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跟身边的兄弟说:“说实话,咱在烟台也算是横过的,当年烟台八小,基本上让我撸了个遍,也没听说过有个叫双拐的啊!今天倒要会会他!”
说话间,车队已经逼近胶东大海鲜,几十辆车“唰”地一下停在门口。
吴迪为表尊敬,早带着兄弟们在一楼等候。起初,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传来,不少兄弟以为是警察来了,吴迪却微微一笑:“没事,这不是警察,是聂磊到了!”话音刚落,聂磊就推门而入。
吴迪噌地迎上来,“兄弟,你可来了!辛苦辛苦,一路劳顿!到了山东,还得麻烦你!”“吴迪握着聂磊的手说道。”
聂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啥麻烦!最近在石家庄咋样?”
“还能咋样?当男人的,这点坎不算啥!就像代哥说的,混社会走江湖,谁没被人砍过、揍过?这都正常!”
聂磊点点头:“行,说吧,这事你想咋办?”
吴迪说着,把丁棍喊了过来,“磊哥,这是我好哥们丁棍!”
丁棍快步上前,恭敬地一点头:“磊哥!”
双方简单寒暄后,聂磊直奔主题:“有那‘双拐’的电话吗?大名叫啥?”
吴迪挠挠头:“电话没有,大名没记住,就记得叫啥‘林’,好像是姓周?”
聂磊皱了皱眉:“烟台混的,没听说过这么号人啊!”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高丽的电话,
“喂,高丽!”聂磊开门见山,“烟台是不是新出了个叫‘双拐’的,挺狂,领着百八十号人把我哥们给揍了!”
高丽在那头回道:“磊哥,有这么个人!”
聂磊一愣:“你认识?我咋不知道?
高丽轻笑一声:“他就是周德林,以前烟台八小的,当年让你把腿打折了,现在改叫‘烟台双拐’了!”
聂磊一听,当场愣住了原来是他。
聂磊盯着电话,“周德林是烟台双拐?!”
“对啊!当年你把他腿打折后,他没退出江湖,先坐了阵子轮椅,后来腿脚好点了,就拄着铝合金拐杖混,才有了‘烟台双拐’的名号!”“我操,行了,我明白了!”聂磊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周德林这号人物,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吴迪一看聂磊这表情,心里立马有底了,“还是你聂磊牛逼!在山东地界,果然没人不服你!这事肯定好办了!”
聂磊说:“问题不大,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底。”说着,让手下拿来电话本,翻了两页就找到了周德林的号码,“啪”地拨了过去。
此时的周德林正在巨富麻将馆里打麻将,听见电话响,“喂,谁呀?”“周德林吗?”聂磊的声音传了过去。
这声音对周德林来说,曾是噩梦般的存在,但如今他有了大靠山,腰杆硬了,非但不怕,反而心里憋着一股报断腿之仇的火,“是聂磊吧?磊哥,我可太想你了!日思夜想,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
聂磊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成了烟台双拐,大名鼎鼎了?但你再狂,也不能动我兄弟吧?石家庄吴迪他们,是你干的?”
“原来石家庄那伙人是你罩着的!我说怎么那么狂呢!磊哥,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让我道歉、还钱,还是想把我另一条腿也打折啊?”
“咱俩当年的恩怨早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添新仇。”“你在哪?我过去找你一趟。”
“我在巨富麻将馆,你来吧!”挂了电话,聂磊站起身:“走,去巨富麻将馆!”
手下连忙问:“哥,咱100多人都去?”
聂磊摆了摆手:“不用,太张扬反倒显得咱怕他!吴迪他们跟我去,四大金刚每人再挑五个兄弟,剩下的在饭店等着,听我调动!”很快,聂磊清点了20人,加上吴迪的20来个兄弟,一共40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巨富麻将馆赶去。
到了麻将馆门口,聂磊再次拨通了周德林的电话:“我到门口了,出来接一下?”
周德林接起电话,漫不经心地问:“到哪了?”
“在门口了,你在几楼?”“三楼,上来就能看着我。”周德林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聂磊领着40号人径直上楼,吴迪跟在旁边嘀咕:“咱这人是不是少了点?”
聂磊胸有成竹:“不少,你放心,给周德林100个胆,他也不敢动我,当年我早把他打怕了,那是打心眼里的惧怕!”
到了三楼,一眼就看见周德林的铝合金拐杖斜靠在麻将桌上,他背对着门口,身边围了一大帮打手,东西南北四个沙发上坐着的几十号人,一看就都是他的手下。
周德林其实早就知道他来了,故意拿架子,叼着烟“咔嚓”摁灭在烟灰缸里,头都没回,冷冷地喊:“干啥?都坐下!怎么,磊哥来了,你们就敢动了?都给我老实坐着!”
