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刚踏进屋子,就听见张振龙那半句“就是聂磊他爹来了,我照样嘎巴一个大嘴巴子”。
他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等张振龙反应过来,从后腰“啪”地一下掏出家伙来,撸了膛火、打开保险,朝着张振龙的腿“砰”就是一枪。
张振龙当时就懵了,站在那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聂磊进来二话不说,连句“你是不是张振龙”都不问,上来就开枪。
紧接着,史殿林往前一冲,一把掐住张振龙的脖子,把枪顶在他脑门上,“别动!动一下崩了你!”
张振龙带来的二十来个小弟,一看这阵仗,有的想站起来咋呼,于飞直接把手里的“十一连子”一撸,“都他妈坐下!谁动弹我打谁!”说着,身后几个小弟“啪”地掏出两个“炸弹”,晃了晃:“再嘚瑟,炸死你们!”
那些小弟一看是炸弹,瞬间蔫了,可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嘴里嘟囔着“你他妈算个啥”。
于飞眼一瞪,往前一够,朝着那小子的肚子“砰”就是一枪,那小子“嗷”一嗓子就倒在地上了。
这边聂磊伸手拍了拍张振龙的太阳穴,枪抵着他的脸,“你就是张振龙?认不认识我?”
张振龙吓得浑身发抖,嘴皮子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刚才那股子拍胸脯喊“打聂磊他爹”的狂劲,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认识是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叫聂磊。”聂磊说完,朝史殿林、刘毅他们使了个眼色,“拽下去!”
史殿林、刘毅、刘丰玉、江元还有任浩,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上去像拖死狗似的,薅着张振龙的头发,又踹又打,从三楼一路拖到一楼,到了门口“啪”地一下扔在地上。
史殿林走过去,把手里的枪一撸,左脚往张振龙的脖子上一踩,枪直接顶在他脑门上。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是之前传“聂磊被张振龙打了”“史殿林被张振龙收拾了”的主。
史殿林看着周围的人,“之前不是瞎传吗?不是说我跟磊哥被这玩意拿捏了吗?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啥叫实力悬殊!”他不像志豪那样能打,可做事干净利索,今个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张振龙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总算明白,自己之前那点狂傲,在聂磊面前根本不够看。就像再凶的藏獒、再狠的狼,遇上东北虎,也只能吓得缩着脖子;老虎一爪子拍下来,再横的狼也得嗷嗷叫着认怂,毕竟俩人的实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周围的人看着这阵仗,没人敢再瞎逼逼,之前的那些谣言,在聂磊这泰山压顶的气势面前,彻底碎成了渣。
“张振龙是吧?说话!是不是你?”聂磊往前凑了凑,眼神冷得像冰,没等张振龙把话说全,只听他应了句“是是是”,旁边的兄弟抬手就朝他膝盖上“砰”开了一枪。
张振龙“嗷”一嗓子跪倒在地,疼得浑身冒冷汗,紧接着刘毅上前一把将他拽过来,薅着他的衣领子往跟前一扒拉,又是“砰”的一声,子弹直接打在了他右腿膝盖上。
“别杀我!别杀我啊!求求你们别杀我!”张振龙彻底吓破了胆,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往后撤的时候,两只手在地上胡乱扒拉着,想找个支撑点。
史殿林瞅准机会,抬脚朝着他的手腕关节狠狠一顶,“嘎巴”一声脆响,张振龙的手瞬间就定在了原地,动一下都钻心疼。
史殿林嗷唠一嗓子“把这手给我掰过来!”刘毅和旁边另一个兄弟立马上前,俩人一左一右,死死攥住张振龙的胳膊,“嘎巴”一下就给掰了过来。
史殿林左手端着枪,对着他胳膊关节又是一枪,紧接着朝着他另一个胳膊关节也补了一枪。
这时候的张振龙,俩手俩脚基本已经动不了了。
可史殿林没停,又朝着他俩脚脖子“哐哐”开了两枪,直接给打折了。
张振龙想抬手捂一捂疼得钻心的地方,可俩手早就耷拉在地上没了知觉,连互相触碰一下都做不到。
史殿林见状,又对着他的左手掌、右手掌挨个开了一枪算下来,俩膝盖、俩脚脖、俩胳膊关节、俩手掌,一共挨了八枪。
全程聂磊都站在旁边瞅着,没说一句话。直到看着张振龙彻底瘫在地上,他才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手里的烟“啪”地一下摁在地上,吐了口烟圈,只说了一句:“差太多了。”
聂磊看着地上疼得直哼哼的张振龙,语气里满是不屑,“赶上体格子壮点的狗,或许还能扛住东北虎一巴掌,你这小哈巴狗似的,老虎一爪子下去,这么粗的树都能拍折,不打死你算给你留面子了!
