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豪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操,磊哥这是从哪找着这么个爷爷级别的狠人?也太他妈牛逼了,这气场、这狠劲,简直没谁了!”
聂磊往前一步走到赵三跟前,“老三,你不用叫我磊哥,咱俩本来就没啥关系,也没啥交集。当年我帮你,纯粹是看在小贤的面子上,可我真没料到,不管我冲谁的面子帮你,我是不是实打实帮了你?你咋就这么不知好歹,现在膨胀成这副德性?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着别人!”
说完,聂磊转头喊了声:“志豪!”
志豪立马往前凑,聂磊看着他说:“他当初咋打你的,你今天就咋还回去,不用客气!”
志豪走到赵三身后,冷冷说了句:“三哥,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我志豪卸胳膊的时候,当时倒不咋疼,可过后疼得厉害,就算以后养好了,下雨阴天的时候,那疼劲往骨头缝里钻,你可得扛住了!”说着,志豪左胳膊一伸,“嘎巴”一下锁住赵三的胳膊,俩手死死攥着。
赵三吓得一激灵,嘴里不停求饶:“兄弟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忍着点,就疼一下!”志豪根本没搭理他,伸手拿起赵三的手腕子,往后一背,膝盖往上一顶,借着劲儿猛地一使劲,只听“嘎巴”一声脆响,赵三的胳膊直接就折了,软塌塌地垂着,动都动不了。
赵三疼得撕心裂肺地喊:“兄弟我错了!别再弄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我不该跟磊哥叫板!”
志豪立马炸了,“操你妈的!当初你把我鼻梁子打折的时候,咋没想过今天?我今个撅折你一根胳膊,不算过分?”
赵三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打颤,瘫在地上动都不敢动,跟等着死神降临似的。
志豪见差不多了,也有眼力见,松开手走到聂磊身边说:“哥,行了,就这点伤,够他疼一辈子了,别太过分了,毕竟他当初也没把我往死里打。我心里这口气出了,没事了。”
聂磊点了点头,转头瞪着赵三,“之前你不是挺横吗?不是说出来混的不给谁交代吗?现在给没给人交代?胳膊让人撅折了,舒服了?”
赵三跪在地上,胳膊软塌塌地垂着,一点劲都使不上,脸拉得老长,跟让人揍过的蒜茄子似的,疼得眼泪鼻涕直流,哪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劲。
梁旭东在旁边赶紧打圆场:“文哥,磊哥,差不多就行了,这事也算是了了,再闹下去怕出更大的事,给我个面子,咱就到这吧。”
小文说:“赵三,你打了沙老六一枪,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钱必须给到位!还有我志豪兄弟要的那123万欠款,你现在就给那边打电话,能给给结清不!”
“能能能!肯定能结清!钱都给!都给!”
最后,志豪不光原封不动拿回了那123万欠款。
沙老六那边,赵三也掏了50万医药费和赔偿,这笔钱对沙老六来说,也算是份不小的安慰。
当天晚上,大家伙直接把赵三抛到了脑后,梁旭东在香格里拉酒店摆了桌酒,专门招待小地主张志文和聂磊一行人,压根没人管还在那疼得龇牙咧嘴的赵三。
经这一遭,赵三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能捧着别人混了,得好好捧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硬气。
酒局散了,事也办利索了,该拿的钱都拿了,聂磊他们一行人也准备各自返程。
日子一天天过,聂磊的生意越做越大,手里的产业也越来越多:李沧区的镇泰游戏厅、市南区的红星游戏厅,阜宁南路那边的小区眼看着就要盖好,威海开的卖貂皮的服装店生意红火,还有泰安的红星大剧院、红星大饭店,每天进账都跟流水似的,妥妥的日进斗金。
可这人,一旦钱挣多了,反倒容易觉得空虚,聂磊每天守着这么多产业,看着源源不断的钱进账,心里反倒没了当初闯事业的劲头,总觉得日子过得没啥意思,空落落的。
聂磊在东北待了这两天,说实话心是彻底收不回来了,总想着往外溜达,哪怕领着兄弟们出去转一圈,就算真遇上点事打一仗,心里都觉得痛快过瘾。像他们这种常年在道上闯的人,压根闲不住,一闲下来就浑身不自在。琢磨来琢磨去,北边刚回来没多久,再去没啥意思,不如往南边走走。
一旁的王群丽耷拉着个脸,“要不然咱去深圳找家代呗?正好过去溜达溜达,你看行不?”
聂磊一听这话,“行啊!找家代玩去,纯粹就是过去放松放松、耍耍,没啥别的事。
不过咱说好,以前出去总嘱咐大家别惹事、别干仗,这回不一样,要是有人不长眼惹咱,咱直接瞪眼珠子就干,别惯着!我估摸着,只要见着代哥,指定得闹点动静,不然都不算真聚着了!”
说着,聂磊掏出电话就给家代拨了过去。
深圳天气热,家代正躺在摇椅上,摇着小蒲扇纳凉,听见电话响,随手接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聂磊在电话那头笑着喊:“阿代,你猜猜我是谁?”
