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见面,金严军刚下车,就把手里的小五连发往肩膀上一扛。
另一边,江元、史殿林、任浩他们几个,手里也都端着五莲子。史殿林一看对方这人数,骂了句:“操,咋这么些人?”
江元往前凑了凑,“咋的?想干一下子是不?要干就别磨叽,后边有空地,过了小桥洞子还有片大树林子,咱就搁那比划,敢不敢?”
后边的兄弟一听,立马就往空地那边挪。
这时候史殿林都觉得有点尴尬,他实在想不通,金严军这小子短短几天,哪张罗来这么些人手,还添了这么些家伙事?这事换谁都想不到,不是轻敌,是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而且你瞅金心里没要军那帮人,脸上那股自信劲,明摆着就是“操他妈,不怕你敢来,就怕你不敢干”的架势。
江元站在中间盯着前边的局势,史殿林和任浩在旁边跟着,这俩人都是出了名的敢打敢干。
金严军那边的路数也简单,就是愣干、愣崩,一句废话没有,心里头就一个念想:今天只要把江元、任浩这几个领头的干趴下,回头就把他们的酒店、饭店、剧场全砸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会双方人马都站定了,金严军这边其实是聂磊的人,刘子豪的兄弟也在里头。
聂磊手底下的人这会都懵了:“操,这小子短短几天,从哪招这么些人跟咱干仗?”
金严军往前一站,跟个领头的大哥似的,“来!谁敢出来?有敢出来跟我对呛的吗?”
这话刚落,任浩“噌”地就往前迈了一步,这哥们,绝对是聂磊手底下最敢干的兄弟。
要说聂磊手底下这些兄弟,除了贴身保镖卢建强,谁最敢干、最敢打?那必须是刘毅和任浩。他俩的综合实力,比史殿林还得强上一截。
“咋的?你还想跟我对呛?跟我玩命啊?”
任浩一听就炸了,“啪”地抽出五连发,“哗啦”一撸枪栓,直接就往前冲。
金严军也不含糊,知道任浩要上来,同样“啪”地撸上枪栓,把五连发顶在了任浩脑门上。
任浩也不躲,就这么顶着,这俩人是真敢硬刚,谁都不带怂的。
江元在旁边看着,心里头其实早就犯怵了:“操,要是金严军这小子真敢玩命,把任浩折在这,那多犯不上!”他琢磨了一会,赶紧喊:“任浩!你先回来!没事别跟他硬拼!”
可金炎军不依不饶,指着任浩笑:“咋的?聂磊派来的人就这点胆?敢崩我不?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敢崩我,我他妈绝对敢崩你,你信不信?”
任浩也火了:“行啊哥们,那咱别废话,就数到3,咱同时开火!也别打肚子、打腿、打肩膀,就朝着脑袋蹦,敢不敢?你要是敢,我就数3、2、1!”
江元还想劝:“任浩,别冲动,没事……”
可任浩根本不听,数得那叫一个快,没磨叽半天,也没想拖时间,直接就“3、2、1”!
其实俩人心里都不想死,数到“1”的瞬间,齐刷刷地往旁边躲。“砰!”金严军先开了一枪,没打着;紧接着任浩也扣了扳机,同样空了。
这一下,双方彻底撕破脸。江元“蹭”地就冲了上去,史殿林也跟着骂:“你个老登!还真跟咱玩这套玩命的业务是吧?打他!给我往死里打!”
聂磊手底下剩下的两大金刚刘毅和另一个兄弟,一听这话也立马冲了上去。
金严军一看这阵仗,也不含糊,
两边一合到一块,打得那叫一个激烈。
双方都赶紧找掩体,有的躲在车后头,有的蹲在墙角,手里的五连发“咔咔”地响,“哐哐”的枪声没完没了。
金严军手底下有个兄弟叫高庆,就是这个高庆,他专挑人腿打。
两边刚交上火,“乓乓乓”的枪声就没停过。高庆这小子贼鸡贼,不跟人硬拼,专门往人群里钻,猫在那不动弹。他长得本来就不显眼,个头也就一米六多点,跟个不起眼的小跟班似的,谁都没把他当盘菜。
可老话咋说的?越不把人当回事的,往往越能给你致命一击,高庆就是这么个主。
再看任浩,那跟高庆完全是两个路子。他哪是不敢打、不敢上啊?压根就不知道躲!面前仨人端着家伙冲他过来,他眼皮都不眨一下,举着枪就跟人对干。
正跟金严军手底下的兄弟对呛着呢,高庆瞅准机会摸上来了他偷偷把小五连发的枪栓“啪”一撸,枪口直接瞄着任浩的腿。谁都没注意这小个子,他手往前一够,“砰”的一声就开了枪,纯纯玩阴的!等大伙反应过来想砍他,他早溜了;你不追了,他又偷偷摸回来找机会打冷枪,打仗净来这套马后炮,跟那谁李云似的,专捡空子下手。
任浩当时就感觉左腿肚子一热,心里头咯噔一下:“完了,指定是挂彩了,这是让人盯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金严军那边又“啪”一撸枪栓,朝着他就开了一枪。正中小肚子,子弹直接扫在上面!