说完,聂磊朝史殿林、于飞他们摆了摆手:“走。”
史殿林“啪”地拍了下手,喊了声“走”,
于飞他们也跟着应和,一群人转身就往外走。门口早就摆好了十台奥迪,还有两台白色本田跟在后边,几人上车后,车上的小警灯“啪”地亮了起来,“呜呜呜”的警报声响起,十台奥迪领着两台本田,转眼就消失在了这条街的尽头。
街上就剩下苟延残喘的张振龙,他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完了,我废了……我完了,我废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这差距也太大了,还是聂磊厉害!”“可不是嘛,张振龙之前还吹牛逼要打聂磊他爹,这下好了,自己废了!”“别在这看了,晚上找地喝点去,这事也就看个热闹!”说着,看热闹的人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没过一会,张振龙带来的那些小弟才敢凑上来,一个个慌慌张张地喊着“龙哥”。
张振龙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指着医院的方向,断断续续地说:“快……快把我送医院……送医院去……”
等送到医院检查完,结果出来后,小弟们都傻了,张振龙俩手得截肢,从手腕以下全保不住了;俩胳膊是粉碎性骨折,俩腿也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打了石膏固定,将来也回不了弯,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打那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人提过张振龙有多威风,等再有人说起他的时候,都得往地上啐一口,骂一句:“这不是当年那个敢跟聂磊叫板的大傻叉吗?”
旁边兄弟凑在于飞跟前嘀咕,“飞哥,你说聂磊这是干啥?一个劲往上捧你,你还真就顺着往上上啊!”话音刚落,俩人就忍不住感慨,张振龙这事办得是真干脆。
要说聂磊是真豪横,从进那屋掏枪“当”的一枪,再到把张振龙拽下来收拾利索,从头到尾,从上楼到开车走人,满打满算都没到5分钟,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一点拖泥带水的劲都没有。
时间一晃就到了1997年中旬,距离聂磊收拾完张振龙,也过去小俩月了。这俩月里,志豪顺利从医院出了院,小伙子本来就年富力强、精神头足,虽说之前伤得挺重,可在医院里待了不到一个月,居然全养好了,连点后遗症都没留。出院的时候,照样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一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聂磊身边,接着帮着做事。
志豪一归队,聂磊就专门开了个会,给兄弟们重新分了工,往后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轮流倒班了。
夜总会这摊子事,基本上交给史殿林管;
泰安的红星大剧院,归刘毅负责;另外俩游戏厅,一个给了江元,一个给了连浩。
刘丰玉和王丽呢,还接着干老本行,一个负责倒腾买卖,一个当军师出主意。
至于卢建强和志豪,这俩人纯属能打的硬茬子,就留在聂磊身边当贴身保镖,妥妥的左右护法。这么一分工,兄弟们各司其职,内部反倒比以前更团结了。
有人问了,聂磊的外援是谁?那必须是于飞!自从张峰慢慢淡出江湖、不怎么掺和这些事之后,于飞跟聂磊凑在一块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但凡有啥大事,于飞肯定会过来帮忙。
这天哥几个正开会呢,卢建强和志豪俩人身板挺得笔直,恭恭敬敬站在聂磊身后。
刚要聊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最近聂磊跟聂景荣合伙做了笔生意,赚了不少钱,正琢磨着再往前冲一冲,忽然聂磊的电话响了。
聂磊拿起电话一接,那头就传来家代熟悉的声音:“喂,磊磊,干啥呢宝贝儿?”
聂磊一听这话,“操,你这一上来就叫宝贝,咋的了?我这正给兄弟们开会呢。对了,我那好哥们志豪前阵子出院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阿代,这大老远打电话,是想我了?”
“可不是想你了嘛!”家代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你要是不忙,带着兄弟们来深圳玩两天呗。我跟老文涛合伙投了个楼盘项目,就垫了点钱,将来少说能赚大几百万、千八百万,这钱都快不知道咋花了。
前阵子焦原南来北京找过我,跟无敌也喝过酒了,兄弟们都聚得差不多了,就差你了。我这实在无聊透顶,手底下的江林、左帅、远刚、小毛、姚东他们,也都张罗着让你过来坐坐呢,你可不能驳我面子!你给我个账号,我把你们的机票钱打过去,赶紧坐飞机过来!”
聂磊一听家代要给转机票钱,“小代,你这话说的啥意思?真当我差钱?别说三五百万,就是一两千万,我张嘴也能凑着,用得着你给转机票钱?你是不是故意埋汰我呢?别闹了,想我就直说呗!行,我去!你派兄弟到机场接我一趟,反正去了深圳有你罩着,我就不开车了,家里的家伙事全放这。咱先说好,咱哥俩一见面,估摸着在深圳又得干点大事,要是没家伙事,你可得给我备着,五连发、长枪短炮啥的,都给我安排明白喽!”
