野兽！”
宇智波刹那站在场边，脸色铁青。
他看着倒在废墟中不知死活的儿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心疼，是愤怒。
这种自杀式的攻击，简直是在丢宇智波一族的脸！
太不优雅了！
“结束了。”
富岳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血痕。
火辣辣的疼。
虽然只是擦伤，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耻辱。
他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金狮子，冷冷开口：
“医疗班，把他抬下去。”
两名带着医疗箱的宇智波族人立刻上前。
然而。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
“滚……”
一道沙哑得如同砂纸打磨过的声音，从烟尘中传出。
两名医疗忍者脚步一顿。
废墟中，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出来，扣住墙壁的缝隙。
紧接着，那个原本应该昏死过去的身影，竟然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金狮子此时的模样凄惨至极。
胸口插着苦无，鲜血顺着衣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整个人因为剧痛而微微佝偻着。
但他那张脸上，却挂着比刚才更加疯狂的笑容。
“谁让你们……结束的？”
金狮子抬起头，那双被鲜血糊住的眼睛死死盯着富岳。
“老子……还没死呢。”
富岳的眉头紧紧锁死，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切的怒意。
“宇智波翼，你真的想死吗？”
“这只是一场族内考核，不是生死决斗！”
“你的内脏已经受损，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富岳虽然高傲，但他不是刽子手，更不想背上残杀同族的罪名。
“没命？”
金狮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桀哈哈哈哈……咳咳咳！”
剧烈的笑声牵动伤口，让他咳出几块内脏碎片，但他丝毫不在意，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生命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拼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