马仔们立马乖乖坐下,一个个盯着聂磊,眼神里满是敌意。
聂磊笑了笑:“行啊,德林,现在越来越有霸气了!找个地方,咱说说事。”
周德林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拿起拐杖“咔嚓”往地上一顿,“多久不见了,磊哥,握个手呗?”
俩人伸手相握,聂磊瞬间就听出他语气不对,满是阴阳怪气,透着股想扳回一局的劲。“磊哥,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哪敢跟你动手啊?”周德林嘴上客气,眼神里却藏着狠劲。
聂磊心里清楚,但事还没谈,不能先动手,只能压着脾气说:“走,去你办公室谈。”
周德林架着拐,领着聂磊、吴迪一行人往办公室走去。周德林的大靠山,早就候在里面了!
吴迪跟在聂磊身后,心里琢磨着这事八成能成,一口一个“磊哥”喊得亲热。
一行人进了办公室,聂磊坐在周德林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周德林从雪茄盒里抽出几根雪茄,扔到聂磊面前,“啪”地给他点上,俩人吞云吐雾起来。
“磊哥,今天带多少人来的?就这几十号?楼下还有埋伏吗?”周德林似笑非笑地问。
聂磊弹了弹烟灰:“我是来跟你谈事的,不是来打仗的,就这些人,都是来帮我摆事的。”
“磊哥这两年低调了,我印象里你出门最少带百八十人,怎么,谨慎了?”
聂磊没接话,“德林,咱哥俩这么久没见,没想到是因为这事。给我个面子,把抢我兄弟的80万退了,再把动手砍人的小弟交出来,让我这帮兄弟撒撒气,这事就算了。换了别人,我最少让他退200万,你了解我的脾气。”
他站起身,“今天你要是答应,我聂磊真心愿意跟你交个朋友,以后到了青岛或者烟台,咱多联系。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周德林听完,慢慢站起身,架着拐杖走到聂磊面前,离着两三米远停下,“磊哥,这么多年不见,你摆事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表情我太熟了,当年你他妈的打断我腿的时候,就是这么平静,这么波澜不惊。”
他顿了顿,“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这运气好,三个月就翻身了!以前的周德林已经死了,现在只有烟台双拐!两年前你提啥条件我都答应,现在你还想这么指使我,让我下不来台?我叫你一声磊哥,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你知道这麻将馆是谁开的吗?知道现在谁罩着我吗?今时不同往日,我早就鸟枪换炮了!
周德林说完,扭头架着拐杖“嘎噔嘎噔”走回办公桌,把两条腿往桌上一搁,那条瘸腿格外扎眼,“没别的事,磊哥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聂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雪茄捏得死死的,他没想到,周德林居然真的敢跟他叫板!
周德林把那条瘸腿往办公桌上一搁,“磊哥,慢走不送!”那语气里的挑衅,明摆着是给聂磊上眼药。
聂磊却没动怒,一步步往前逼近,身后的四大金刚紧紧跟着。他双手撑在周德林的办公桌上,“德林,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想给我聂磊面子,想让我白来一趟,是吧?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走,啥也不说。但我得提醒你,两年前我能打断你的右腿,今天就能打断你的手脚!不管你背后有啥靠山,在山东,就算你认识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周德林仰着头,“磊哥,眼睛近视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同样的话还要我重复?你在青岛能发号施令,我周德林现在也能!”
“周德林拍着桌子吼道。”“好!很好!”
聂磊直起身,“把你那靠山叫出来,咱打一场!”
“好啊!两年前我就不服你,今天照样不服!我要把失去的全拿回来,就拿你聂磊开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两个文玩核桃,身后跟着三个精壮的小伙子,正是周德林的大靠山,烟台大名鼎鼎的杨寿光!他看着根本不像六十岁的人,小平头梳得整齐,满面红光,眼睛炯炯有神,顶多像四十五六岁。
身后的两个青年,是他的亲侄子杨晓俊和杨晓智。
周德林一见杨寿光,立马架着拐杖迎上去:“光哥,没事,我处理点私事!”
聂磊何等眼力见,一眼就看出这是周德林的靠山,连忙上前点头哈腰:“这位就是光哥吧?我是聂磊,青岛来的,跟德林有点小误会。”
吴迪和兄弟们也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真正的硬茬子来了!
杨寿光盯着聂磊,眼神里满是审视。
周德林在一旁介绍说:“光哥,就是他!当年把我腿打断,害我下半辈子跟废人一样!我正跟他解决私事呢!”