家代一听这声音,乐了:“操,别跟我闹,咋了?有事说事,没事你能给我打电话?”
“没啥大事,主要就是想你了,想去深圳找你,解解这相思之情,你让我去不?”
家代琢磨了下,打“想我了就过来呗,还问让不让去?我在深圳也没啥事,你还跟我逗闷子,说啥让去就去、不让去就算了,那你别来了啊!”
聂磊一听,“你这人咋这么没劲呢?我知道你肯定让我去,就是跟你闹闹。就算你不让,我照样得去!我打算明天早上出发,中午差不多就能到深圳,到时候你派个兄弟过来接我一下,中午咱一块儿吃顿饭,晚上再好好聚聚,之后去蹦蹦迪、转一转,放松放松,行不?”
“行啊,你过来就完了,到了之后我让江林去机场接你。”
“好嘞!”聂磊应了一声,“啪”地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赶紧去买机票!兄弟们挑一挑,带多少人合适?卢建强、志豪这俩必须带着,四大金刚也不能少,王群丽、刘丰玉也得跟着,这么算下来差不多七八个了,再凑俩,一共带十个兄弟就行,人不多不少,办事方便也热闹。”
聂磊琢磨着,这回去深圳,别带太多兄弟了,万一兄弟多了难免有人冲动惹事,反倒显得不合适。
敲定主意后,王群丽赶紧去订了机票,大家伙各自回家里收拾行李。转天一早,于飞和张峰有别的事没跟着,聂磊带着卢建强、志豪,还有四大金刚,再加上王群丽、刘丰玉,一共凑了十个兄弟,揣着机票直奔深圳。
中午飞机落地,聂磊立马给家代打了电话:“我到深圳了,让你兄弟过来接下我呗?”
家代在电话里说:“江林早就过去了,你瞅瞅机场出口那,他应该在那等着呢。”
聂磊挂了电话往出口望,一眼就瞧见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汉子,浑身纹着半甲,正是文武双全的江林,旁边还站着左帅,领着十来个老弟,都是过来接应聂磊的。
聂磊笑着喊了声,径直走过去,跟江林、左帅挨个握手。南方人尤其是在深圳待久了,身上那股气质就是不一样。
甭说江林,就说左帅,虽说手上就剩七个手指头,往那一站,一眼就瞅得出是敢打敢拼的狠角色。
见了面,聂磊问:“代哥呢?”
江林笑着说:“代哥在中盛表行等着呢,特意给你准备了午饭,走吧,咱过去。”
史殿林跟左帅握了手,俩人都是出了名的敢打能冲,一见如故,跟着大部队就往中盛表行去了。
到了表行门口,聂磊一行人刚停下,家代就领着十来个兄弟从里边迎了出来,加上左帅、邵伟带来的人,一共小二十个兄弟,早就在后院支好了桌子,就等着开饭。
聂磊往里一走,哥俩好久没见,心里都惦记着,家代笑着迎上来,“这不我代弟嘛!可算见着你了!”俩人互相喊着老弟,热络地握着手,真正处得铁的兄弟,咋称呼都无所谓,那份情谊搁在心里就行。
家代拍了拍聂磊的肩膀:“别贫了,赶紧入席!我弄了点涮羊肉,咱喝点,中午喝白的还是啤的?”
聂磊一乐:“大中午就喝啊?
喝!不然干啥去,今咱就从下午开始喝,边喝边醒,晚上我领你吃点好的,再去蹦迪溜达,痛快玩一场!”
“妥了!”家代一招手,大家伙纷纷落座,史殿林、刘毅他们也找地方坐下,席间没别的,都是互相唠着最近的新鲜事。
聂磊喝了口酒,“前阵子我在长春遇上点事,代弟,你知道不?小贤没了,这事你听说了吗?”
家代一听,手里的酒杯顿了一下,“啥?小贤没了?啥时候的事啊?”家代一脸诧异。
聂磊叹口气:“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真挺可惜的。正好我手下兄弟志豪去长春办事,我让他捎了十万块钱的礼过去,本来寻思这事得通知你,后来才知道外地的基本都没通知,本地的都是自发去的,他是想低调办了。我知道了就托人把钱送过去了,这事咱就先唠到这吧。”
家代跟小贤关系不算多铁,但聂磊跟小贤可是实打实共过事、同生共死过的,提起这事难免惋惜。
代哥“你还记得赵三不?我给他收拾了,让志豪把他胳膊撅折了!那玩意太不是东西了,做的事缺德到家,纯属自找的!”
聂磊唾沫横飞吐槽半天,把赵三的过分行径扒得明明白白。
家代听得直乐:“操,没想到赵三是这种人!以前通过小贤去长春,以为他就是小贤手下个小兄弟,没成想野心这么大。
我原先就觉得他是个有钱的耍钱的,瞅着就奸猾得很,压根懒得搭理他,活该挨收拾!”
俩人唠完长春的事,“你最近咋样啊?”
