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公务机穿透云层,翼尖搅碎最后几缕夜色。成小驴透过舷窗回望,苏黎世湖已缩成一枚银币,金融区的灯火却在地平线上连成璀璨星环。
“恒生指数回升了。”白洁把平板电脑转向众人,K线图正画出陡峭的V型反转,“有人动用了万亿级资金托盘。”
莫菁擦拭着狙击枪的瞄准镜:“瑞士央行刚刚冻结了陈金生的账户。”
于莉蜷在真皮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描摹心口——那里曾有的栀子花胎记如今只剩平滑肌肤。当她碰到座椅扶手的暗格时,舱内突然响起柔和的系统提示音:
“生物密钥认证通过,晨曦协议启动。”
驾驶舱与客舱间的隔板缓缓降下,露出布满整个前舱壁的环形屏幕。浩瀚的星图在屏幕上流转,某些星座被标记成栀子花形状,每个花瓣都是闪烁的金融数据流。
“这是……”老曲扑到控制台前,“量子金融预测模型!”
星图中央浮现出全息投影,正是那株曾生长在陈氏祖宅的巨型栀子花。花朵舒展间,花蕊处浮现出于莉母亲年轻时的面容。
“我的孩子们。” 投影发出带着电流杂音的温柔女声,“当你们听到这段留言,说明镜界威胁已经解除。”
成小驴手中的复原镜突然飘起,悬停在投影前方。镜面映出星图倒影,与真实星图叠加成完整的宇宙脉络。
“母亲?”于莉伸手触碰投影,指尖却穿过虚无。
“陈金生始终不明白,镜界真正的力量不是控制,而是连接。” 投影继续诉说,“我留下的不是防火墙,是所有被采集者的脑波共鸣网络。”
星图上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某个曾被采集脑波的人。成小驴看见代表秦淮茹的光点在东莞闪烁,韩小霞的光点在香港旋转,甚至还有刘伯那颗已然黯淡却仍在守护雪山的星辰。
“所以港股是被……”老曲恍然大悟,“是被百万人的集体意志托起来的?”
投影微笑颔首:“恐慌能被制造,希望同样可以共鸣。”
公务机突然开始下降。穿过云层后,熟悉的东莞夜景展现在舷窗外。成小驴看见昌隆制衣厂的招牌重新亮起,女工宿舍窗口飘出炊烟。
“我们要降落在哪里?”他注意到飞行轨迹并非朝向机场。
莫菁指向下方某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新时代的起点。”
那是荒废多年的东苑精密仪器厂旧址,如今矗立着崭新的“晨曦资本研发中心”。当飞机在厂区跑道滑行时,成小驴看见秦淮茹带领女工们列队相迎,秦思雨捧着古籍站在实验室门口,阿强正骑着改装摩托车进行最后的安全检查。
舱门开启时,晨风送来栀子花的清香。于莉深吸一口气,忽然指向研发中心楼顶——那里立着座由镜面与鲜花构筑的雕塑,造型正是相互依偎的双生栀子花。
雕塑基座刻着两行字:
“破镜终重圆”
“晨曦始东升”
成小驴扶于莉走下舷梯时,复原镜突然从手中脱落。镜面在朝阳下摔得粉碎,每块碎片却都映出完整的朝阳。
韩小霞拾起最大那块碎片对着天空,忽然轻笑:“你们看,像不像金色的栀子花?”
远处传来工厂上班的汽笛声。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