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大师往前一凑,也不掏家伙,蹲在地上瞅着杨树光,“站起来!我不弄死你,你给我站起来!咱都是习武之人,别跟个娘们似的蔫了吧唧的,站起来!”
杨树光后背被铅弹打得血淋淋的,疼得龇牙咧嘴,可架不住这股子羞辱,咬着牙就往前站,“行!我站起来!”
叶涛说:“我听我磊弟说,你挺能打啊?今天我就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能打!兄弟们,都坐下!” 十六个兄弟“唰”地一下席地而坐,手里的火推子都抱得紧紧的,随时都能开干。
“志豪,过来!跟他比划比划!”
志豪往前一凑,梗着脖子对杨树光说:“老杨,你挺硬气是吧?行,来吧!站起来跟我比划比划,你要是能赢我,我们立马撤出去,屋里那小子我给你留着,踢不死他,俩小时之内绝对醒不了!” 志豪这话可不是吹的,他那一脚能把树踢断,踢到人身上还能有好?
叶涛补了一句:“你要是赢了,我们扭头就走,不难为你;你要是输了,瞅你这么大岁数了,下半辈子就别混了,往床上一瘫养老得了!
杨树光脸涨得通红,“这话当真?”
“当真!你能打过志豪,我们立马走,你这些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全拿,就算你给我们崩在这,我们也认!” 叶涛拍着胸脯说。
“你们都打到我家里来了,今天我要是不跟你们过两招,我老杨家的脸就丢尽了!” 说着“撕拉”一下就把上衣扯了,虽然六十来岁了,身上全是腱子肉,平时没少在练功房练铁砂掌、玩铁链子,那也是有真功夫的主!就是后背血淋淋的,看着有点惨。
志豪往前一步,“后背挨了一下,不影响你发挥吧?”
“不影响!” 杨树光硬气地说。
志豪笑了:“那行,我不占你便宜,跟上次一样,我用一个手跟你玩!”
叶涛在旁边急了,“志豪,你别他妈扯淡!我话都放出去了,你要是真打不过他,让人两下撂这,咱他妈脸就丢尽了,磕碜死了!”
志豪回头冲叶涛咧嘴:“涛哥,我打了这么多年架,能打过谁打不过谁,这点眉眼高低还看不出来?放心吧!” 说着俩脚稍微岔开,身子微微一斜,摆出个单手提防的架势,对杨树光说:“你放马过来吧,但凡我这手动一下,都算我失误!”
杨树光毕竟是练过点拳脚功的,不是一般炮!他深吸一口气,以柔克刚!绵绵不绝!” 一边喊一边就比划上了,还真有点大师的范!
志豪一瞅杨树光这老邓,绝对是个有爆发力的狠角色!往前一冲。
志豪立马看出来了:“行啊,这哥们是练太极的!”
太极讲究四两拨千斤,志豪心里有数:“我只要稍微离你远点,就比啥都强!” 眼瞅着老邓跟个铁山靠似的就冲过来了,他那练功房里不是有石墩子吗?平时就噔噔噔地靠,练的就是这股子蛮劲,这会直接奔着志豪就撞过来了!
志豪脚下一个小滑步,“嗖”地一下就躲开了:“没靠着吧?想黏我?门都没有!”
“老邓一瞅没撞上,反手就想来抓志豪。”
“志豪顺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咱别忘了,志豪就用一只手跟他玩儿,另一只手还背在身后呢!”老邓想使劲挣开,可志豪下盘稳得很,“啪”地一跺脚,也给他来个铁山靠的架势,俩人手就这么较上劲了!
志豪借着浑身的惯性,“噌”地一下往回一拽。
老邓体格轻,百十来斤的身子骨,哪经得住这一下?顺势就被带过来了!
志豪一松手,紧跟着“腾”地一拳怼上去,“砰”的一声闷响,老邓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志豪速度是真鸡巴快,压根不给老邓喘气的机会,紧跟着就冲上去了,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始终没动!
“老邓被打得咳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志豪一个劈胯就压过来了!”
“老邓赶紧一躲,没躲过胸口。”“志豪顺势往上一撩,”
“老邓想往下摁志豪的胳膊,还想抓过来反打。”
志豪借着老邓摁他的劲,猛地往后一撤,又往前一顶,拳头“咚”地一下磕在老邓下巴壳上,紧接着又补一下,直接磕在腮帮子上!老邓胸口挨一下,下巴又挨一下,在那儿直咳嗽,说实话,舌头都给干麻了!
志豪这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往后一撤,撇着嘴说句狂话:“就这?” 叶涛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小豪!你他妈寻思啥呢?他岁数大,你也跟着磨叽?别跟他比划了,抓紧时间拿下!别在这玩了,给他打趴下,让他起不来,把他小胳膊撅下来就完事了!看一会得了,别耽误事!”
志豪咧嘴一笑:“涛哥,行!那我就不跟他玩了!”
老邓一听这话,彻底急眼了,眼珠子瞪得跟乌鸡白凤丸似的,“小兔崽子!你欺人太甚!”
