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虎豹不耐烦说:“他妈的谁啊?正忙着呢!”
“豹哥,是我,正龙!”于正龙压着兴奋,“你猜猜我看着谁了?”
“别他妈卖关子!说事?”
“哥、我看着青岛的聂磊了!”
虎豹一听“聂磊”俩字,“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说的是全豪实业的聂磊?”
“对!就是他!现在就在咱一步天喝酒呢,跟王平和、北京的家代在一块,”
虎豹想“他当年拿着镐把在高速口劈我,这仇不报,我还算爷们吗?必须干他!你先盯着他们看他们住的酒店!”
他顿了顿,“明天要是王平和敢管,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一趟,我跟他早晚也得干一仗!当年我不行的时候,他扇我嘴巴子的仇,正好一块报了!就算我在里边,也得是大连一把大哥!”
“好嘞豹哥!我这就办!”于正龙挂了电话,眼里闪着狠光,他太想报仇了。
没招,虎豹那伙人太他妈疯了,你知道不?就于正龙直接就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先打给王振义了。
“振义,是我,郑龙!你猜我瞅着谁了?你当年那断腿的仇,今晚上就能报!”
王振义一听就不乐意了,“别他妈扯犊子了!我断腿那事,你他妈还想折腾到青岛去咋地?”
“谁让你去青岛了!”于正龙赶紧说,“你听我跟你说,三年前在青岛跟咱们叫板、把你腿打断那伙人,现在就在咱自家夜总会里呢。
那个叫聂磊的,我估摸着今晚上指定得找个酒店住下,豹哥说了,要是聂磊今晚上敢住酒店,直接招呼一百来号兄弟把酒店给围了,干他娘的!这不就正好给你报断腿的仇吗?”
王振义眼睛一亮:“这事是真的?没骗我?”
“那还能有假?”
于正龙说,“你赶紧张罗兄弟,我这边也派几个机灵点的小弟跟着他们,今晚上只要聂磊一进酒店,王平和不跟在他身边,咱直接就动手!”
“那要是王平和跟着呢?”王振义追问。
“豹哥原话,要是王平和敢跟着,连他一块揍!除了聂磊,还有个从北京来的叫家代的,那小子要是敢拦着,连家代也别放过,一起收拾!”
“真他妈过瘾!行,就这么干!”王振义这下精神了,“那我现在就叫兄弟,你那边也盯紧点!”
眼瞅着都喝得东倒西歪,从包房里出来的,家代还能勉强站得住。
聂磊更不用说,走路都打晃;倒是卢建强,酒量扎实,这会还清醒着;最惨的是王平和,直接喝懵了,嘴都张不开,一句话说不出来,再这么喝下去,真能给人喝出事,搞不好命都得搭进去。
聂磊赶紧喊王平和的司机,“兄弟,快!先把平哥送回去,明天中午还有一场局呢!回去给他整点蜂蜜水、醒酒汤啥的,让他缓一缓,别耽误了明天的事!”
司机赶紧应着,架着王平和就往车上塞,先给送回了家。
这边王平和一走,聂磊就跟家代凑一块琢磨:“哥,咱俩这会往哪去?找个酒店住下得了呗?你今个喝透没?还想不想整两口?”
家代嘿嘿一笑,“我这酒量你还不知道?一杯就晕,喝五杯六杯也还是这德行,反正多喝少喝一个样。这么着吧,咱俩老长时间没好好唠唠了,刚才有王平和在,也没发交心。
咱找个酒店,把马三他们几个兄弟也叫上,你看咱两拨兄弟现在处得也热乎,直接开个大包房,楼下整两箱啤酒、再来点烤串,咱在屋里接着喝,顺便说说话,多好!”
聂磊一听,“行!就这么办,找个酒店,咱接着喝!”
加代和聂磊这帮人找了个酒店,就在大学旁边。这酒店档次不算顶尖,但也绝对不寒酸,楼下正好有个炸串摊,还有卖东北特色毛蛋的。
他们这刚上楼,楼下就有人盯上了。那小子赶紧摸出手机打给于正龙,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说:“龙哥,我盯着呢!他们人不多,就二十来个,跟那个叫家代的在一块。
不过我可听说这家代来头好像挺大,咱要不要想个法子把他和聂磊分开收拾?”
