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他们一坐进车里就急着喊:“赶紧走,麻溜点!”
那十二三个杂碎让聂磊这帮人折腾废,下半辈子轮椅都坐不住,彻底毁透了。
可没成想,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有个没逮着的人贩子,哆哆嗦嗦掏出电话,琢磨着找人求救,直接就打给了马献洲。
马献洲接起电话:“喂?”
“洲哥,火车站这出大事了!咱之前从青岛抢来那小孩,家人找到许昌来了,不光把小孩抢走,还把咱12个兄弟全废了!”
马献洲一听急眼了:“全废了?”
“兄弟们腿全给掐折了,一个个全整瘫痪,现在都躺地上动不了,估摸着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那人接着说,“他们人估计已经走了,但咱这会去高速口堵,指定还来得及。
他们那边一共就三十来号人,都带着家伙事呢,,有咱也不怕!洲哥,你赶紧跟根哥、利哥吱一声,还有梁三,你也提一嘴,赶紧带人去高速口堵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咱12个兄弟全废,损失太大了!”
“马献洲开口就骂,”“操他妈的,”“我还指着这帮兄弟给我挣钱呢,现在全整残废,我这一年百十万的份子钱谁给我交!等着,我现在就带人去高速口堵他们,非得让这帮孙子付出代价!”说完“啪”一下挂了电话,扭头朝宋留根和梁胜利那边瞅,眼里全是狠劲。
宋留根一瘸一拐站起来:“咋回事,献洲?出啥岔子了?”
马献洲赶紧凑上前,急急忙忙汇报:“哥,火车站那边的兄弟全折了,让人给干团灭了!”
宋留根眼睛一瞪:“谁干的?这么大胆子,敢在我许昌地界动我的人?”
“听说是一伙青岛来的,领头的戴个眼镜,身边还有俩小孩,身手贼好,把咱兄弟们腿全鸡巴掐折了,躺地上动不了。”
宋留根冷笑一声:“能打是吧?有他妈多能打?就算再能打,能打过我?1986年我在广州就开始打打杀杀,1997年在河南照样横着走,混社会打十多年,我宋留根怕过谁!”
“哥,赶紧想招吧,再不想辙,他们就要出许昌了,跑了就难找了!”
“想跑?往哪跑!三,给警察打个电话,把高速口堵上,我倒要看看他们咋跑!敢废我十多个兄弟,还想顺顺利利走?门都没有!”
梁胜利立马应下,掏出电话叭叭叭拨出去。
电话通了:“喂,警察同志,我梁胜利。”
“咋了?有事?”
“青岛来了一伙人,在许昌把我十几个兄弟全揍躺下了,一个个都打残废,他们现在估计要上高速跑,你瞅瞅能不能给截住?截住之后不用抓他们,就帮我拖延点时间就行。”
“行了行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安排,你等着消息。”
“好嘞。”梁胜利啪一下挂了电话。
宋留根一摆手:“都他妈的别愣着了,打电话叫人,全往高速口赶,今必须把这帮青岛来的杂碎堵着,好好收拾他们!”
话音一落,一大帮小弟立马忙活起来,打电话喊人、找家伙事,没多久就集结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朝高速口赶去。
你瞅瞅宋留根、梁胜利这俩主,才是真正的社会大哥。打外地人的时候,牛逼就牛逼在能叫着警察一块动手,明着暗着都占优势,让你想动手都没机会,压根没法反抗。
你敢跟宋留根动手?敢跟梁胜利动手?我问问你,你敢跟警察动手吗?压根没辙,只能等着被堵。
警察要是真跟你噼里啪啦干起来,你能咋办?真挨了打你哭都没地方哭,一点辙没有。
你瞧着,一大帮警察拉着警灯、鸣着警笛,直接往高速口冲,到地方就忙活起来,路障嘎巴一下全摆上,底下还藏着扎胎器,那玩意只要遥控器一按,轮胎瞬间就能扎爆,想硬闯门都没有。
一辆接一辆车从跟前过,有人就琢磨,聂磊的车基本都不挂牌照,警察咋知道哪伙是他们、哪伙是山东青岛来的?
人家也不傻,一眼就瞅出不对劲,聂磊这帮人是车队出行,队形摆得板板正正,十台奥迪100打头,后边跟着两台白色本田,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队伍,不是普通过路的。
警察心里立马有谱,这指定就是要堵的人,当即把小路障一推,直接拦在路中间,喊着谁都不让动,当场就锁死,摆明了要挨个检查拖延时间。
前头志豪和卢建强开着车,瞅见这架势赶紧说:“哥,不对劲,前头警察突然设路障了,咋回事?”
