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灵泉边的兰草叶尖时，阿灰温热的舌头已经舔得汐月手背发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丝质寝衣滑到臂弯，露出一截泛着珍珠光的小臂——灵泉泡了半个月，连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灵气。眉心的朱砂痣微微发烫，那是空间在呼应她的情绪，昨晚埋下的小得意还没散，倒先被阿灰的毛蹭得笑出声：“别闹，再蹭要把我的裙角弄脏啦！”
院门口突然传来五师兄的大嗓门：“小师妹！再不走要迟到啦！宗主说秘境令牌只等半个时辰！”汐月赶紧抓过床边的月白法衣，把阿灰塞进空间（灵泉边的草地刚被她施了聚灵术，正适合阿灰打滚），踩着绣鞋往外跑——五师兄正扒着门框，墨绿锦袍沾着草屑，手里举着个油纸包：“给你带的桂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宗门广场上已经聚了二十多个核心弟子，柳如雪站在人群最前面，水红裙绣着金线莲花，流云髻上插着支翡翠步摇，正和旁边的林师兄说话，眼角余光扫到汐月，立刻把脸垮下来。汐月咬着桂花糕走过去，故意把冰魄簪露出来——雪兔寒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刚好晃到柳如雪的眼睛：“柳师姐早呀！昨天的拍卖会，师姐没拍到喜欢的东西吗？”柳如雪的指尖攥紧帕子，指甲掐进掌心：“不过是个破簪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五师兄在旁边偷笑，递过一杯温灵茶：“小师妹，别理她，等下进了秘境，咱们找最肥的灵草！”
宗主的声音突然响起，广场上立刻安静下来：“万兽秘境每十年开启一次，里面有灵草、矿石，还有上古神兽的后裔。但记住——秘境里的灵兽凶残，陷阱密布，若遇危险，捏碎令牌立刻返回！”他挥手抛出一串青铜令牌，令牌在空中旋转，散出金色光晕：“出发！”
白光闪过，众人眼前一暗，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万兽秘境的入口。雾气像棉絮一样裹着身子，参天古木的树冠遮住了天空，只漏下几缕碎金般的阳光。脚下的泥土泛着青黑，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着浸了水的海绵。阿灰从空间里钻出来，鼻子皱成小包子，冲远处的灌木丛低吼——那里正有两只红眼睛的狐狸盯着他们，尾巴上的毛炸得像个毛球。
汐月摸了摸阿灰的头，从袖筒里摸出张隐身符（昨天签到给的）贴在身上：“阿灰，咱们去那边看看。”她指着左侧的山谷——雾气比别处淡些，风里飘着股甜丝丝的香气，像前世在药园里闻过的紫韵龙涎草。
山谷里的植被长得更密，藤蔓缠着树干往上爬，开出淡紫色的小花。汐月拨开一丛荆棘，眼前突然亮起来：一株一人高的灵草立在谷底，叶片是深紫色的，脉络里流动着淡蓝的灵气，顶端的花骨朵像颗紫水晶，正慢慢绽放。“紫韵龙涎草！五千年份！”汐月差点叫出声，前世她在幽冥宗的药园里见过一次，那是用来炼制金丹破境丹的主药，价值连城。
她刚要弯腰挖根，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柳如雪的声音像把淬了毒的刀：“汐月！这株灵草是我先发现的！赶紧滚开！”汐月回头，只见柳如雪带着两个跟班站在荆棘丛边，林师兄手里还举着把开山刀，刀身泛着冷光，柳如雪的翡翠步摇因愤怒晃得厉害：“识相的就把草留下，否则——”
汐月冷笑一声，指尖已经夹着三张符咒：“否则怎样？柳师姐要替我挖草吗？”话音未落，三道红光已经飞出去——“抽筋符！”“大哭符！”“臭臭符！”
柳如雪的腿突然一软，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了：“我的腿！怎么回事！”她的跟班更惨——矮个子的那个抱着头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蹭了满脸；高个子的突然浑身冒起臭气，像踩了十堆发酵的烂菜，跳着脚喊：“我身上怎么这么臭！”阿灰趁机扑过去，对着林师兄的裤脚咬了一口，林师兄疼得直蹦，开山刀“哐当”掉在地上，慌慌张张去踢阿灰：“死狗！滚开！”
汐月赶紧蹲下来，用玉铲小心挖着紫韵龙涎草的根——根系缠着块青色的灵石，灵气顺着指尖往身体里钻，连经脉都暖起来。柳如雪在后面骂得嗓子都哑了：“汐月！你敢抢我的东西！我要告诉师傅！让他罚你禁闭！”汐月把灵草塞进空间，拍了拍手上的土，冲她做了个鬼脸：“柳师姐，下次抢东西前，记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哦~”
她拽着阿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柳如雪的尖叫：“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风里还飘着那股臭烘烘的味道，阿灰跑得太快，尾巴都翘起来了，蹭得汐月的裙角发痒。跑出山谷时，汐月回头望了一眼——柳如雪还坐在地上，身边的跟班正手忙脚乱地给她揉腿，林师兄则捂着裤脚跳个不停，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前方的雾气里传来灵兽的吼声，低沉得像闷雷，震得树叶簌簌掉下来。汐月摸着眉心的朱砂痣，指尖感受到空间里紫韵龙涎草的灵气，嘴角扬起个小弧度——前世她连见都没见过的灵草，今生居然拿到了手。阿灰蹭着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催促她继续往前走。
远处的树冠里闪过一道金色的光，那是神兽的气息——汐月攥紧手里的符咒，拉着阿灰往光的方向走：“走啦，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玩的东西！”风里的香气越来越浓，混合着灵草的甜和灵兽的腥，像在诱惑她，又像在警告她——但她不怕，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的命运，要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