杨寿光捏了捏手里的核桃,“听着屋里吵吵嚷嚷的,进来看看。既然不是朋友,那就请吧。”
聂磊何等狂妄,在人家地盘上被下逐客令,脸上火辣辣的。动手吧,显得自己不江湖,不动手,又恨得牙痒痒。
卢建强、史殿林等人的手已经摸向了腰后的家伙,就等他一声令下。
聂磊往前一步,“爷们,你想掺和我俩的恩怨?”
杨寿光眉头一皱:“不懂礼貌,不懂规矩!我这么大岁数,连个叔都不叫?成何体统!”话音未落,他右手突然发力,像寸拳一样猛地砸在聂磊肩膀上。
聂磊毫无防备,往后退了五六步,若非卢建强及时扶住,差点摔个跟头。
杨寿光理了理衣服,摸了摸胡子:“你们年轻人的体格,差太远了。我没兴趣掺和你们的事,
德林自己办就行。啥时候想收拾他,跟我要人,我把最能打的兄弟派给你!”
周德林在一旁得意洋洋,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差点把聂磊气炸。
聂磊强压怒火,他知道现在动手讨不到好,麻将馆里指不定藏着多少打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行,明天晚上,你挑地方!”
周德林嘲讽道,“那就青岛吧,磊哥!”
聂磊没再说话,领着兄弟们转身就走。
身后,杨寿光对周德林说:“明天晚上干他!让小俊、小志去帮你!”这杨寿光可不是普通人,是个练家子,常年练太极、形意拳,六十来岁的年纪,攒下了一身浑厚的力量,手下还养着大批打手,靠放高利贷发家。
周德林当年被聂磊打散了兄弟,正是靠上了他,才在烟台重新混起来,成了如今的“烟台双拐”。
聂磊走出麻将馆,拳头攥得咯咯响:“周德林,杨寿光,明天晚上,我让你们知道,青岛聂磊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周德林如今手下的兄弟,全是杨寿光的人。
聂磊带着吴迪一行人回到胶东酒店,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桌上的海鲜、啤酒摆得满满当当,他却一口没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吴迪注意到,他摘下眼镜时,眼珠子里全是血丝,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他不是练家子吗?行!”聂磊咬牙说道,他情商极高,瞬间就听出了杨寿光话里的破绽,“杨寿光说把最牛逼的力量派给周德林,这就证明他家里边没人了!收拾完周德林,我连这个老灯一起干!”
吴迪说:“磊哥,这一回全靠你了!
聂磊没搭话,直接拨通了电话:“喂,涛哥,我聂磊。”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爽朗的笑声:“兄弟!可是想起来给哥打电话了?咋地,想哥了还是有啥事?”
“涛哥,还真有点想你了,”聂磊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憋屈,“你看你有空没?来烟台溜达溜达呗。”
“说吧,是过来玩还是办事?别跟哥客气。”叶涛的声音透着股江湖气。
“哥,我也不怕你笑话,平常没事的时候,兄弟也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不一受气,第一个就想起你来了,在人家办公室里,我让人一拳差点怼个跟头!”
“还有这事?”叶涛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行,我知道了,烟台是吧?地方都踩好了吗?”
“踩好了!还是老规矩,你过来放几炮咱就撤,回青岛我请你喝酒,然后你接着回山西老家享清福,咋样?”
“妥了,你等着我!”叶涛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好兄弟之间,根本不用多说废话。
挂了聂磊的电话,叶涛立马开始挨个打给手下的十六个小单推:“都别闲着了,带上家伙,跟我去烟台!”
十六个人立马收拾家伙,开车朝着烟台就赶。路上,叶涛琢磨着:“要不要给李正光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搭把手?”
旁边的小弟立马摆手:“涛哥,不用!我觉得咱几个,加上飞哥,联手对付周德林,要是这百八十号人还打不过他,那咱以后也别在道上混了!”
说话间到了烟台,双方见面打了招呼,叶涛指着吴迪说:“咱们是来帮吴迪办事的,吴迪他们不用上。”
这话刚落吴迪他立马急了:“那可不行!这事跟我有关,我必须上!”
于飞在旁边接话:“要是让志豪出来,我回去接他!不过咱还得准备五万块钱,打点一下里面的人。”
“准备五万就准备五万,多大点事!”叶涛拍了板。
说干就干,于飞掏出手机,给典狱长拨了过去。电话“啪啪”响了两声,那边接了起来:“喂,谁啊?”
“典狱长,我于飞!”
典狱长一听是他,立马乐了:“哎呀,飞哥!你可算想起我这老哥们了!咋地,今个有空给我打电话,是有啥好事……”
于飞干咳了一声:“典狱长,还得麻烦你个事……”
典狱长的笑声一下子就没了,语气里带着点警惕:“你、你不会又要让我把志豪那小子给放出来吧?”
“于飞啊!这可真不行了!”典狱长捏着电话,语气里满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