聂磊多机灵,“别犹豫,掉头走国道,绕着走!”十台奥迪100立马往后撤,刚要掉头,后边突然冲过来好几台警车,嘎巴一下就把聂磊他们的车队围在中间,小路障蹭地又补几道,别说掉头了,往前挪一步都费劲,速度快得让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聂磊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这回惹着硬茬了。在火车站敢明目张胆干贩卖小孩的勾当,还没人管,首先就能断定,这伙人在河南白道上的背景绝对大得离谱。
警察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拐卖小孩这种丧良心缺德的事,敢这么明目张胆干,背后关系指定不一般,要么是客厅里有大人物撑腰,要么是小绳绳里头有人罩着,不然绝对不敢这么猖狂。
聂磊骂句“操蛋了”“快,把家伙事全扔了,别留在车上!”这话还没说完,后边就开来两台面包车,下来二十多个警察,全荷枪实弹的:“把车停下,钥匙交出来,接受检查!都老实点!”
聂磊这边还没应声,“火车站那边发生暴力事件,我市流窜来一伙外地暴徒,打残十二个人,怀疑你们就是要从许昌流窜到别的省市,例行检查,都配合点!身上的东西全掏出来,后备箱打开,快点!”
聂磊把后车玻璃摇下来,往外边瞅了瞅,“警官警官,别检查了,跟你们说个事,我们身上有枪,每台车上都有!你们赶紧控制住场面,别出乱子!放心,我们指定不动,全力配合你们工作,配合检查!”
接着聂磊又赶紧解释:“火车站那边有人贩子,你们知道吗?他们偷来的小孩全在那乞讨,太可怜了!我们是从青岛来救自己孩子的,顺手收拾几个作恶的人贩子,这事没毛病吧?就算要查,也不能上来就堵着我们,对不对?”
警察听完,喊着让他们下来!
聂磊率先从车上下来,于飞紧随其后,俩人心里都憋着劲,等着看警察接下来咋处理。
王群利跟着也从车上下来,还惦记着老路子,琢磨着要是情况不对,扭头就溜之大吉,刚挪出去两步,后领就被人咔吧一下揪住:“往哪去?打算跑?”直接给拽了回来。
王群利赶紧赔笑:“不跑不跑,我哪敢跑啊。”
“双手抱头,蹲下,老实点!”
这边一打开后备箱,好家伙,砍刀、五连发全在里头,摆得满满当当,藏都藏不住。
聂磊双手举过头顶蹲在地上:“警官,我没啥事,就是误会,你让我打个电话行不?我打个电话就能解释明白,都是误会,真的。”
再看宋留根和梁胜利带着人赶到了。俩人一共带了百八十号小弟,领头的是辆黑色虎头奔,后头跟着台银灰色虎头奔,直接横停在高速口正中间,后面一溜面包车,车门一开,百八十号人呼呼啦啦全下来,黑压压一片,看着就吓人。
聂磊往那边一瞅,宋留根这主绝对是大哥,派头足得很,段位压根不是一般混子能比的,一眼就看出是道上顶尖的人物。
聂磊咬咬牙骂句操蛋,但凭着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心里反倒稳了,断定自己没啥事。
为啥这么说?他废了对方12个兄弟,要是这12个只是普通小弟,对方无非就是想讹点钱,不至于把自己打残。既然人都到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宋留根手里夹着雪茄,一步步往前凑,毕竟是许昌头一把交椅,在河南混得不比聂磊在山东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算上带混不混的日子,十四五六年都有了,根基深得很。
梁胜利跟在旁边,小平头微微往后梳,拿个雪茄夹在手里,看着挺有气质。
带队的警察见宋留根来了:“宋老板,您来了。这不在火车站那边出了起恶性袭击事件,刚抓住一伙人,车上全是镐把、砍刀、五连发,我怀疑他们跟火车站那事有关系,正打算盘查盘查。”
宋留根一蹲下来,那叫一个狂,抬脚就用皮鞋尖顶住聂磊下巴,嘎巴往上一抬:“哪来的?说话!”
聂磊抬眼瞅着他:“山东青岛。”“山东青岛的?叫啥名?”
“聂磊。”
聂磊刚说完,宋留根抬脚就往他脸蛋子上踹,大飞脚啪的一下抡过去,聂磊当场吐出血来,下巴壳都被踹得歪到一边。
志豪和卢建强在旁边急得直骂:“操你妈的,敢动手!”
刚想往前冲,俩警察死死把他俩摁住,压根动不了分毫。
马献洲瞅着这俩不服气的,“哪来的小兔崽子,敢在许昌撒野,今天非得揍服你们!”
王群利、刘丰玉还有聂磊这帮兄弟基本都让人摁住了,就江元跑了。
江元在半道上疯狂给聂磊打电话,没人接,给刘丰玉、志豪他们打,也全是无人接听。
江元心里咯噔一下,骂句操蛋:“坏了,我哥指定出事了,说不定折在高速口了!给我留台车,你们抓紧送少波回青岛,我掉头回去看看!”
江元开着奥迪100掉头往回赶,快到高速口时,一眼就瞅见乌央乌央的警察和百十来号人,赶紧把天窗打开,脚丫子踩在座椅上往外瞅,果然看见聂磊他们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元心里慌得一批,不敢多停,立马又掉头往回跑,躲到附近一个服务区,掏出电话就开始找人求救,这电话必须打对人。
再说高速口这边,梁胜利、宋留根带着人把聂磊他们一顿暴揍,“整走整走,都给我整走!”