于正龙皱了皱眉,那小子又接着劝:“东哥,这可是咱报仇的最好机会啊!要是错过了,明天他们参加完王平和的生日宴,指不定直接就走了。
明天王平和过生日,咱再横,也不能跑到人宴会上动手吧?趁现在大半夜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兄弟们都戴个头套,打完就撤,谁能知道是咱干的?赶紧报仇出气,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于正龙咬了咬牙,骂了句:“操他妈,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马上让兄弟们过去,你在楼下盯紧点,他们要是敢跑,立马给我报信!”
接着又给虎包打过去,电话一接通就急着问:“振龙,咋样了?”
“豹哥,他们二十多个人全在楼上呢,就是跟聂磊一块的有个叫家代的,听说来头不小,有人说他跟张子强都一块混过,还能全身而退。”
“放他娘的屁!”虎豹当场就火了,在电话里吼道,“他来头再大又能咋地?当年在青岛咱没干过聂磊,难不成到了大连,还能怕个家代?你他妈的怕个屁!给我打!不管谁敢拦着,不管谁敢多管闲事,一块收拾!听见没?”
“放心吧豹哥,保证干好!”
于正龙挂了电话,立马跟王振义、陈全九汇合。
仨人领着一百来号打手,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事,甚至还有实枪实弹的,气势汹汹就往酒店里头冲。
可这边于正龙他们刚往酒店赶,加代和聂磊才刚进包房坐下,加代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一看,笑着接了起来:“喂,正光,你到哪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正光的声音,“代哥,我快到了,还有七八十公里吧,顶多一个小时就到你那了。”
“行,那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聂磊跟加代在包房里碰了碰啤酒瓶,对着电话里的李正光笑骂:“行,那我等你!你到了最少得陪我喝三瓶,少一瓶都不行!”挂了电话,他往椅背上一靠,跟旁边的马三、卢建强、“正光这速度快,七八十公里,大半夜大连道上没车,他一脚油下去,估摸着两点半、最晚四十分钟就能到,根本用不上一个小时,再说他们那车也没挂牌子,跑起来快得很。”哥几个正说着话,压根没察觉楼下已经围上了人。
楼下这会啥阵仗?将近十台车“哐当”一下停在酒店门口,下来一百来号人,一个个全戴着黑面罩,就抠俩窟窿露眼睛,小鼻子、小嘴唇也露着,往那一站,活脱脱一群悍匪。每个人腰里都别着家伙,怀里还揣着短的,手里有的拎着钢管,有的攥着片刀,气势汹汹堵在酒店门口。
领头的于正龙抬手腕看了眼表,两点刚过,“正光两点半到,咱得赶在他来之前动手。”他跟陈全九、王振义使个眼色,冲旁边一个小弟摆了摆手:“你进去,问问前台,聂磊他们在哪个房间,问清楚了赶紧出来报信。”
那小弟点头进了酒店,直奔前台,拍着柜面问那小姑娘:“哎,问你个事,楼上是不是有伙外地来的?开了个大包房喝酒呢,有这事不?”
小姑娘抬头看他一眼,“先生,客人的入住信息是保密的,我没法说。”
小弟立马瞪起眼:“你知道我们是谁不?一步天酒城的!虎豹听过没?在大连这地界,谁不给咱豹哥几分面子?”
小姑娘还是摇头,声音小了点但“不好意思先生,不管是谁,客人信息都不能泄露。”
“你他妈说啥?”小弟急了,伸手就按在柜面上,“我让你再说一遍?别跟我这当复读机!问你他们在哪个房间!”
小姑娘被他吓得一哆嗦,眼泪都快出来了,“在、在顶层……顶层就俩房间,他们在右边那个大包房。”
小弟立马掏出个小卡子,“啪”一下把前台的电话线拔了,“听着,电话线我拔了,你要是敢喊人、敢报信,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不?”
