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我把志豪给整出去,这哪能行?真没法办!他出去的也太频繁了,我老这么干,底下那些人能服我?我咋跟监狱里这帮兄弟交代?总不能老说志豪频繁闹肚子、犯肠胃炎吧?这种谎都撒个一两回还行,可总是这样根本说不过去!”“于飞,我希望你能多理解理解。
我这边先给你拿5万块钱,你别嫌少,咱这真不是钱的事。
你不能总让我犯这样的错误,真不是钱的事,我每天早上一睁眼,脑子里想的全是规矩纪律,我得按规矩来!”
于飞的声音又沉了沉:“我给你拿10万!
他沉默了几秒,行?那没问题!”说完,“砰”地一声就挂了电话,转头就安排人去接志豪。
此时的志豪,正坐在缝纫机前“哒哒哒哒”地蹬着,手里的活干得正起劲。
突然,几个狱警走了过来,“志豪!过来过来过来!典狱长找你!赶紧的!”
志豪把身上的小围裙“啪”地一扯,扔在缝纫机上,跟着狱警就进了办公室,“典狱长,找我啥事啊?”
典狱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命真好,摊上这么几个好哥哥!赶紧准备准备,出去吧!”
志豪愣了一下,“我这刚进来没几天,咋又能出去了?”
“一会于飞来接你,还是老规矩,懂不?”典狱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回你装肚子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行啊你!”
志豪立马点头:“懂!懂!”
就这么着,志豪跟着狱警出了监室,等着于飞来接他。
当下,聂磊就把大同火枪队的叶涛给叫来了。叶涛这人不喜欢操控什么团伙,但他姐在白道上那可是相当有分量。
叶涛当年在大同的名声也响当当,当地人都叫他“红人”,为人行侠仗义,颇有大侠风范,哪有压迫哪就有他的身影,口碑好得很。他从不跟老百姓作对,哪有不公不平的事,他准能出现,在道上和民间的人缘都特别好。
这边叶涛领着十六个人往烟台赶,那边于飞也从胶州监狱把志豪给接了出来,两路人马直奔烟台汇合。
聂磊这情商是真高,他为啥非得把叶涛找来?就是因为在办公室里听见杨树光说了一句:“德林,你要是去揍聂磊,我把我最核心的一波力量给你,让你放开了打!”这话一出口,聂磊就琢磨透了:你把最能打的人都派出去对付我,那你杨树光身边肯定就空了!这时候叶涛的作用就来了,我这边跟周德林死磕,你杨树光在家里边悠哉悠哉玩核桃、浇花,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叶涛带着十六个人直接就打上门去,看我能不能把你那老窝给砸个稀巴烂!
聂磊心里琢磨,你杨树光不是能打吗?不是练过吗?不是会几下拳脚吗行,那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你跟志豪这一场单挑!你要是能打过志豪,算你有种。你要是打不过志豪,那也别怪我心狠!你都六十来岁了,以后也别在道上混了,下半生就老老实实在轮椅上度过得了!
聂磊这满盘计划,可以说是想得相当周密。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叶涛打来的。
聂磊接起电话,“喂,涛哥,到了?”
“到烟台了,接下来怎么安排?”
“涛哥,我已经让王群丽去接你了,一会他会给你打电话,你跟着他来就行。”“我让他带了二十来个人过去,帮你们拎拎行李,安排安排住处,你放心就行!”
叶涛在电话里说:“你看我啥时候用过人拎行李?别让他们瞎忙活了,你亲自来接我,领着我过去,咱先见一面,合计合计啥时候动手!”说完,“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
聂磊立马给王群丽打了过去,语气挺郑重:“红人已经到烟台了,你抓紧时间去接一下!记住了,千万别碰他那几个小提箱!”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叶涛带来的这十六个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个大皮箱子,谁都不让碰,就算是聂磊,想伸手摸一下都不行。那箱子对他们来说,就跟媳妇似的金贵,哪能随便让人碰?
王群丽挂了电话,往出站口一瞅,当即就愣了:“我操!”十六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每人手里都拎着个小皮箱子,那架势跟魂斗罗里的特种兵似的!清一色的跨带小背心,底下穿着紧腿裤,脚上蹬着高筒靴,腰上还都挎着个工具包。
这里边啥都有,卡簧、枪刺,就连打火机都揣得妥妥的。人走到哪,火不能断不是?
十六个人“咔嚓”一下就列着队走了过来,王群丽赶紧迎上去,“涛哥!涛哥在这呢!”
叶涛抬眼一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跟王群丽使劲握了握手:“群丽,好久不见了!”
“涛哥,您这排面是越来越足了!”王群丽笑着说,“这十六位兄弟往这一站,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磊哥在酒店里都等半天了,咱上车,这就过去!”“好嘞!”
