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严军脸一下沉了,猛地站起来:“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话刚说完。
史殿林“噌”就站起来,抬手“啪”一个大嘴巴子扇在金严军脸上这一下劲大,金彦军嘴角当时就破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流。
金严军身后那帮兄弟“呼啦”一下围过来,手里的镐把、砍刀“哐当”“干啥!敢打我们军哥!活腻歪了?”
史殿林身后十五六个兄弟也“唰”一下掏出五连发,枪口“咔嗒”一下顶上膛,直接对准金严军那帮人:“动一下试试!看是你们的镐把硬,还是我这枪子硬!”
史殿林左手攥着五连发,枪口还对着金严军,身后十五六个兄弟齐刷刷举着家伙,枪管子全顶在金严军那帮人脑门上。
金严军嘴角还淌着血,盯着史殿林,“行,你牛逼,不给我金严军面子是吧?钱我不要了,股份我也不争了,走!”
史殿林在后边吼了一嗓子:“他妈的给我滚蛋!记着我这话下回再敢踏进来一步,直接拿五连发给你崩了!听着没?”
金严军没回头,领着人往面包车那边走,谁都以为他们是认怂跑路了。结果刚到车跟前,金严军“哐当”拉开面包车门,伸手就往里边摸,小宝、陈国春、几个心腹也跟着拽车门,“唰”一下从里头掏出六七杆巨短的二连子,“啪”一下掰开枪管,往里边塞子弹,“嘎巴”一合上,枪栓一撸,直接掉头往饭店冲!
史殿林在屋里刚想坐下,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操你妈”这一嗓子他熟,是金严军的声音!刚抬头,就看见棉门帘“哗啦”被掀开,金彦军举着二连子“砰!砰!”就是两枪,子弹擦着史殿林耳边飞过去,打在后边墙上,溅起一堆墙灰!
史殿林反应快,“噌”一下往桌子底下钻,心里骂:“操!这孙子他妈的阴我!”
“打!给我往死里打!”金严军躲在门框后边喊,小宝、陈国春也举着二连子“砰砰”往屋里喷,子弹打在桌椅上,木头渣子乱飞。史殿林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压着打!别让他们跑了!” 十五六个兄弟“唰”一下冲出去,五连发“砰砰砰”朝着面包车那边开。
金严军几个人赶紧往车后躲,借着车身挡着,掰开二连子又塞子弹,他们就带了几十发子弹,打一发少一发。
史殿林瞅着他们换子弹的空当,喊着“上!” 兄弟们跟推土机似的往前冲,金严军那帮人也鸡贼,换完子弹“砰砰”又开两枪,打完转身就跑,跟幽灵似的,横着蹿出去老远。他们知道子弹少,根本不敢恋战。
史殿林在后边追,五连发“哐哐”往天上打,逼得金严军那帮人把二连子当镐把使,这巨短的枪管子斜着,上边还带刺,真要是往腿上捅,能直接捅个窟窿!可他们人多但没底气,跑起来跟丧家犬似的,三十来号人稀里哗啦往远处窜。
史殿林领着兄弟在后边撵,一直追到路口,看着他们钻进小胡同,才停下手再追就出泰山大街的地界了,犯不上跟这帮疯狗死磕。
史殿林站在路口没追远,手里攥着五连发,还剩最后一颗子弹,就杵在那等金严军回头。刚才在后头“哒哒”放空枪,就是故意装没子弹,引金严军上钩。
果然,没一会金严军就领着几个心腹掉头往回窜,他瞅着史殿林没再追,以为对方子弹真打光了。
离史殿林还有六七米远,金严军看见史殿林把五连发倒过来,跟要当镐把用似的,立马嚣张起来:“史殿林,没子弹了吧?”
可他刚往前冲两步,史殿林猛地把五连发一横,枪口“咔嗒”顶上膛,直接对准他胸口。操你妈的“你他妈送上门来,我不崩你崩谁!” “砰”的一枪响,金严军“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就瘫在地上,血顺着指缝“哗哗”往出流。
“上!给我全摁住!”史殿林喊了一嗓子,十五六个兄弟“呼啦”围上去,他们手里的五连发、十一连发早装满了子弹,金彦军那破二连子,在这些硬家伙跟前,跟小孩玩具似的,纯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没两下,金彦军那几个拿二连子的心腹就被架住了,胳膊拧在背后,动都动不了。
剩下三十来个小弟,原先还举着镐把、砍刀想往上冲,一瞅这阵仗全怂了。
史殿林这边三四个兄弟正“嘎巴”掰开枪管装子弹,“啪”一下合上枪栓,“再他妈往前一步,直接崩了你们!”
有个愣头青喊着“我跟你们拼了”,刚往前迈一步,史殿林手里的五连发“咔嗒”一下又顶上膛,那小子立马僵在那,腿都软了。
“别打了别打了!服了!我们服了!”
金严军躺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肚子,疼得直哼哼,一个劲求饶。
史殿林蹲下来,一把薅住他头发, “把这小子摁住!剩下的,全给我砍了!”
