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草的香裹着雾珠钻进云舟窗缝时,汐月正抱着阿九数尾巴——九条雪白雪白的尾巴卷成小团,像堆在膝头的云,每动一下就蹭得她手背发痒。小白趴在她腿上,金角顶了顶阿九的尾巴尖,阿九眯着眼睛把尾巴轻轻一旋,直接将小白的金角裹成了金糖球,惹得汐月笑出声:阿九坏死啦!就会欺负小白!
肖逸辰站在船头,袖上的冰莲沾着晨雾泛着淡蓝微光。他回头看向小团子,指尖替她拂去发间残留的玉兰花瓣——那是清晨从洞府外的树上落的,沾着晨露,像刚凝的雪。今日去溪涧边摘晨露草,他声音里裹着点笑意,你昨日说要做灵茶。
云舟落在万兽谷东侧的林子里时,晨雾还没散透。溪涧的水清清亮亮,晨露草长在溪边的岩石上,叶子上挂着的露珠像串小珍珠,碰一下就掉进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汐月蹲在岩石边,指尖刚碰到一片草叶,阿九就卷着几株晨露草递过来,叶片上的露珠滚进她手心,凉丝丝的像含了颗冰灵珠。小白抱着灵莓罐凑过来,往她嘴里塞了颗红得透亮的灵莓:主人先吃!甜的!
风里突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狮吼,像被揉碎的冰棱,刺得人耳尖发麻。汐月抬头,就见一只白得像雪的狮子从树林里飞出来,翅膀上沾着血,羽毛耷拉着,后面追着两只青翼雕——雕爪泛着青黑,显然淬了毒,每一次扑击都带着股腐臭。
师尊!汐月瞬间抓住肖逸辰的衣角,指甲掐进他月白法衣里,声音里带着急:那只雪狮受伤了!肖逸辰指尖凝起一道冰蓝剑气,地挥出去——剑气像道闪电,直接削断了一只青翼雕的右翼,那雕惨叫着摔进树林;另一只雕见势不妙要逃,阿九突然窜出去,九条尾巴卷成鞭子缠住雕的爪子,猛地甩进溪涧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阿九的尾巴,却把溪涧里的灵草染得更亮。
天翅雪狮跌落在溪边草地上,翅膀蜷成一团,爪子紧紧扒着草叶,冰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警惕——它左翅膀的伤口还在流血,羽毛黏成一撮,每动一下就疼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汐月慢慢走过去,从空间里掏出温玉丹,用灵力裹着递到它面前:别怕,我不是坏人,这个药涂了就不疼啦。
雪狮盯着她的手,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可它的眼睛太干净了,像冻住的溪流,里面积着的全是害怕和委屈。汐月想了想,忽然从空间里掏出罐灵莓——是昨日刚摘的,红得像小灯笼,甜得能拉出丝。她掀开罐子盖,凑到雪狮鼻子前:要吃吗?比晨露草还甜!
雪狮的鼻子动了动,盯着灵莓看了半天,终于慢慢凑过来,用舌头舔了一颗——灵莓的甜瞬间漫开,它的眼睛亮了亮,又舔了一颗,然后抬头看着汐月,喉咙里发出软软的叫声,像在撒娇。汐月笑了,伸手摸它的翅膀:我帮你涂药好不好?轻轻的,不会疼。
雪狮歪着脑袋,用额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它的额头暖得像晒了太阳的玉,蹭得汐月手心发痒。汐月轻轻掀开它的翅膀,里面的伤口狰狞,血还在渗。她把温玉丹碾碎,均匀涂在伤口上,丹药接触皮肤的瞬间泛起淡金微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雪狮舒服得眯起眼睛,用翅膀轻轻裹住她的腰,像在抱个小宝贝。
想和我一起吗?汐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符——用灵蚕丝织的,泛着淡金光泽。她指尖咬破一点血,滴在符纸上,符纸地飞起来,悬在雪狮头顶:签了契约,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雪狮仰起头,发出一声清鸣——声音像冰棱相撞,却带着股甜意。符纸钻进它的眉心,同时也钻进汐月的眉心,两道金光交缠在一起,像两根拧不开的丝线,从此生死与共。汐月抱着雪狮转圈:以后叫你小翅好不好?小翅叫了一声,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背,翅膀上的冰晶晃啊晃,像撒了把碎钻。
萌宠们立刻围过来:小白用金角碰了碰小翅的翅膀,小声说:要、要一起保护主人哦!阿九用尾巴卷着株灵草递过去,小翅舔了舔草叶,眼睛弯成月牙;黄金虎扛着小锄头跑过来,挖了株千年玉竹递到小翅面前,小翅用爪子扒着玉竹咬了一口,甜得晃尾巴;连平时最懒的九尾狐都凑过来,用尾巴蹭了蹭小翅的耳朵,像在打招呼。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林,洒在小翅身上,它的羽毛泛着白光,像披了层星星。汐月蹲在灵草丛里,小翅突然飞起来,没一会儿就叼着株冰蓝草回来——草叶像冰雕的,泛着淡蓝微光,是千年份的,比晨露草珍贵十倍。小翅好厉害!汐月举着冰蓝草喊,声音里带着甜:这能做最好的灵茶!肖逸辰走过来,摸了摸小翅的头,小翅的翅膀晃了晃,把他的袖子都沾湿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小翅很通灵性。
傍晚坐云舟回去时,小翅蜷在汐月怀里,阿九卷着小翅的尾巴,小白趴在阿九背上,黄金虎蹲在中间,爪子扒着云舟边缘看下面的云海。夕阳把云舟染成金红色,小翅的翅膀泛着金辉,像撒了一层太阳的碎片。汐月靠在肖逸辰怀里,摸了摸小翅的翅膀,又摸了摸阿九的尾巴,声音软得像化了的蜜:师尊,我们有好多好多伙伴啦。
肖逸辰低头,鼻尖碰了碰她的发顶,冰莲的香裹着小翅的雪香:嗯,以后还有更多。
云舟渐渐消失在云海中,万兽谷的风里传来小翅的清鸣,和小白的叫声叠在一起,像首甜甜的歌——那歌声裹着玉兰花的香,飘得很远很远,直到融进仙域的晚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