家代就摆了摆手:“我还行,就是前段时间跟深圳一伙贩白粉的干了一架,那小子叫郭天豪,当时真他妈悬,差点没挺过来!多亏了阿志帮我,还有周强他们那帮兄弟搭手,不然我早废了!”“啥也不说了,咱干一个!”俩人酒杯“啪”地一碰,吨吨吨喝了大半杯,身边的兄弟们也各自找伴碰杯,酒局氛围热乎得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得差不多了,“全是涮羊肉,有点腻得慌,有没有啥清口的东西?”
话音刚落,史殿林“啪”地站起来:“磊哥,我出去溜达溜达,瞅瞅附近有没有卖凉菜的,给你拍个黄瓜、拌个耳丝啥的,解解腻!”
家代一看赶紧拦:“别别别,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出去买?我让兄弟去就行!”
史殿林摆摆手:“没事代哥,我喝得也差不多了,出去溜达溜达发发汗,正好醒醒酒,顺便找找凉菜摊,给大伙整兜回来。你们有啥忌口的没?”大伙异口同声:“没啥忌口,随便整就行!”
史殿林领着个小弟就出门了,也没开车,出门打了俩酒嗝,晒了晒太阳,感觉酒劲下去不少,往前溜达了大概二里地,往右一拐瞧见个菜市场,往里一瞅,里头有个又卖猪头肉又拌凉菜的摊位,“走,咱进去整点猪头肉,再拌俩凉菜!”
史殿林径直走到摊位前,“大姐你好!”
“你好靓仔!想要点啥?”
“给我来一个猪耳子,切一下;再来点豆腐丝、萝卜丝、葱丝,拌个凉菜,多放点酱油、醋和盐,我们山东人口重,味道调重点儿。
另外再拍个黄瓜拉皮,麻酱多放点儿,麻烦你了!”“好嘞靓仔!”大姐应着,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哗哗几下就开始拌凉菜,拌好回去正好配着啤酒喝,解腻又爽口。
凉菜刚拌到一半,史殿林掏出烟点上,刚抽了一口,就觉出不对劲了。不远处有个人正盯着他看。
史殿林毕竟是常年混社会的,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街头火拼、遭人暗算的事经历过不少,对周围的目光格外敏感,哪怕背地里有几双眼睛瞅着他,都能隐约察觉出来。他不动声色,顺势往那边瞥了一眼,就见那哥们原本直勾勾盯着他,察觉到史殿林看过来,也没躲闪,俩人就这么互相盯着,足足看了有二十秒。
史殿林心里犯起嘀咕:这小子咋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啊,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碰过面。
正琢磨着呢,对面那哥们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俩人离得越来越近,史殿林看着对方的脸,脑子里的印象越来越清晰,越看越觉得肯定认识。
没一会,那哥们就走到了史殿林跟前,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是大连的吧?你是不是史殿林?”
史殿林当时一瞅那人,你叫啥来着?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那人一听就急了,“你好好琢磨琢磨!这么大的菜市场,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结果你把我忘了?你这也太让我失望了!再好好想想!”
史殿林盯着他打量半天,“你比小时候,那真是壮实不少,还胖了点。让我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姓白啊?你姓白对不?”
“是姓白,那你倒说我叫白啥啊?”
史殿林一拍脑袋,“你不就叫白玩嘛!”
“合着你就记着我这外号了是不?”那人也乐了,俩人“啪嗒”一下就握上了手。
为啥叫他白玩呢?这话得说回来,史殿林本身就爱跟小姑娘瞎混,他身边这帮哥们也都好这口。
那时候他们耍完流氓,提上裤子把衣服一扔,从二楼往下一跳,不给人一分钱,撒开脚丫子就跑,史殿林就给这姓白的哥们起了个外号叫白玩,平时都喊他小白。
俩人使劲握了握手,小白先开了口:“我操,真没想到,咱俩居然能在深圳遇上!你啥时候来的深圳?”
史殿林回道:“我来有一阵子了,差不多得两年多了。”
小白这时候上下打量史殿林,见他戴的是劳力士手表,穿的是皮尔卡丹皮鞋,一身衣服下来大概四五千块钱,瞅着混得挺不赖,腰上还挎着个奥迪100的车钥匙。
史殿林握着他的手没松,笑着说:“可以兄弟,这是发财了?在深圳混得这么好,你看你这行头,手表、大钻戒,这一套下来不得好几十万?在哪发的财?跟我说道说道呗,想不想让我也了解了解?”
小白挑眉:“谁不想挣钱?谁还嫌钱扎手啊,对不?是这么回事,你这会儿还有事没?没事的话,咱找个地方唠唠嗑,溜达溜达呗?”
史殿林立马应道:“行,那去哪啊?”
小白说:“这么着,你跟我回去一趟,我把这两兜凉菜给我哥送过去。你有车是吧?”
“有车有车。”
“那成,我把凉菜送过去,完事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咋样?”
“走,我送你。”
说着,小白就开着车拉着史殿林往中盛表行赶,车往表行门口一停,史殿林跟小白说:“小白,你等我一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