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金角蹭过她的手背时,汐月正盯着帐篷顶的月光发呆——那月光和前世幽冥宗地牢里的月光很像,冷得能渗进骨头里。她忽然想起前世被抽仙骨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月光,照在她血淋淋的后背,照得铁镣泛着冷光。指尖的疼意猛地涌上来,像有人用针挑她的旧伤。
小紫蜷在她颈窝,尾巴卷着她的发梢——它是在安慰她。汐月摸着小紫的鳞片,意识沉入空间。灵泉边的生命之树已经长出两寸高的嫩枝,叶子上凝着的灵气珠子滚进灵泉,溅起细小的水花;悟道茶的枝条垂下来,扫过她的手背,带着股清苦的香气。她走到小别墅的书桌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从血狼帮粗汉那里搜来的令牌、签到得到的《修仙界势力录》,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她根据前世记忆画的幽冥宗图腾:黑蝙蝠展开翅膀,红眼睛像淬了毒。
她拿起令牌,用灵泉水冲净背面的锈迹。一只指甲盖大的黑蝙蝠露出来,翅膀上的纹路和她画的分毫不差。汐月的指尖发抖,把令牌按在纸上——刚好严丝合缝。她又翻开《修仙界势力录》,“幽冥宗”那页的边角被她翻得起了毛:“幽冥宗,魔道大宗,以‘抽灵根炼邪器’立宗,外围势力包括血狼帮、暗蝎堂等,标志为黑蝙蝠纹。”
前世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她被绑在刑架上,穿黑蝙蝠纹衣服的修士举着刀走近,刀刃上沾着前一个炉鼎的血;她喊得嗓子哑了,只有黑蝙蝠旗在风里猎猎作响;甚至抽灵根时的疼痛,都带着黑蝙蝠的腥气。汐月攥着令牌,指甲掐进掌心,一滴血珠落在令牌上——血珠瞬间被吸收,令牌发出微弱的红光,像在回应她的仇恨。
“原来你们藏在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冻人的寒意。把令牌塞进储物格时,她摸到了空间里的遮天石——那石头能遮蔽天机,连化神期修士的神念都查不到。小白从怀里探出头,金角蹭她的下巴,像是在说“我帮你”。
第二天天没亮,汐月就带着神兽们出了营地。她用千面面具变成个穿补丁衣服的小少年,背上背着个装草药的竹篓,小白缩成猫大小趴在篓子里,小紫蜷在她袖袋,小雪和大黄变成土黄色的小狗,跟在脚边。黑岩城的贫民窟在城西北角,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飘着腐臭的气味,几个光脚的孩子蹲在墙根啃发霉的饼。
她停在一家挂着“酒”字破布的铺子前。铺子里的灯油快烧尽了,光很暗,门帘是黑色的,边缘绣着 tiny 的黑蝙蝠——和令牌上的一样。汐月掀开布帘进去,柜台后面的汉子光着膀子,胸口有个刺青:黑蝙蝠。他抬头瞥了眼汐月,不耐烦地说:“小娃娃,买酒?”
汐月笑着点头,掏出两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要一壶最烈的。”汉子转身去拿酒时,她摸出张定身符,指尖夹着符纸晃了晃——符纸像蝴蝶似的飞过去,精准贴在汉子后颈。汉子的动作僵住,保持着弯腰拿酒的姿势,连眼睛都没法转。
汐月绕过柜台,推开后面的暗门。暗门后是个地窖,墙上挂着火把,火光摇晃中,能看见几个铁笼子,里面关着衣衫褴褛的修士。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睁着眼睛,眼神空洞得像死鱼。地窖的墙上挂着面黑蝙蝠旗,旗角沾着褐色的血渍,风一吹,旗子晃起来,影子投在地上,像只张开翅膀的恶魔。
她走到铁笼前,伸手摸了摸笼子的栏杆——栏杆上刻着幽冥宗的压制咒,能封死修士的灵力。从空间里取出昨天签到的万能钥匙,插进锁孔拧了拧,“咔嗒”一声,锁开了。笼子里的一个年轻修士抬头看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是来救我们的?”
汐月把一瓶疗伤药塞进他手里:“血狼帮是幽冥宗的狗,快跑。”那修士接过药,踉跄着往暗门走,路过她身边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像冰一样冷:“他们……明天要送一批人去幽冥宗。”
汐月的瞳孔缩了缩:“地址?”
“东郊废矿。”修士说完,就跑了出去。汐月望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小白——小白的金角泛着光,像是在提醒她小心。她从空间里拿出几个雷爆珠,放在地窖的角落里,引线拉得很长——等血狼帮的人回来,这些雷爆珠会把地窖炸成废墟。
回到营地时,夕阳把天边染成了血红色。汐月坐在灵泉边,把今天的线索写在纸上:血狼帮→幽冥宗外围→东郊废矿→明天送“货”。她把纸折成小方块,放进空间的秘密抽屉,又摸了摸眉心的朱砂痣——那里是空间的入口,也是她最坚硬的铠甲。
小白跳上她的膝盖,用头蹭她的手心。汐月摸着小白的金角,望着远处的山脉——山脉后面,是幽冥宗的方向。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像冰棱划破空气:“明天,我们去废矿。那些欠我的,该慢慢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