咱说实话,志豪还让着他一只手呢,毕竟他岁数大了,跟那会员霹雳手成坤说的空文似的,实打实的老了!可老邓心里明镜似的:“不行,今个要是整不过这小兔崽子,我这条老命指定得交代在这!” 你别光说年轻人不讲武德,岁数大了急眼了,照样不讲究!腰里别着把卡簧刀,早就算计好了!
老邓往前一窜,深吸一口气,“呼”地一下就冲上来了!志豪瞅着他这步伐身形,“指定是伸右拳来打我!可他为啥用这么简单的招式?往常不都先铁山靠黏上来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没等志豪反应过来,“砰”的一下,老邓一拳就怼过来了!紧接着,他手往后一摸,“噌”地一下就把卡簧刀掏出来了!
“”志豪挨了一拳刚想躲,”
“老邓速度还真不慢,刀“唰”地就朝着他胸口扎过来!”
志豪赶紧往后一撤,刀子擦着肩膀就过去了,把他那身黑运动服划开个大口子,肩膀上立马就淌出血来,划了个挺老大的口子!老邓红着眼睛骂:“操你妈的!今个我非扎死你不可!” 说着又举着刀冲上来了!
志豪一看这架势,“行了,你都动刀了,我还跟你客气个屁!这手也别背了!”
叶涛在旁边一看,火推子往起一抱,“废了他!”
志豪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噌”地就伸出来了,俩手齐上,还跟你玩啥单手提溜!
老邓举着刀又扎过来,志豪俩手“嘎巴”一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子!刀想往前扎扎不动,往后撤撤不出来,死死被钳住了!志豪瞅着他,“没劲了吧?该我了!” 说着拽着老邓的手腕子,就往旁边那石碾子跟前拖,就是毛驴拉磨用的那玩意,大家伙都知道!
到了石碾子跟前,志豪俩手攥着老邓拿刀的手,“嚓嚓嚓嚓”连着往石碾子上磕了三四下!“啪嗒”一声,卡簧刀掉地上了!老邓疼得嗷嗷直叫,手腕子都快断了!志豪跟着猛地一使劲,把老邓往怀里一揽,“砰”的一下就用铁山靠怼了上去!
一松手,老邓“咚”的一声,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石碾子上,疼得他直咧嘴!
志豪跟着“啪嚓”一下掐住他的脖子,俩手死死攥着!
叶涛在旁边喊:“废了他!”
志豪二话不说,拳头“砰”的一下就怼在老邓肋巴扇上!“嘎巴”一声,起码两根肋骨折了!
老邓一岔气,连呼吸都费劲,浑身立马就软了!
志豪左手换右手,攥紧拳头又“咚”的一下怼在另一边肋巴扇上,又是一声“嘎巴”响!
叶涛在旁边听得真切,“这小子下手真他妈利索!” 顺手就把火推子别在腰上,
志豪这就开始下死手了!左边肋巴扇一拳,右边肋巴扇一拳,老邓直接就没了反抗能力!
志豪跟拎小鸡崽子似的,一把把老邓拎起来,“嘎巴”一下摁在地上。
老邓趴在那,只剩哼哼的劲了!
志豪从后边掐着他脖子,不知道是抠住了哪个关节。
老邓的胳膊立马就动不了了!他把老邓的手往后一背,“嘎巴”一使劲,就听骨头断裂的声音,老邓的胳膊直接折成了三节,软得跟面条似的!
“哇!”杀猪般的惨叫声当场就传了出来!志豪还没完,换个手掐着他脖子,把另一只胳膊也往后一背,膝盖一顶,“啪”的一声,又给干折了!俩胳膊全废了,跟没骨头似的耷拉着,那可不是脱臼,是实打实的干折,分筋错骨手名不虚传!
志豪低头瞅着老邓的膝盖,琢磨着:“这俩膝盖咋弄呢?” 他往旁边溜达了两步,瞅着那石碾子,“涛哥,让我省点事呗,折腾半天也累了!” 说着,他弯腰就把那圆形的大石碾子抱了起来,那玩意老沉了!
旁边的兄弟全看傻了,叶涛也急了:“哎!你干啥呀?干啥呀这是!”
志豪跟举举重似的,把石碾子举过头顶,瞅准了老邓的膝盖,“啪啪”两下就砸了下去!
叶涛在旁边:“哎哟!够狠!这小子也太狠了!” 志豪放下石碾子,拍了拍手:“省劲了!”
“事办完了,给磊哥打电话!”
叶涛说道。志豪掏出大哥大,“啪”地一下就拨给了聂磊。
另一边,钢厂里的周德林还在那天真地等着呢,“我光叔身上有真功夫,肯定能来救我!
“聂磊,你别得意太早!”
聂磊手里的大哥大“铃铃铃”一响,他嘴角一挑,蹲到周德林跟前,故意把音量开到最大,“啪”地接起:“喂?”
电话里立马传来志豪的大嗓门:“哥!事办完了!老邓那俩胳膊让我撅折了,俩腿我拿石碾子全砸折了!杨晓俊让我打残废了,杨晓志那小子压根没敢动,现在全蹲那呢!”
