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总,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到家话,你这回得罪的人,人家在整个广东、连带着广西那片的关系网,那都已经织到顶了,基本上算是能横着走的主!”
郎文涛拿着手机的手一紧,心里“咯噔”一下,“那你帮我琢磨琢磨,我最近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啊!这都多长时间了,我既没跟人打架,也没欺负过谁,手里的钱财一向把控得严实,就昨天在夜总会里,跟个小孩起了点冲突,打了他两下!”
“小孩?”“那小孩姓啥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他姓啥啊!”郎文涛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不过看那样子,那小孩肯定挺有钱,出门开的都是劳斯莱斯!”
“我告诉你郎总,那小孩叫叶无道!你可能不认识他,但你要是在广东这边把生意做得有点规模,就没有没听说过老叶家的!他爹叶顶天,今天上午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指名道姓让我收拾你!”
郎文涛听到“老叶家”“叶顶天”这两个名号,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冷汗顺着后脖子往下淌。
电话那头的人又接着说:“要不是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再加上你这些年也给咱这边的兄弟、生意上帮了不少忙,我早就按叶顶天的意思对你动手了!可我这没动静,人家那边说不定已经没耐心了,保不齐这一会就把电话打到总局去了,之前查封你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总局那边办的,真要是他发话,你这麻烦就大了!”
郎文涛的声音都带了点颤音,“那……那我现在咋办?”
“咋办?抓紧时间联系老叶家!”“你赶紧想办法搭上话,问问叶顶天到底想咋样!我跟你说清楚,这事你无论咋整,都是非常被动,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听明白了没?赶紧去办!要是晚了,你这回指定得惨透了!”
话说完,电话那头“啪”的一声就挂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郎文涛这会是彻底麻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现在打给谁最关键、最管用?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家代”。
所以这会,找律师根本不管用,只有找家代才靠谱。郎文涛咬着牙,“代弟,你赶紧接电话,赶紧想办法运作运作,救救我!”终于是打通了,电话刚一接通,“代弟,快点!市局警察局的人来抓我了!昨天晚上我打的那小孩有问题,你快想想办法!”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咔嚓”的声音,电话被撂了。
紧接着,就有人冲过来:“把手伸出来!”郎文涛没办法,只能乖乖伸手,冰冷的手铐“咔咔”一声铐在了他手腕上,随后就被人推着往外走:“走吧,跟我们走!”
到了有市警察,郎文涛彻底心灰意冷。人这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到了一定岁数出事。要是二三十岁、三四十岁,就算出事蹲个十年八年,出来了还能从头再来。可郎文涛都快60了,要是真被判了无期,那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只能在里面待到死。
进了屋子,郎文涛还想挣扎一下,“你们凭什么拘捕我、批捕我?说我诈骗、合同诈骗、非法集资、洗钱,我洗什么了?我哪骗了?”
不过这边郎文涛刚被带走,那边家代就立刻开始运作起来。他攥着手机,“好端端的,怎么就把郎文涛带走了?既然他把电话打给了我,那福大队那边会不会知道这事?”琢磨片刻,家代没犹豫,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郝副大队。
电话接通,“叔,我是家代。”
郝副大大在那头应了一声:“大侄啊,怎么了?是不是郎文涛出事了?”
“是叔,他被抓了!”“您没听说吗?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块,您知道我们打了个小孩的事不?”
郝副大大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家代,老叔也不跟你说虚的,也不吓唬你,你也快了。抓紧时间去找老叶家,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领着当时打人的那伙人,登门给人赔礼道歉去。人家要是想把你们的腿打折,你们也只能悉听尊便,这人的背景实在太大了,老叔多的也不方便跟你说,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文涛现在已经进去了,你知道他被冻结了多少钱不?40亿,那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我估摸着,郎文涛这一把是彻底废了。
你白道背景还算硬,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家代,这事对你来说就是个坎,老叔这段位,根本帮不了你解决这事,我跟人家说不上话,人家跟我说话也是发号施令,根本不怕我。所以咱先别想能不能保住郎文涛,他已经进去了,你能不进去就尽量别进去。”说完这话,郝副大队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家代当场就懵了。
一旁的聂磊见状,赶紧起身凑过来坐下,问:“咋的了大哥?出啥事了?”
“聂磊,昨天晚上咱俩打的那小孩,背景不一般,是老叶家的人。”
家代缓了缓,不管是广东还是广西,他们家操控着不少买卖,钱多得没边。现在郎文涛已经被抓了,他账上40亿资金全被冻了,说白了,就是人家一个电话的事。”
聂磊一听,“这事跟我有关系?