直接把人带回皇家一号后院,大铁门梆的一关,三四十号兄弟全被铐在院里,连动都动不了,脑袋上还套着黑色头套。
到了院里:手下立马把黑色头套全扯下来。
知道志豪和卢建强身手好,不光用手铐铐着,还特意五花大绑,胳膊腿全绑得死死的,直接绑在树上,专门有人拿大砍刀架在他俩脖子上:“敢动一下,今就砍死你!”
聂磊他们则双手抱头蹲在地下,动弹不得。
梁胜利和宋留根搬来两个木质小凳子,坐在聂磊跟前,雪茄啪嗒一捻,“小兔崽子,胆真不小,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挺牛逼,在火车站废了我十多个兄弟,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宋留根接着狠声道:“怎么办,说吧!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编也得编个像样的借口,要不然谁也别想出我皇家一号,听明白了吗?”
说着抬脚就往聂磊脸上踹,啪的一下踢了个趔趄:“操你妈,说话!”
志豪在旁边急得大喊:“放开我,有种冲我来!”可被绑得死死的,干着急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聂磊挨揍。
聂磊从地上撑着爬起来:“哥们,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你想咋地直接来,咱别伤人行不?”
史殿林在旁边也跟着帮腔,“就是,你把我们打残了,钱一分拿不着,白忙活一场;”
宋留根猛地站起来,盯着史殿林问:“你叫啥名?”
“史殿林。”
史殿林刚答完,宋留根一拳就抡过去,史殿林压根没防备,噗呲一下吐出来两颗牙,嘴里全是血。
“油嘴滑舌的东西,敢在这跟我谈条件?你也配教我做事!”
说着冲上来十多个小弟,拿着小镐把对着史殿林一顿抡,打得史殿林蜷缩在地上不敢吭声。
梁胜利瞅着时机差不多了,往前凑了凑、蹲在聂磊跟前说:“你把我们火车站的生意搅黄了,还废了我12个兄弟,多了也不用你拿,总共400万,不算多吧?”
宋留根在旁边点头:“三哥说的对,400万不算多,他们青岛聂磊的名号我听过,这点钱能负担得起。就这么定,400万,打电话找人送钱,要现货,现金!我不接受转账那些乱七八糟的,只认现金。”
宋留根让人把手机递给聂磊,聂磊立马打给江元。
电话一接通,“哥,你们是不是出事了?”
“别废话,抓紧时间给公司会计打电话,整400万现金现货,一定要现金,让他们马上送到许昌来,地址是许昌皇家一号后院,听明白了吗?400万,越快越好!”
“哥,你的意思是先给钱赎人?行,我知道了,我现在立马给会计打电话,催他们赶紧凑钱送过来。”说完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江元挂了聂磊电话,立马拨给公司会计,“喂,抓紧给我凑400万现金,越多兄弟跟着越好,送到河南许昌来,赶紧办!”啪地挂了电话,会计不敢耽搁,连夜张罗钱,总算凑齐400万,大包小包捆好,带着一帮兄弟往河南赶。
时间一分一秒熬着,宋留根派小弟盯着聂磊他们,一口水不给喝、一口饭不给吃,时不时还得挨顿揍。
志豪被绑在树上整整一宿,胳膊腿勒得全是红印子,动弹不得。熬到第二天,江元总算接到会计送来的400万,拎着钱给聂磊打了通电话,问清皇家一号地址,自己开着装满现金的车,孤身往后院赶。
江元站在门口,“你好,我是磊哥的兄弟,过来送钱的。”
梁胜利冲小弟使个眼色,几个人上前把门打开。
江元把车开进去,刚下车,宋留根就上下打量他,“你谁?”
“我是来送钱的,车上有400万,让你兄弟拎下来点点。钱给你,希望你能放我哥他们走。”
“他妈一个个说话都牙尖嘴利的,这他妈的是许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还敢梗着脖子跟我谈条件?”
说着上来几个小弟,薅着江元的头发大拳头叮当往身上抡,压根没手下留情。
江元也没逃过一顿揍,揍了一阵,“行了,差不多得了,别给打坏了,先验钱。”
小弟们搬下来好几箱子现金,往地上一倒,点开点钞机一遍一遍过。
宋留根盯着钱,“要是查出一张假钱,我把你们30个人的腿全打折,听明白了吗?”
钱验完了,宋留根眯着眼瞅着聂磊,慢悠悠吐了口烟圈,压根没提放人的事,聂磊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这老小子指定没安好心。
“各位,400万一分不少都给你们了,咱哥几个两天了,水米没沾,能走了吧?”
宋留根往前凑了两步,“看在钱的份上,我饶你们一条命,但我心里还是不得劲,拿了钱我还想打你们一顿,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聂磊当时噌就站起来了,“我操你妈,我给了你钱还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