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灵草的甜香钻进帐篷时，汐月正蹲在灵泉边给小白梳毛。小白的金角沾了灵泉水，泛着温润的光，它歪着脑袋蹭她的手心，把她刚编好的小辫子蹭散了——昨天在万兽秘境里滚了一身泥，毛发还沾着草屑。小紫蜷在她怀里，尾巴卷着她的手腕，偶尔用舌尖舔她的指尖——那是昨天喂它桂花糕时沾的甜渍，现在还记着味儿。
“小师妹！”五师兄的声音撞开布帘，他手里举着块烤红薯，热气熏得睫毛上的雾珠都化了，“刚从黑岩城回来的弟子说，城郊开了个地下坊市，据说有上古遗物流出！”
汐月的耳朵立刻竖起来，指尖勾住小白的金角晃了晃：“上古遗物？”她前世在幽冥宗典籍里见过，地下坊市藏着不少宗门漏出的宝贝，尤其是这种“无主之物”，往往带着大机缘。五师兄点头，递过块烤红薯：“说是入口在破庙后面，要暗号才能进。”
汐月啃着红薯，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来，她抹了把嘴，转身翻出千面面具——那是从父母储物袋里拿的，能改变容貌身形。她把面具贴在脸上，指尖摩挲着颧骨处的纹理，看着镜中渐渐变成眉清目秀的少年，眼角还多了颗小痣，像被墨笔点了一下：“帮我盯着营地，我去去就回。”
地下坊市的入口在黑岩城郊外的破庙。庙门挂着半截破布，风一吹就哗啦哗啦响，墙根长着几株歪脖子草，草叶上的晨露坠在泥土里，砸出小坑。汐月敲了三下庙门，又踢了踢墙根第三块砖——五师兄说的暗号。墙后传来粗哑的声音：“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她捏着嗓子，学少年的清冽嗓音。
暗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个穿黑布衫的汉子，他上下打量汐月，目光扫过她怀里的小白（缩成了猫大小），又看了看脚边的大黄（变成小狗），没多问，递过块刻着蝙蝠的木牌：“进去别乱闯，里面有执法队。”
地道很长，墙壁上挂着兽油灯，昏黄的光晃得人眼睛发疼。走了约五十步，眼前突然亮起来——地下坊市像个巨大的洞穴，顶部嵌着数百颗夜明珠，光线柔和得像月光。摊位沿着墙壁排开，卖什么的都有：卖古玉的摊子上，玉牌刻着扭曲的符文，泛着幽蓝；卖丹药的瓷瓶里，丹香裹着硫磺味，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卖符纸的木案上，符纹闪着青光，像活蛇般蠕动；还有卖奇虫的玻璃缸，里面装着长三只眼睛的蜈蚣，正爬来爬去。
汐月挤在人群里，闻着灵草、丹药、金属混合的气味，耳朵里全是叫卖声：“百年灵参！十块下品灵石！”“冥铁！刚从魔窟挖的！”“会说话的鹦鹉！能报吉凶！”她的指尖蹭了蹭袖袋里的遮天石——这石头能隐匿气息，连神兽的威压都能盖住，所以路过的修士没人注意到她怀里的小紫（正蜷成毛球）。
她在一个卖旧物的摊位前停住。摊主是个独眼老人，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左眼蒙着黑布，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他的摊子上摆着破书、断剑、碎瓷片，最里面压着块残缺的玉简——玉简表面刻着冰裂纹，像被冻裂的湖面，正缓缓渗着灵气。汐月的眉心朱砂痣突然烫起来——这是空间在呼应，说明玉简是宝贝。
她蹲下来，用指尖碰了碰玉简，灵气顺着指尖钻进来，像冰泉流过脉门，舒服得她眯起眼睛：“老人家，这玉简怎么卖？”老人瞥她一眼，声音像砂纸擦木板：“二十块中品灵石。”汐月皱了皱眉——她从万兽秘境抢了不少灵石，但还是砍价：“十五块，多了没有。”老人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成交。”
汐月掏出灵石，把玉简塞进袖袋。刚要转身，就被三个粗汉挡住去路。为首的络腮胡攥着开山刀，刀身沾着妖兽血：“小子，把玉简交出来，老子饶你一命！”汐月的指尖摸向袖袋里的定身符——昨天签到了十张，正好用上。她轻轻吹了声口哨，小白从怀里跃下，金角泛着光；小紫从袖袋里钻出来，尾巴晃出幻影；小雪（缩成猫）和大黄（小狗）也站到她脚边，喉咙里发出低吟。
“就凭你们？”汐月的声音还是少年的，但带着股冷意，像冰锥扎进骨头里。她甩出三张定身符，符纸像蝴蝶般飞过去，精准贴在三个粗汉额头上。他们瞬间僵在原地，开山刀“当啷”掉在地上，连眼珠都转不动。汐月又摸出包痒痒粉，撒在他们身上——粉末沾皮肤就炸开，三个粗汉立刻浑身发抖，脸憋得通红，却动不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有人喊：“这小子够狠！”汐月趁机搜刮了他们的储物袋——里面有三十块下品灵石、两瓶疗伤药，还有块生锈的令牌，刻着“血狼帮”三个字。她把令牌扔在地上，笑着挥挥手：“多谢几位哥哥的礼物。”
回到营地时，太阳已经坠进山涧，余晖把帐篷染成了橘红色。汐月钻进帐篷，把玉简放在灵泉里洗了洗。玉简上的冰裂纹突然亮起来，投射出一道光，照在帐篷顶上，出现一行行古老的文字——是上古冰系神通《玄冰诀》的残篇！她的心跳得很快，指尖摸着文字，想起前世在幽冥宗见过的记载：《玄冰诀》练到大成，能召冰原，冻万物。
小白跳上她的膝盖，用金角蹭她的手背。汐月摸着它的头，看向窗外的月亮——圆得像玉盘，照得灵草上的露珠闪着光。她把玉简收进空间，抱着小白躺下来，闻着灵泉的香气，嘴角翘得老高：“明天开始练《玄冰诀》，我们要变厉害啦。”
小白“嗷呜”叫了一声，用舌头舔她的手心。小紫蜷在她怀里，尾巴扫过她的手腕。小雪和大黄趴在脚边，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帐篷外的风裹着灵草香吹进来，吹得她的发丝飘起来，像朵绽放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