家代瞥了他一眼:“你还是说没关系吧?咱当时都动手打了,能跑得了吗?有能耐你现在立马从广东省撤走,找个地方藏起来销声匿迹,不然你在广东多待一天,你跟我这俩,早晚得栽进去。刚才郝副大大都说了,‘你也快了’,还让咱们当时打人的那伙人赶紧走呢。”
聂磊皱着眉琢磨:“真有这么大能量?”
“可不是嘛,人家老叶家的能量,压根不是咱能随便琢磨透的,超乎你想象得很!”
家代对着电话那头叹完气,刚把手机放下,另一边,老叶家的办公室里,追查郎文涛同行人的事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伸手抄起桌上的电话,指尖在拨号盘上“咔哒咔哒”按了几下,电话一接通,他语气沉得没半点商量余地,“喂,帮我联系下缪斯酒吧的老板,就说老叶家找他,让他赶紧把电话回过来。
挂了电话没等十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就“铃铃铃”响了起来。汉子一把抓过听筒,压根没给对方寒暄的机会,“我问你,昨天晚上,郎文涛是不是在你们缪斯酒吧消费?”
电话那头的缪斯酒吧老板一听“赶紧翻出昨晚的消费登记本,手指在纸页上飞快地划拉着,查了半天后,“我刚查了所有记录,昨天晚上郎文涛是在我们缪斯消费。就在604包房里,那你把昨天晚上跟郎文涛一块去的人,挨个列个名单出来,姓名、大概模样都得写清楚,列完马上送到老叶家来。
缪斯酒吧老板哪敢怠慢,挂了电话就赶紧召集了昨晚值班的服务员、保安,围着一块回忆昨天晚上跟郎文涛同行的人。
虽说这伙人里,聂磊、志豪他们的名字没人能叫上来,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干啥的,但这伙人说话一口浓重的山东腔,跟青岛本地话、广东话差得老远,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在整理名单的时候,特意在聂磊、志豪这些山东人的名字后面,都清清楚楚标上了“山东”俩字,生怕漏了关键信息。
从打电话要名单到名单送进老叶家办公室,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小时。
汉子接过手下递来的名单,低头一瞅,标着“山东”的人,标注得格外显眼。
汉子把名单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抬头对着旁边站得笔直的手下吩咐道:“把这份名单好好整理一下,排版弄整齐点,赶紧送到叶老板书房去。另外,通知下去,安排几个机灵点的兄弟,盯着名单上这些人,尤其是那几个山东来的,他们白天去啥地方、晚上跟谁碰面、干了啥事,都得盯仔细了,有啥风吹草动随时汇报,千万别出岔子。”
手下赶紧点头应道:“好嘞,哥,我这就去办,保证盯得明明白白的!”说完,拿起名单就快步往叶老板书房的方向走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汉子站在原地,眉头皱得紧紧的,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进一步追查这
老叶拿起名单,当场就给市局总公司打了电话。
市局总公司那边一接起电话,立马恭敬地喊了声“叶老板”。
老叶开门见山,“家代在东门中盛表行,江林、袁刚、左帅这些人,天天凑在那表行里,干的全是非法勾当。
我现在以省代的身份实名举报他们,希望你们抓紧时间,把这伙地痞流氓抓捕归案!”说完,“啪”地一下就挂了电话。
市局总公司的人一听这话,当场就麻了,这跟当初蔡正荣要抓聂磊完全不一样,那会蔡正荣还得提前打个电话商量,比如跟聂磊说“兄弟,你在家等着,我过去抓你,等王群利把事解决了咱再说”,多少得留几分余地。可这次老叶发了话,说抓就得抓,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市局总公司拨通了家代的号码。
“喂,家代吗?”电话那头开门见山,“郎文涛已经出事了,下一个就是你。人家那边给我发了话,让我过去抓你。你现在在表行吗?山东来的那伙哥们还在不在你那?”
家代赶紧开口求情:“你要是抓我,我没二话,现在过来抓我,我也还有时间打电话运作。但我山东的这帮朋友、这帮哥们,跟这事没关系,你别为难他们行不行?所有事都由我家代一个人扛,昨天晚上动手的全是我的人,我山东的哥们压根没上手,你有啥事尽管冲我说!”
可市局总公司的人哪能信:“家代啊,你这话说得跟忽悠傻子似的!平常咱哥几个凑一块,说谁没动手,遮遮掩掩兴许就过去了。
可山东那伙哥们,拳头巴掌实实在在打在叶无道身上,还是他们先动的手,你咋能说他们没打人?这事根本瞒不过去!这样吧,我把你们一块带回来问话!”
电话那头的动静,聂磊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就对着电话喊:“没事,我跟家代一块去!啥事咱哥们一块承担,当初打架的时候一块上,现在出事了,我哪能躲着?”