小姑娘赶紧点头:“明、明白了。”
小弟转身就跑出去,跟于正龙汇报:“龙哥,问着了!顶层右边那间大包房,聂磊他们二十多个人全在那喝酒呢!”
“行,没毛病!走,上楼!”
话音刚落,一百来号人“呼啦”一下就往酒店里冲。
俩小弟先奔前台,看着那小姑娘,手里的片刀往她腿边“啪”一扎,“别动!别有任何想法,听见没?今天要是敢吱一声,就给你放放血、”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捂着嘴不敢出声。
这边按住了前台,剩下的人分着往上走,有的挤电梯,有的从旁边的安全楼梯往上冲,脚步声“提里啪啦、提里啪啦”响个不停,楼道里全是动静,用了六七分钟,一百来号人全聚到了顶层走廊里。
于正龙赶紧抬手往下压了压,“都别出声!别他妈让里边的人听见动静,反应过来就麻烦了!”旁边陈全九也凑过来,“聂磊那战斗力咱可是见过的,当年在青岛,他手下卢建强那帮人也能打,咱得偷袭,别跟他们硬刚!”
王振义攥着手里的钢管,咬着牙说:“今晚上必须报了断腿的仇,等正光来了就晚了,赶紧动手!”说着就往右边那间包房门口凑,身后一百来号人也跟着往里挪,手里的家伙都攥得更紧了,走廊里静得只剩大伙的喘气声。
于正龙攥着五连发,跟陈全九、王振义凑在一块嘀咕:“聂磊那股子疯劲咱又不是没见过,但咱带着一百来号人,要是连他二十多个都打不过,那他妈纯属丢大连的人!一会咱别咋呼,悄悄把他门敲开,门一开直接拿家伙顶上去,照着这二十多人开干,我就不信干不过!”
陈全九和王振义都点头,仨人先凑到包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边传来碰啤酒瓶的动静,还有马三扯着嗓子唠嗑的声音,听着压根没察觉外边的事。于正龙心里一松,回头冲后边的兄弟悄悄点了个头。
这一点头,后边一百来号人立马动了,手里有五连发的,悄悄把枪端起来,枪口对着门板;没枪的,有的攥着镐把往身前递了递,有的把砍刀别在胳膊肘下边,就等着门开的瞬间冲进去。
可他们哪知道,屋里头早有人盯上了动静。
马三跟王瑞确实心不在焉,一个扒拉着烤串签子,一个盯着手机走神,可聂磊身边的卢建强,那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聂磊的贴身保镖,干的就是察言观色、防着危险的活,这点事要是看不出来,早混不下去了。
刚才楼道里虽说静,但一百来号人喘气、挪脚的小动静,还是飘进了卢建强耳朵里。他心里“咯噔”一下,那种常年混江湖练出来的第六感直冒头,不是啥好兆头,有危险。他没声张,悄悄拍了拍聂磊的肩膀,“磊哥,不对劲,外边有动静。”
聂磊正跟加代碰杯呢,一听这话立马停了手。
卢建强从后腰“啪”一下拽出小唐刀,刀把一拧就把刀刃弹了出来,轻手轻脚摸到包房门口,没直接凑猫眼,先往门侧边躲了躲,怕外边人也盯着猫眼瞅。等了两秒,他才慢慢探过身,把猫眼上的小挡板一扒拉,眼睛凑上去往外边一瞅。
这一眼瞅过去,卢建强心里头直接凉了半截,“我操!”他心里骂了句,楼道里密密麻麻全是人,有人端着五连发,有人手里的镐把、砍刀明晃晃的。
他刚把猫眼挡上,外边就传来敲门声,是于正龙的声音,装得挺客气:“哥们,开门一下,你们点的饮料送来了。”
卢建强没开门,“我们没点饮料。
“没点?”于正龙顿了一下,又接着敲,语气还带着假笑,“那没事,就算咱酒店赠送的,你把门开一下,我给你放门口就走。”说着又“咚咚咚”敲了好几下,敲得门板都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