你说任浩多猛?挨了枪还不躲不趴,手里的家伙事“啪”一撸,还想接着打。
江元在旁边急得直喊:“任浩!快趴下!赶紧回来!”
可任浩跟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往前冲,眼里就盯着高庆一个人,高庆打了一枪扭头就跑,任浩认准了他,非要追上不可。
金严军多会瞅机会,立马喊手下:“都他妈的先给我打任浩!把他干倒!”这会任浩往前冲,后背完全没防备,不像刚才身后全是自己人。
金严军手底下两个机灵的老弟,拿着砍刀就往任浩后背“嚓嚓”砍了两刀,任浩一下子就有点迈不开步了。
紧接着金严军又从背后补了一枪,“砰”的一声,任浩再也撑不住,“咕咚”就倒地上了。
金严军这边一下上来十二三个人,围着任浩就抓。
你知道江元、任浩、史殿林他们过来是干啥的不?就是奔着把金严军打死来的!可金严军心里的算盘不一样:他才不跟你死磕呢,抓着一个是一个,抓着了就跑,为啥?他得拿人换钱!“把你们全打死有啥用?我还得收拾烂摊子,回头警察再找我麻烦。我带走一个,拉到济南去,聂磊不是有钱吗?不是敢跟我干吗?到时候我就狮子大开口!”
就这么着,十来个人揪着任浩,往面包车上一塞。
江元和史殿林在旁边瞅着,急得都说不出话来,任浩后背挨了好几刀,肚子、腿又中了枪,伤得太重了。他俩现在就一个目标:赶紧把任浩抢回来!可哪还来得及啊?人都被塞上车了!
金严军大手一挥,“快他妈跑!”那台面包车“呜”的一下就开跑了。
江元在后边急得直蹦,手里的枪全朝着面包车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台车勾走了,一窝蜂地撵着面包车追。
金严军瞅着面包车把任浩拉走,“行了行了!都别动了!上车!赶紧走!”他带着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全上了车,油门一踩直接就跑没影了。
江元他们在后头追,跑了好长时间也没追上,朝着面包车开枪也打不下来,等他们气喘吁吁折回来的时候,原地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一回聂磊绝对是轻敌了!不光是他,江元、史殿林这帮人也一样,全没把金严军当回事。可谁能想到啊,就短短几天时间,金严军能张罗来这么些人、这么些家伙事?
聂磊做梦都想不到,刘子豪能给金严军递家伙,还给他派这么多人!但话又说回来,双方都约好了,就算知道情况不对,这架也不能不打。
江元回来以后,心里头又急又乱,可他还抱着点信念:任浩肯定没事。
为啥?他知道金严军的心思,这小子之前就露过口风,“我抓着你们其中一个,才不弄死呢,弄死了还得费劲埋,不如抓个人、狮子大开口,直接跟你们要大价钱”。
江元这边还没捋顺头绪呢,金严军那边已经把电话打给刘子豪了。
刘子豪手里夹着大雪茄,烟灰都耷拉老长了,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啪”地接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点漫不经心:“喂?”
电话那头金严军的嗓门贼大,透着股邀功的劲:“豪哥!大获全胜!咱把聂磊手底下一个兄弟给抓了!”
刘子豪眼睛一眯:“哦?怎么个全胜法?抓着的是谁?”
金严军立马扭头冲车上喊,任浩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你他妈叫啥名?说!”
任浩梗着脖子骂:“老子叫任浩!”
金严军“啪”地扇了他一下:“还任浩?我看你今个还狂不狂!”说着就找了块布把任浩的嘴堵上,又套了个小黑头套,才转回头跟刘子豪说:“豪哥,是任浩!就是之前跟聂磊一块打您,打得最欢的那个!”
刘子豪手里的雪茄抖了抖,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在意,语气一下子冷了:“这事干得漂亮!当年聂磊他们揍我,就数这任浩下手最黑。这么着,你们把他带济南来,直接送我公司,我找地方关着,出事我负责!”
“你负责跟聂磊谈条件,张口就要300万!他现在为了救任浩,指定肯拿!这钱我一分不要,全给你和兄弟们分了。还有,让他一个人来,别带帮手!”
金严军赶紧应:“哎!听您的!”
刘子豪又抛出个诱饵:“你只要能牵制住聂磊,等我把他干掉,回了青岛,之前答应你的5%股份,我立马兑现!”
“行!豪哥您等着!我这就往济南赶!”金严军挂了电话,带着一大帮人,开着车就往济南方向冲。
另一边,江元早急得满头汗,赶紧给聂磊打去电话。
聂磊这会还没把金严军当回事呢,接起电话挺随意:“喂?”
“磊哥!我是江元!”江元的声音都发颤,“这事怪我,全怪我!”
聂磊愣了下:“咋了?还能是没打过金严军那小子?”
“何止没打过!”江元急着说,“他不知道从哪整来好几十号人,家伙事也比之前多了一倍!打着打着,他们把任浩给绑走了!”