挂了电话,家代立马跟聂磊急了:“你真是多余!你现在抓紧时间回青岛,等我把这事解决了,你自然就没事了。咱俩要是一块进去,这回指不定就被团灭了!我要是能出来,你肯定安全;就算我出不来,你还能帮我找找朋友运作运作,你在这只能给我添乱!”
聂磊也不服气:“我回青岛?那不成狗懒子了吗?当初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出事了,我咋能丢下你一个人?必须一块承担!”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快吵了起来,而另一边,市局总公司的人已经往东门中盛表行赶了过来。
聂磊这股犟劲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梗着脖子跟家代叫板:“我不走!凭啥走?当初是我先动的手,要背锅也该我来,哪能让你一个人扛着?你就算打电话找人运作,要是运作不成,大不了咱俩一块进去!别说待几年,就算待几十年,我也认了!”
家代急得直跺脚:“你能不能听劝?赶紧回青岛!”
可聂磊铁了心不走:“我回不去!就这等着,等市局总公司的人来,一块给我带走!”旁边的史殿林、江元也跟着附和:“代哥,你就让我们在这吧!我们要是回了青岛,磊哥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有啥事,咱兄弟一块担着,总不能让你单独扛着!”
家代看着这帮死活不肯走的兄弟,心里又暖又急,琢磨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兵的电话这可是跟他交心过命的兄弟,到了这节骨眼上,也只能找他试试了。
电话一接通,家代赶紧开口:“兵哥,我是家代。广东这边的老叶家,你认识不?”
王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叶家我知道,咋了?”
“我跟他们闹僵了,姓叶的要整死我,还把我好兄弟郎文涛弄进市总局,连带着冻结了他40亿资金!”家代的声音里满是焦灼,“兵哥,你跟老叶家能说上话不?要是需要赔钱,他们肯定不缺;要是需要道歉,我亲自登门,就算让他们把我腿打折,我也认!”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聂磊就忍不住插了嘴,语气里满是不服气:“赔个屁!道个鸡巴歉!什么狗屁老叶家,惹急了我直接炸死他们!”聂磊本就狂傲,年纪又轻,哪咽得下这口气,到这会还琢磨着硬刚。
家代赶紧按住聂磊,对着电话连声说:“兵哥你别介意,是我一好哥们,年轻气盛不懂事。你看这事,你到底能不能跟老叶家说上话?”
王兵在那头叹了口气:“家代,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太大忙。这些年我们老王家跟老叶家没啥来往,他们家本来就傲得很,咱们红墙大院里的孩子,都不乐意跟他们凑一块。他们家不缺头衔也不缺钱,你要是说给点工程、封个衔,人家根本不稀罕;你要是说给钱道歉,人家也不缺那点面子和钱,你想,他们家出门就是劳斯莱斯,家里管家、家丁几十个,孩子从小被伺候着长大,走到哪都有面子,哪能看得上咱这点补偿?”
顿了顿,王兵又说:“你听我的,直接找你勇哥试试。这事也就你勇哥出面,亲自跟老叶家说,说不定还有机会。到时候你们再一块登门道个歉,兴许能让他们别赶尽杀绝。”
“好嘞兵哥,我知道了!”
家代握着手机,指尖都有些发紧,拨通小勇电话后,心里才算稍稍有了点底。
小勇平常大多待在上海,电话接通时,语气还带着几分轻松:“喂,代弟,我刚从别处回上海,你是在深圳还是北京?要是在北京,我正好回趟家,还能跟秦公子他们溜达溜达,到时候你陪我吃顿饭。”
“勇哥,我这回真惹大麻烦了!”家代没敢绕弯子,直接提了关键,“广东广西那边的老叶家,你知道不?”
“老叶家,我知道,叶顶天嘛,他儿子叫叶无道,不就是个小孩嘛。”小勇的声音很平静,可这话传到家代耳朵里,他瞬间激动起来,既然勇哥认识,这事说不定就有转机!
“哥,你真认识!那你跟他们能说上话不?”语气里满是期待。
“说不上。”小勇干脆的回答让家代心里一沉,紧接着又听小勇解释,“咱这帮人谁乐意跟老叶家玩?他们不合群,跟咱玩的不是一路。平常做点生意,你看我、你兵哥、你远哥,还有秦少爷,谁搭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派的。怎么,你得罪他们了?”
“可不是嘛,他们要往死里整我!”家代急忙把事情前因后果捋了一遍,用五六分钟时间把郎文涛被抓、40亿资金被冻,还有市总公司要抓自己和聂磊等人的事儿,一五一十跟小勇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