这会的史殿林,身上全是聂磊那股子狠劲,左手攥着五连发,右手从兄弟手里接过一把大砍刀,“唰”一下举起来。十五六个兄弟围着那三十来个小弟,大砍刀“咔咔”往地上剁,没等砍到人,那帮小弟就“噗通噗通”全跪下了,哭着喊“别砍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金严军看着这阵仗,疼得浑身发抖,嘴里直冒血沫子:“兄弟……别砍了……我错了……再也不敢来闹事了……”
史殿林踩着他的胸口,手里的砍刀往他脸跟前凑了凑:“错了?晚了!敢在我这抢股份、玩阴的,今天就让你知道,泰山大街是谁的地盘!”
金严军捂着流血的肚子,咬着牙硬撑:“我他妈的不服你!不就你家伙事比我牛逼吗?”
史殿林笑了,他眼神一沉,枪口往下移,对准金严军的脚脖子:“不服是吧?社会人收拾硬茬子,最乐意打这,小高挑脚筋都落后了,直接往脚脖上凿,脚筋、肌腱全给你打烂,这辈子你都得戴支具走路!”
史殿林手里的五连发“砰”一声响,子弹直接穿透鞋底金严军的脚趾头当场就露出来,血顺着鞋帮往下淌,疼得他“嗷”一嗓子喊出来。史殿林又问:“他妈的服没服?再嘴硬,下一枪打你另一只脚!”
金严军疼得说不出话,脸煞白。旁边小宝赶紧跪爬过来,拽着史殿林的裤腿:“哥!别打了!千万别打了!我们服了!真服了!”
史殿林踹了他一脚:“我不打他,打你呗?刚才你大哥挨揍,你躲在后边不出来,现在倒会求饶了?”
小宝被踹得一趔趄,赶紧又爬回来:“哥,我错了!真错了!你看你们一个人没伤,我哥都被打成这样了,高抬贵手行不行?我们打不过、说不过,以后再也不敢来泰山大街闹事了!你让我把我哥送医院,我给你磕头都行!”
“扯犊子?”史殿林烦了,抬手“啪”一个大嘴巴子扇在小宝脸上,给人打得原地转了个圈。
史殿林瞅着他那狠样,没当回事,打都打完了,气也撒了,跟个快死的人置气犯不上。他挥挥手:“滚蛋!别在这挡道!”
小宝赶紧架着金严军,领着那帮身上带伤的小弟往医院挪,说实在的,他们连医药费都掏不起,金严军肚子上挨一枪、脚上挨一枪,光手术费就得小一万,再加上三十来个小弟的包扎费,这帮人兜里比脸都干净,往后医药费都是个大窟窿。
这边人刚走,史殿林就掏出手机,给聂磊拨了过去,这事得跟磊哥说一声,毕竟动了枪,还把人打成这样,得让磊哥心里有个数。
史殿林揣着手机,蹲在红星大剧院墙根底下,烟卷抽得烫手才扔,手指头在屏幕上按得邦邦响,直接拨给聂磊。
聂磊那边先开的口,声音里带着点刚从酒局上抽出身的闷劲“喂?谁啊?”
“哎,磊哥!我殿林!”“就上回跟咱抢地盘那伙王八犊子,今个又他妈过来找事了!“那带头的,脚踝子、手腕子全让我用钢管抡断了,我估摸着啊,他在医院里没个三四个月,压根别想下床走道!跟他来的那三十来个小弟,也没跑掉,每人胳膊上都给划了两刀,全留着记号呢,我得让他们记住了,这红星剧院不是谁都能来踩的!”
聂磊“嗯”了声,话头一转:“行,干得漂亮!对了,有个正事,你别在那盯了,最近这两天回青岛一趟。我让江元过去替你盯一天,你跟我回青岛办点活,哥这边有要紧事,你跟江元俩换换班。”
“好嘞!磊哥你放心!”史殿林应得干脆,“啪”一下就把电话撂了。转头冲旁边蹲墙根小弟喊:“都别磨蹭了!把家伙事收利索,给我收拾东西,咱回青岛!”
一个穿灰夹克的小弟凑过来,挠着后脑勺纳闷:“林哥,咱这才过来十多天,咋说回去就回去了?这边的活不盯了?”
“磊哥叫的,说让江元过来替我。谁知道磊哥找我干啥事,咱听安排就完了。别磨叽,把钢管、砍刀都塞后备箱里,收拾完咱就走,回青岛!”
这边他刚上高速,江元就从青岛往这边来,江元跟史殿林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拜把子,干活不耍滑,接了史殿林的活,天天就守在红星剧院门口,要么跟门口开小卖部的小玲、小波两口子唠唠嗑,要么跟小弟们蹲一块抽烟,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平淡地过着,没出啥岔子。
再说那被打的金严军,那伤是真重,刚送医院那会,两条腿跟断了的柴火似的,躺床上动都动不了,医生捏着他的腿说“肌腱断了,最少养仨月”。但这小子邪乎,凭着那股子东北人的犟劲儿,硬扛着。前二十多天,他连坐都坐不起来,全靠护工喂饭;过了二十多天,居然能扶着墙慢慢挪了,脚趾头轻轻点着地,一步一步往前蹭,疼得额头上冒冷汗也不吭声;
那时候的人不一样,只要不疼得钻心,能下地走道,就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哪有那么多讲究?疼了就咬咬牙,缓过来就该干啥干啥,没那么多乱八七糟的事,也不跟人磨叽。
金严军心里头就一个念头:我他妈得报仇!史殿林把我腿上的肌腱都打断了,把我揍得跟孙子似的,这口气要是咽下去,我金严军以后还咋在道上混?必须找他算账!