“你这乌鸦嘴!咱俩还没见面呢,就老张罗着打仗,就不能低调点?”家代在电话那头笑骂道。
聂磊立马反驳:“说得好像你多低调似的!哪回不是你先惹事?在深圳待着,还老说我底子不干净,你自个一身毛病,还好意思说别人!行了,不跟你掰扯了,我明天去,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你让江林、左帅他们过来接我一趟,行不行?”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就在我的终生表酒楼,咱哥俩好好吃一顿、喝一顿,吃完了找个夜店开蹦,不醉不归!你可得在这陪我好好玩几天!”
“妥了,等我!”聂磊说完,“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电话刚撂下,江元就凑过来问:“磊哥,谁啊?这是要去哪啊?”
“还能有谁,家代!想我了,让咱过去溜达溜达。”“把手头的活先放一放,明天咱上深圳,跟他聚聚!”
江元一听,立马点头:“行啊!我老喜欢深圳这座城市了!”旁边的任浩、刘毅、史殿林也跟着附和:“咱也喜欢广东,小半年没去了,也该过去转一转了!”
聂磊看着兄弟们,“这才叫兄弟、叫哥们!感情不是靠互相利用才联络的,不是说用到对方了才打电话喊人,没事的时候就得勤走动。
家代没是总来青岛找我,我也得常飞深圳看看他,哥几个在一块喝喝酒、聊聊天,感情才能越处越厚。”
到了第二天,聂磊带着二十来个核心兄弟,买好机票就往深圳赶。
还没下飞机,史殿林就开始琢磨起来“听说深圳的姑娘贼带劲,到了那可得好好解解乏!”
江元跟史殿林不一样,“我倒是想去澳门的赌场看看,哪怕不玩,就在旁边瞅瞅人家一掷千金的架势,也过瘾!”
任浩也插了句嘴:“我的梦想是在深圳开个钟表行,跟代哥似的,整个大门市,进点好货,每天坐着就能挣钱,多舒服!”
飞机上,哥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气氛格外热闹。志豪、史殿林还时不时给聂磊倒杯水、陪他聊几句,几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
没多久,飞机就降落在深圳机场。下飞机前,聂磊掏出大哥大,“啪”地一下抻开电话线,拨通了家代的电话,“喂,阿代,我到深圳机场了,你派来接我的人呢?我瞅了半天,咋没看着?”
“到了?”家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没看着江林和左帅吗?我让他俩去了。”
聂磊又四处看了看,果然看见不远,江林正朝着他挥手呢。“看着了看着了,江林在那!好嘞,挂了!”说完“啪”地一下撂了电话。
江林和左帅就快步走了过来。江林一身笔挺西装,看着文武双全的模样,老远就伸出手,聂磊迎上去,俩人“啪”地一下握牢了。紧接着左帅也凑过来,跟聂磊握了握手。“磊哥,咱上车!先回罗湖东门,代哥在中盛表行等着呢,还备了点吃的喝的,咱先去垫垫肚子!”
聂磊一行人跟着江林上了车,一路往中盛表行赶。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家代知道大家路上饿了,没准备太复杂的饭菜,就整了点清爽的,切开的小西瓜、水果摆了一桌,还有炒粉、炒饼这些接地气的吃食,刚好让兄弟们解解馋、填填肚子。
家代一看见聂磊,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快步迎了上来。
聂磊也打心眼里高兴,俩人先是紧紧握了握手,紧接着家代一把拉过聂磊,直接抱了上去。松开之后,“咱哥俩都多长时间没见了?你自个算算!心里头是不是压根没我?也不知道主动来深圳看看我!”
聂磊抬手就往他胸口“梆”地捶了一拳:“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咋不知道往青岛跑一趟找我?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干了多大的事!前阵子有个叫张振龙的,不知天高地厚,张罗一帮精神小伙要干我,还想踩着我聂磊上位,给我气的!我领着史殿林他们直接找上门,从三楼把他跟拖死狗似的薅下来,哐哐几枪把他腿啊胳膊啊全打折了!还有上回那事,我他妈差点就交代在那了!这不志豪刚从医院出来,你瞅瞅他!”
聂磊说着朝志豪递了个眼色,志豪立马往前凑了凑,恭恭敬敬喊了声:“代哥!”家代打心眼里喜欢志豪,当初志豪和铁驴合作那回,他就瞅着这小伙子又能打又靠谱。
这会见了面,拉着志豪的手就说:“志豪,你要是哪天跟你磊哥待烦了,随时来深圳找我,我这永远有你位置!”
志豪也赶紧双手握紧家代的手,一个劲点头应着。
他拍了拍志豪的肩膀,招呼大伙:“别站着了,都坐!吃点西瓜垫垫,咱边吃边聊!”
大伙围坐下来,一边吃着西瓜、嚼着炒粉,一边唠起了家常。
家代跟聂磊说:“我这几个月也没闲着,跟冷文涛合伙搞了个新项目,今晚吃饭我把他喊来,给你俩介绍认识认识。还有小毛、姚东,前段时间跟我俩一块,跟那个贩卖白糖的郭天豪干了一架,我也差点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