叶涛一点头,领着人上了车,直奔酒店而去。
另一边,于飞带着志豪,把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汽车“嗡嗡”地嘶吼着,一路往烟台狂飙。
此时的酒店房间里,聂磊正和吴迪抽着烟聊天,突然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干完这票,咱哥几个就回山西老家享清福去!”
聂磊“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对叶涛那是打心眼里的尊重,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一探:“我操!这不来了嘛!”他赶紧迎上去,“涛哥!平哥!虎哥!快里边请!”
叶涛领着人一进屋,十六个大皮箱“咚”地一声齐刷刷放在地上,震得地板都颤了颤。
聂磊紧紧握住叶涛的手:“涛哥,好久不见!你这气质是越来越足了,越来越有大哥风范了!”
“别整这些虚的!”叶涛摆了摆手,“赶紧给我介绍介绍你这的朋友!”
“哎,好!”聂磊立马拉过吴迪,“涛哥,这是我石家庄的好哥们,吴迪!石家庄的金伯凡酒店就是他开的,在河北省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吴迪早就看出叶涛不一般,身上那股劲,就跟金庸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似的,侠肝义胆,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他赶紧往前凑了凑,微微欠着身子,双手递了过去:“哥,你好!石家庄吴迪!”
“行啊,以后走到河北,也算有个朋友了!”叶涛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说,“你能跟聂磊一块做事,在石家庄肯定也挺厉害!我可比不了你,就是领着一帮兄弟做点小买卖,混个名声地盘,能让兄弟们吃饱饭就行!”
“涛哥您太谦虚了!”“这么大老远麻烦您跑一趟,给我吴迪平事真是辛苦您了!”
“客气啥!”叶涛摆了摆手。
聂磊就抢先说道:“涛哥,陈寿光那边的背景我已经打听好了,他开那麻将馆就是个幌子,背地里其实是在放高利贷!”
“陈寿光他自己种红罂粟、自己做、自己卖,一条龙全包了!在烟台贩卖这‘白粉’,他绝对是一哥级别的人物,算是当地的大户了,不好对付,这不才把你涛哥找来嘛,我可不敢轻敌!”
“而且他手下有个叫周德林的,我们之前打过交道。
叶涛抬眼瞅着他,“磊子,我问你,你要是单纯跟他们火拼,还是咋地?
“不是打不过,涛哥!”聂磊摆手道,“我不是让你去跟他们火拼,你另有重用!稍等我跟你细说……”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于飞那大嗓门:“快点!快点!磊哥都等急了!磨磨唧唧的干啥呢!”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于飞领着二十来个兄弟冲了过来。
志豪跟在后边,就看他穿的行头,一看就跟职业杀手似的,特有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肯定是飞哥和志豪到了!”王群丽赶紧过去,“啪”地一下拉开门。
志豪探着脑袋往里一瞅,笑着喊:“磊哥!我来了!”
聂磊“噌”地站起来,“志豪!快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大哥!”
“志豪快步走到聂磊身。”
聂磊拉着他走到叶涛跟前,“这就是我总跟你提起的,山西大同的好哥哥叶涛,道上都叫他‘红人’,快叫涛哥!”
“涛哥好!”志豪往前一凑,伸手就跟叶涛握了握。
叶涛打量着他,“磊子,这小兄弟就是你常说的志豪?”
“那可不!”聂磊拍着志豪的肩膀,一脸自豪,“涛哥,这可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身手绝对顶呱呱,在我团伙里,乃至全国,像志豪这样的好手都找不出几个!胆大心细,敢打敢干,为人还忠厚老实!他现在还在胶州监狱服刑呢,还有一年多就能出来了,可这期间,已经出来帮我办了好几回事了,小伙绝对靠谱!”
叶涛点点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小伙一看就有股精气神,行,老弟,好好跟着你磊哥干,错不了!”
志豪情商也高,“涛哥,要不是磊哥罩着我,我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两米多高了!涛哥,您坐!”
叶涛坐下后,“志豪,过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位!这是石家庄的吴迪,你叫他迪哥就行!”
“迪哥!”志豪伸手跟吴迪握了握。
吴迪也站起身,笑着回握。
一旁的于飞也凑了过来,跟吴迪握了握手俩人之前也有过过节,这会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群丽,关门,拉窗帘!”
王群丽立马照做,“啪”地关上房门,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聂磊清了清嗓子,“今晚,就跟周德林那伙人,干一场!”
于飞一瞅聂磊这架势,立马急眼了:“周德林这小子还敢蹦跶?啥意思啊?活腻歪了咋的?还是右腿不想要了?”
聂磊“啪”地一摆手,眼神狠得吓人:“别说右腿了,这回要是抓住他,我直接干死他!还有志豪,哥跟你说,上午在办公室里,那老东西给了我一拳,差点给我怼坐地上!那老家伙看着是练过的,身手不一般!”