聂磊把电话往周德林耳边一凑,“听见没?你光叔俩胳膊撅折、俩腿砸折,杨晓俊肋巴条也折了,全废了!还有别的说法吗?”
周德林彻底懵了!之前打了俩电话都没人接,这通电话跟晴天霹雳似的,他咽了口唾沫,脸“唰”地就白了,那点侥幸心理彻底没了,绝望这玩意,比死亡还可怕,等死的滋味真能熬疯人!
聂磊挂了电话,“最后问你一回,服吗?知道为啥你站不起来不?” 周德林张了张嘴,啥也说不出来。
“弄死你没必要,我青岛开了家轮椅担架公司,你过去当厂长吧!” 说着抬手“砰砰”两枪,直接打断了周德林的胳膊,又补两枪打断了他的腿。
周德林“嗷”一嗓子就晕过去了。
旁边蹲着的小喽啰吓得大气不敢出,以为接下来该收拾他们了。结果聂磊大手一挥,“走!” 这帮小混混当场松了口气,看着聂磊一行人上车离去,腿还在打哆嗦。
回到酒店,叶涛早就等不及了,“磊弟!快过来!志豪这小子以后必须提拔!下手那叫一个利索,打的那叫一个奔放!你是没见,他左手背在身后,就用一只手,肩膀一靠、小手一掰、小脚一绊,直接就给老邓干躺下了,俩胳膊全拧下来了!这兄弟比小高能打,身手比李正光他们还利索!真提气!必须提拔!”
志豪站在旁边,脸上还带着点血渍,挠了挠头,“涛哥过奖了,别再说我了!”
聂磊听着叶涛一个劲夸志豪,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这孩子就是岁数小,办事有时候欠考虑,等出来就好了!今个整得不错,确实给力!”
叶涛连连点头:“那必须的!这小子将来绝对是把好手!”
事办完了,聂磊简单请叶涛吃了顿晚饭,俩人紧紧握了握手,“哥不在山东多呆了。
不了咱来日方长!只要东方的太阳不落,咱哥俩的感情就不下山;只要松花江的水不断,咱的情分就不断!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回山西老家享清福去了!” 说完,叶涛领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志豪则让于飞平平安安送回了胶州监狱,聂磊也通过白道关系把后续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带着兄弟们回了青岛。
转眼就到了1997年年底。泰安、烟台等地的兄弟们都陆续回来了,于飞也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权豪实业。
哥几个往办公室一坐,聂磊心里五味杂陈,踏入江湖六年,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兄弟们跟着自己有的混出了人样,有的却早早离开了人世。他心里清楚,混社会就得接受这份悲欢离合,不然连当大哥的心理素质都不够。
人一到齐,于飞就张罗起来:“咱今个聚这么齐,晚上吃点啥?要不整个火锅?咱青岛人海鲜从小吃到大,换个口味!要么就吃炒菜,当年也没烤肉这玩意!今个我请客!”
聂磊瞅着他笑了:“怎么还能让你请客?咱哥俩认识六年,互相成全!当初你要是没欺负我,我也上不了道,哪有现在的地位和日子?”
于飞哈哈一笑:“跟着你磊哥,我这几年帮人办事、收账,也没少挣!三五百万没有,花个两三万请兄弟们吃饭,再去千面迪斯科花十万八万蹦迪,我于飞绝对没问题!”
哥几个一听,立马欢呼起来,办公室里满是江湖兄弟的热乎劲。
聂磊听于飞说要请客,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少点啥。
王群力情商高,“磊哥,你是不是想志豪了?”
聂磊低头点了根烟,“还真让你猜对了。这小子在里边待了一年多,跟咱处出感情了,哪回有事不是他冲在前头?办事利索又忠诚,我是真喜欢他。眼瞅着要过年了,别让他在里边遭罪了,想想办法给整出来吧,再待下去,明年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来,晦气!江湖上这事也淡了,出来后跟着咱低调点,没事!”
王群力立马应道:“行!我这就打电话沟通,给办个保外就医,抓紧时间整出来!还差八九个月,多待少待没啥区别,过年咱哥几个团聚,也让他跟老母亲见见面,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虽然是收养的,感情比亲的还深,天天盼着儿子呢!” “别让他在里边耗着了,今花三万明儿花五万,麻烦!加大力度,直接给整出来!”
说着,王群力就拨通了胶州监狱典狱长的电话。
典狱长一接,心里立马美滋滋的:“快过年了,聂磊这边准是又要放人,这几万块钱又到手了!”
电话里,王群力开门见山:“典狱长,我是青岛权豪置业的王群力,聂磊的兄弟。马上过年了,提前给你拜个年!不瞒你说,找你有事,方便的话我在电话里先说说,之后亲自去胶州拜访你!”
典狱长笑着说:“王总客气了!咱打交道不是一回两回了,有事电话里说就行!我没猜错的话,是为了志豪吧?”
典狱长一猜就中,王群力笑着说:“典狱长果然通透!我就是为志豪的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毕竟他能不能出来,还得经你这手!”
典狱长以为又是临时放几天,随口问:“还是老规矩?几天?5万块钱,你明过来接人就行!”
“不是临时,是想让他永远出来!” 王群力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