聂磊手里的杯子“咚”地磕在桌上:“啥?绑走任浩了?”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磊哥,”江元沉了沉气,“他背后指定有人帮着,不然不能平白无故冒出这么多人和家伙。我知道这回是我没带好兄弟,办砸了,但我估摸着任浩暂时没事,他们之前就露过口风,抓着人是想狮子大开口要钱,不是要人命。”
他顿了顿,“我跟殿林现在马上回青岛,等着他们打敲诈电话。只要电话一来,背后帮他的人指定能浮出水面。这主绝对是咱们最强劲的对手,这明摆着是帮着第二打第一!”
聂磊捏着电话,江元没说错,这回是真遇上硬茬子了。
聂磊在电话里听完江元的话,沉了沉气说:“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回青岛。”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江元和史殿林不敢耽搁,带着兄弟们一路往青岛赶,回到青岛后直接扎进了办公室,哥几个围着桌子坐,脸色都不好看,谁也没多说话,就等着金严军那边的动静。
另一边,金严军带着人早把车开到了济南,直奔刘子豪的大厦。从面包车上把任浩架下来时,有人“啪”地扯掉了他头上的黑头套,一群人押着他,直接往刘子豪的办公室走。
把任浩被押进刘子豪办公室时,整个人都快垮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耷拉着脑袋,肚子和腿上全是血,一看就是挨了不少揍。
可刘子豪一看见任浩这模样,打心眼里头高兴,几步走到他跟前,语气带着嘲讽:“小弟,还记不记得我了?”
任浩这会浑身没劲,耷拉着脑袋,但听着这声音觉得耳熟,缓缓抬起头,当看清对面是刘子豪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嘴里挤出几个字:“原来是你……没想到啊。”
刘子豪笑了,拍了拍任浩的脸:“好啊,还记得两年前,你们哥几个是怎么把我从青岛撵走的不?那时候你们多嚣张啊,多屌!你小子拿着五连发跟在后边,不是崩得挺欢吗?怎么着?今个也有被人揍的份?聂磊手底下的第一干将,现在在我跟前,咋跟个小哈巴狗似的?”
他顿了顿,故意把底漏了:“我跟金严军是狱友,早就认识了。
说完,刘子豪冲金严军摆了摆手:“打电话吧,先跟聂磊要300万。金严军他们出去又打又干,也累了,先整点钱让兄弟们舒坦舒坦。”
任浩这小子是真敢干,还生猛得没边。他把唾沫在嘴里嚼了嚼,“啪”的一口大黏痰,直接吐在了刘子豪脸上。
紧接着任浩就笑,“你个手下败将,狂啥?要是我磊哥和飞哥在,你能行吗?操!当年在青岛,我们就是撵着你崩、撵着你打,把你打得回不了青岛,你忘了?”
刘子豪的脸瞬间黑了,任浩还接着顶:“还让我给磊哥打电话?不可能!你有本事就整死我!我们在关二爷面前发过誓,只能给磊哥立汗马功劳,绝对不当他的累赘!来吧,往死里整!”
任浩是真硬气“不当累赘”这话,不是谁都能说出口的。可任浩不,你说他冲动、说他莽夫都行,他就是敢跟刘子豪硬刚。之前腿上、肚子上都中了伤,照样撵着敌人打,混社会的,没这股猛劲,根本立不住脚。
刘子豪被怼得火冒三丈:“还他妈这么犟?真他妈给脸不要脸!”“拿纸虎来!”
大家伙知道“纸虎”不?就是套在手指头上的金属拳套,一攥拳头全是硬茬子。
手下把纸虎递给刘子豪,他上去就把任浩的嘴唇子“啪”地掰开。任浩之前因为要账,已经让人掰掉过几颗牙,现在剩下的也没几颗完整的。
刘子豪拿着纸虎怼着他的嘴:“我看你这几颗牙,也该光荣下岗了!豪哥帮你一把,打不打电话?”
“想让我打电话?不可能!”任浩还犟,又啐了一口,“操你妈!”
刘子豪彻底急了,喊人把任浩架起来,按在桌子上。他戴着纸虎,朝着任浩嘴里“啪啪砰砰”就是五六拳。
任浩“噗”的一口吐出来,全是带血的唾沫星子,再一吐,好几颗牙直接掉在地上,一颗没剩。
现在任浩一说话就漏风,可刘子豪还没停手。他拿着纸虎,“当”的一拳把任浩打得一个趔趄,又让人架着任浩,朝着他肚子“砰砰砰”补了五六拳,薅着脖子再往肚子上捶了两下,最后拿胳膊肘对着任浩的大脖子“哐当”一下,直接把人撂在地上。
刘子豪蹲下来,拍着任浩的脸:“打电话吧,打电话就不受罪了,我就不打你了。”
可任浩是啥人?聂磊手底下第一猛将,哪能这么轻易服软。他喘着粗气,“你不是打我吗?不是想让我跟磊哥要钱,拿我当摇钱树吗?行,我偏不给你这机会!”
说着,任浩猛地从地上“啪”地一下站起来,给在场的人全吓了一跳,没人以为他还能起来,都以为他要服软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