他转头盯着志豪,“你不用跟别人,跟着你涛哥直接去他家里,让涛哥帮你扫清障碍,把那个老邓给我揪出来,好好教育教育!我也不盼着他死,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后半辈子就让他在轮椅上过,连门都出不了!”
志豪攥紧了拳头,“哥,你放心!
聂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要真想把他弄残废,我就放心了,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瘫着,骨关节都得废!”
连叶涛都忍不住嘀咕:“这小子真有这么大本事?行,咱大家伙就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候,聂磊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周德林!
电话一接通,周德林就阴阳怪气的说:“喂,是磊哥吧?青岛一把大哥聂磊?我是烟台双拐周德林!”
聂磊冷冷笑道:“咋的?”
“没咋的,就是问问你们准备好了没?打你我都等不及了!”“你们对烟台不熟,这样,你要是准备好了,吱一声,我给你定个地方,甩个点,咱俩好好干一架!”
聂磊说:“我准备好了,你说地方!”
“行!你找个出租车,让司机拉你去卧龙亚钢厂!那是个废弃的工厂,地方大还偏僻,我把灯都给你吊好了,来了咱就好好打一场!”
周德林恶狠狠地说骂到“操你妈!聂磊,我要是抓着你,不把你俩腿打折,不把你膝盖以下全打截肢了,老子就不叫烟台双拐!”电话里,周德林的喊声透着一股子狠劲,牛逼吹得震天响,真要是把聂磊膝盖以下截了,一米七八的大个就得变成一米二的侏儒。
可聂磊压根不是爱跟人逞口舌之快的主,你他妈把我腿掐折,我也犯不上跟你瞎嚷嚷,是骡子是马,真刀真枪干一场不就完了?老在电话里吹牛逼算啥本事?
聂磊压着脾气,“行,卧龙亚钢厂是吧?好嘞,我倒要看看今晚咱俩谁能笑到最后!几点?”
“过了12点!”周德林喊着,“过了12点我就让工厂开灯,你直接过来,咱在大车间里好好打一场!放心,车间门我不锁,打不过你尽管跑!但这一回你要是让我打跑了,以后再敢来烟台,别跟我装大哥发号施令,听见没?”
“行!操!”聂磊骂了一句,“啪”地挂了电话。他本来就不擅长耍嘴皮子,也懒得跟周德林废话。
一旁的志豪凑过来问:“磊哥,我跟着涛哥,咱今晚去啥地方啊?”
“小豪,你今晚的作用至关重要!”“周德林在那有栋独栋小别墅,今晚你跟涛哥去那,我就不信他家里的看家护院能有一百来号!涛哥进门就硬打,要是有警察敢拦,直接动手,给我打电话,我保你们安全进他家!”
聂磊又叮嘱:“小豪,哥交代你的任务,都记住了吧?给哥把面子挣回来!我要他下半辈子,手和脚就算长在身上,也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志豪“噌”地一下站起来,眼神凌厉:“磊哥你放心!敢让你受委屈,我指定办得明明白白!这一把要是给你丢了人,我回胶州监狱,这辈子再也不出来!”
“好!涛哥领着你,我放心!”
聂磊转头看向叶涛,“涛哥,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多费点力气!还是那句话,别怕警察,真来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摆平!”
“行!没问题!”叶涛一口答应。
打仗之前,哪能不喝点壮壮胆?聂磊让人从楼下叫了海鲜、烧烤、烤鸭、炒菜,满满一桌子菜摆上来,一百来号兄弟围着桌子就喝开了,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士气高得很。
另一边,周德林的战前动员也做得相当到位,周德林端着酒杯,站在众人面前,“兄弟们,咱今天这一仗,打的不光是我跟聂磊的私人恩怨,更代表着咱烟台的脸面!要是真让青岛这帮人给一勺烩了,以后咱的生意在烟台还怎么做?”我希望今晚兄弟们都能拿出真本事,能打的往死里打,打不过的,就算子弹打光了、也想尽办法把对方撂倒!我要让聂磊这所谓的青岛一把大哥,彻底被打出烟台,断了他的嚣张气焰!”
这番话一煽动,底下百八十号兄弟立马炸了锅,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兴奋得嗷嗷叫,打仗前喝点酒壮胆,能借着酒劲觉得自己力大无穷、胆子也大了不少。兄弟们“喝酒可以,别喝麻了!
兄弟们大多控制着酒量,都晕乎乎的正是时候。
抬手一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周德林早就等不及了,先给杨树光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杨树光,正在自己的独门小院里,左边站着杨晓俊,右边站着杨小志,电话一接通,“光叔!我马上就带兄弟们去收拾聂磊,报我当年的断腿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