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茶在石炉上滚出甜香时,汐月正踮着脚给小翅戴羽毛手链——用小翅换下来的雪羽编串,缀上颗冰灵珠,刚要系上最后一个结,小白就叼着她的月白裙角往门外拽,金角蹭得她小腿发痒道:主人主人!我闻着虎啸味啦!是我族里幼崽的声音,在玉竹林那边!
肖逸辰握着丹炉的手顿了顿,袖上的丹香混着玉兰花气飘过来:小白的血脉感知从不出错。他指尖凝出云舟符纸轻挥,云雾立刻聚成小舟,去看看。
云舟掠过仙域的云海,落在玉竹林外时,虎啸声已近在耳畔——不是威风凛凛的咆哮,是像被揉皱的锦缎,带着股子藏不住的委屈疼。汐月扒着云舟边缘往下望,就见竹林深处的空地上,一只黄金虎幼崽正缩在青石板后,后腿流着血,毛茸茸尾巴绷成小旗子,却执意用身子护着脚边那株千年玉竹:竹节泛着琥珀光,竹叶上凝着的露珠都带着金辉,比她前日给小翅找的珍贵十倍。而幼崽对面,三只铁背熊正晃着肥硕的身子逼近,熊爪拍在地上震得竹叶簌簌掉,显然是盯上了那株玉竹。
不许欺负小老虎!汐月抓起空间里备着的雷爆珠,用灵力裹着掷过去——蓝光在熊群中炸开,溅得熊毛焦了一片,疼得它们嗷嗷乱叫;阿九紧跟着窜出,九条尾巴卷成鞭子,地抽在一只熊背上,抽得那熊原地转了三圈;小翅飞起来,翅膀扇出股寒风,冻得另一只熊的爪子直打颤;肖逸辰立在一旁未动,指尖凝着道冰蓝剑气,只等第三只熊要扑向幼崽时,地挥出——剑气削断熊的右爪,那熊嗷叫着转身逃窜,余下两只见势不妙,也夹着尾巴钻进了竹林。
黄金虎幼崽这才松了口气,后腿一瘸一拐蹭到玉竹边,用鼻子拱了拱竹节确认没损伤,才转头看向汐月——圆溜溜的眼睛里还浸着泪,像两汪盛了金粉的泉,鼻头沾着草屑,模样委屈极了。汐月蹲下来,从空间掏出用冰蓝草炼的温玉丹,碾碎后轻柔敷在它后腿伤口上:疼吗?我轻轻的哦。幼崽盯着她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呜咽,非但没躲,反而把下巴往她手心凑了凑,像在求安抚。
小白叼着灵莓罐跑过来,往幼崽嘴边倒了颗红得透亮的灵莓:吃这个!我主人的灵莓比玉竹还甜!幼崽嗅了嗅,试探着舔了口,眼睛瞬间亮成星星,连腿上的疼都忘了,凑过去啃小白的金角——金角泛着雷光,它却不怕,舔得小白直扭身子笑:痒!痒死啦!
肖逸辰走过来,指尖轻碰幼崽头顶的金毛——绒毛软得像晒过太阳的棉絮,幼崽歪着脑袋看他,突然把脑袋往他袖筒里钻,蹭得袖上的丹香都染了金绒毛。它在认主。肖逸辰低头对汐月笑,冰莲在袖上流转成淡蓝,黄金虎族最是重情义,你救了它,它便把性命交予你了。
汐月眼睛弯成月牙,掏出用小翅羽毛编的契约符,咬破指尖滴了滴血:以后叫你阿金好不好?和小白一起做我的小虎崽!阿金盯着符纸看了会儿,突然把额头贴上去——符纸地亮起金光,钻进它眉心,又顺着两人的血脉缠进汐月眉心,像串系着蜜的线,暖得人心都化了。
阿金颤巍巍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玉竹旁,咬下一节泛着金辉的竹枝递到汐月面前——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沾得下巴毛毛黏成一团,却傻兮兮地歪头笑,像在说这是我最爱的,给你吃。汐月接过咬了口,甜得眉毛都翘起来:阿金最好啦!比灵莓还甜!
午后的阳光穿过竹叶,洒在阿金身上,它的绒毛泛着金辉,像披了层小太阳。小白凑过来撞它肩膀:明天我带你找灵莓丛!那里的灵莓比蜜还甜!阿九卷着株冰蓝草递过去,阿金舔了舔草叶,眼睛弯成月牙;小翅飞过来用翅膀裹住它的伤腿,像在帮它保暖;连肖逸辰都蹲下来,用灵力帮它抚顺打结的绒毛——阿金舒服得眯起眼睛,把脑袋埋进他袖筒,呼噜声像小鼓槌敲在棉花上。
返程的云舟上,阿金蜷在汐月怀里,小白趴在它背上啃灵莓,小翅用翅膀裹着它们俩,阿九的尾巴卷着阿金的爪子荡秋千。夕阳把云舟染成橘红色,阿金的绒毛泛着金,小白的金角泛着银,小翅的雪羽泛着白,连风里都裹着甜丝丝的虎啸余韵——那声音像撒了把糖的铃铛,和小白的说笑声、小翅的清鸣叠在一起,飘得很远很远,直到融进仙域的星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