但他转念一想:史殿林认识我,知道我长啥样,可那新来替班的江元,他认识我吗?指定不认识啊!这么一想,他倒乐了,江元不认识他,正好能打个措手不及,省得提前走漏了风声。
出院之后,金炎没闲着,天天在家打电话、跑老地方,张罗之前跟他混的兄弟。他之前在这一片收小地摊、小饭馆的保护费,就算躺医院里,也有俩小弟替他跑前跑后,收来的钱一分不少给他送过去。这一个多月下来,零零散散攒了有十万八万的,不算多,但也够干点事了。
这钱他一分没留,揣着就找了刀八五、刀八五是道上出了名的“倒腾家伙的”,专卖猎枪、砍刀这些玩意,只要给钱,啥趁手的都能弄着。
金严军把钱往刀八五家的八仙桌上一拍:“全给我换家伙!要最顶用的五连发,再弄三十多把大砍刀,得能砍开棉袄的那种!”
刀八五数了数钱,乐了:“放心,明天就给你凑齐,保准趁手。”
没两天,家伙事真凑齐了,四支五连发猎枪,枪管子擦得锃亮,三十多把大砍刀,刀刃磨得反光,堆在金严军那小破屋里,看着就渗人。
接着,金炎把那三十来号兄弟全叫来了,这帮人要么是没正经活干、靠混日子吃饭的,要么是之前跟他一起收保护费、沾过好处的,一听说要找聂磊的人报仇,还能捞着好处,一个个都来了劲。
一会儿咱就奔红星剧院,都给我拿出真本事,别他妈孬种!今个要是再干不过他们,我也不活了大不了回监狱待着,我金严军就算死在牢里,也比让史殿林、江元这帮孙子踩在头上强!”
兄弟们一个个也红着眼,拍着胸脯喊:“严哥,听你的!干他们!指定不让你失望!”
没一会,三辆绿皮面包车就停在了金严军家门口,三十多号人拎着家伙事,猫着腰往车上钻。车开得快,没半个钟头,就“嘎巴”一下停在了红星大剧院门口,轮胎蹭着地面,响得刺耳。
这会江元正跟四个小弟在剧院门口遛弯,手里夹着烟,跟小卖部的小玲、小波两口子唠嗑,小玲正跟江元抱怨“昨个有个生脸子买烟不给钱,还瞪我”,江元还笑着说“没事,下次他再来,我帮你揍他”。
眼瞅着三辆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从上边下来好几十号人,一个个穿着黑衣服、灰衣服,胳膊底下都夹着东西,江元一开始没当回事,还跟身边的小弟说:“哎,今个生意行啊,这才下午四点多,就来这么多客人?赶紧的,把剧院大门开开,招呼着点!”
他这话刚说完,小波媳妇小玲就往那帮人那边多瞅了一眼,这一瞅,脸“唰”就白了,一把拽住江元的胳膊,声音都发颤:“江哥!不对!不对!赶紧准备家伙!这不是客人,是上个月来收保护费、被史哥打的那帮人!你瞅那领头的,虽然瘸着腿,穿的还是上次那件黑夹克!就是他们!错不了!”
江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喊小弟去小卖部后头拿藏着的钢管。
那边金严军的人已经掏出家伙事了,猎枪“哗啦”一下上了膛,“嘎啦”一声响,在大街上特别脆;砍刀也“唰”地从布袋子里抽出来,明晃晃的刀刃晃得人眼晕。
一帮人嗷嗷叫着就往江元这边冲,“就是他们!聂磊的人!替史殿林盯摊的!往死里打!别让他们跑了!
“史殿林!你他妈给我滚出来!老子今个就是来干你的!”
金严军拄着木棍,站在红星剧院门口嗷嗷喊,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
江元一瞅这阵仗,心里头“咯噔”一下哪还顾得上别的,刚想喊小弟拿家伙,对面“啪”一下就扣了扳机。江元压根没来得及细想,全凭这些年火拼练出来的本能往旁边一躲,嘴里还骂了句“操!”
他混道这么多年,火拼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躲枪子早成了条件反射一瞅对方掏家伙,第一反应就是护脑袋,宁可胳膊、肩膀挨枪,也绝不能让枪子碰着脑袋。就这一下急躲,“啪”的一枪打空了,子弹擦着他胳膊肘飞过去,打在旁边的墙面上,溅起一堆灰
江元刚喘口气。
旁边的小波先愣了他哪见过这阵仗,直愣愣站在那。
紧接着,旁边的小玲突然“呀”了一声,手往胳膊上一捂,再抬起来,满手都是血。“老公!老公!”小玲声音发颤,抓着小波的胳膊就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