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打湿裙角时，汐月正蹲在大榕树下给风狼系红绳——昨日被跳舞符折腾得腿软的家伙，今早竟赖着不肯走，用脑袋蹭她手心，毛上还沾着草屑。五师兄楚南星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从帐篷里钻出来，看见这幕差点摔在地上：“小师妹！你把凶名在外的风狼当宠物养？”汐月把红绳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风狼立刻凑过来舔她手背，舌头湿漉漉的：“它叫阿灰，以后跟我。”五师兄翻着白眼牵来“闪电”（那匹慢如乌龟的小白马）：“再不走，师尊要派执法堂的人抓我们回宗门了！”
回到青云宗时，日头刚爬上灵台山巅。汐月抱着阿灰往松鹤院跑，路过食堂时，张叔举着热包子喊：“小汐月！你师尊在等你！”她把阿灰塞进空间（灵泉边的草地正适合它打滚），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松鹤院——肖逸辰正坐在竹椅上煮茶，素白道袍沾着桂香，见她来，指了指石凳上的烫金请帖：“三日后，京城万宝阁有拍卖会，你去看看。”汐月接过请帖，烫金字体上凝着细微灵气：“是，师尊！”指尖碰到肖逸辰的手背，像碰着块温凉的玉——他总是这样，连温度都淡得像天上的云。
三日后清晨，汐月穿着月白裙外罩淡蓝纱衣，双髻插着肖逸辰给的雪兔寒玉，跟着五师兄往京城走。五师兄穿了件新墨绿锦袍，腰间挂着辟尘珠，一路蹦蹦跳跳：“师尊说万宝阁的灵果好吃！还有冰镇灵桃！”汐月抿嘴笑，摸了摸袖筒里的定身符——上次在宗门选拔时，柳如雪用眼神剜她的场景还没忘，这次倒要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万宝阁的朱红门柱雕着麒麟，门口护卫见了请帖立刻鞠躬：“汐月仙子，二楼雅间请！”大厅里铺着波斯地毯，水晶灯照得满室生辉，修士们穿着各色法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五师兄拉着她往二楼跑：“师尊包的雅间能看见拍卖台！”雅间里摆着红木桌椅，桌上放着冰镇灵桃和云雾茶，汐月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第一排正中间，穿水红裙的柳如雪正和旁边的男修士说话，流云髻上的金步摇晃得人眼晕，笑容清纯得像朵没开的白莲花。
拍卖会开始时，拍卖师的铜锤敲得“咚”一声。第一件拍品是百年紫丹参，第二件是火灵根法衣，汐月都没兴趣，啃着灵桃看柳如雪——她正摸着袖口的素手帕，眼神像淬了毒，扫过每一件拍品。直到拍卖师捧出个描金锦盒，打开时淡蓝光芒漫过整个大厅：“极品冰灵根法器——冰魄簪！能增强冰系法术三成威力，起拍价三千下品灵石！”
柳如雪猛地坐直，指尖攥紧手帕，指节泛白：“三千五百！”她旁边的男修士立刻附和：“柳师妹喜欢，我出四千！”台下有人倒抽冷气：“柳家真是下血本！”汐月眯起眼，摸了摸腰间储物袋——里面有黑风森林抢来的两千下品灵石，还有肖逸辰给的一千上品灵石（换算成下品是十万），足够。她看着柳如雪得意的脸，突然站起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模仿肖逸辰清冷得像冰的语气：“柳如雪，宗门资源是让你修炼的，不是用来买私人物品的。”
柳如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猛地回头——雅间门口空无一人，可那声音分明是肖逸辰的！她的手开始发抖，帕子都快被撕烂了：“谁？谁在说话？”汐月趁机举牌，声音脆得像灵泉里的水滴：“五千五百！”拍卖师的铜锤立刻落下：“五千五百一次！五千五百两次！”柳如雪反应过来，想举牌，可指尖抖得厉害，半天没抬起来。“五千五百三次！成交！”
汐月抱着锦盒笑，冲柳如雪做了个鬼脸：“谢谢柳师姐让我！”柳如雪转过脸，眼睛红得像兔子，却不敢发作——她怕肖逸辰真的在附近。五师兄在旁边憋笑，肩膀抖得快把灵茶碰洒了：“小师妹，你学师尊的声音太像了！刚才柳如雪的脸，比我上次烤焦的兔肉还黑！”汐月打开锦盒，冰魄簪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像肖逸辰的手背：“五师兄，下次她再抢东西，我用跳舞符贴她头上！”
拍卖会结束时，夕阳把大街染成橘红色。汐月坐在马车上，摸着冰魄簪上的冰纹——里面流动着细微的灵气，像肖逸辰教她的冰系法术。五师兄啃着灵桃，含糊不清地说：“柳如雪刚才追出来，脸都绿了！”汐月笑着把冰魄簪插在发间，雪兔寒玉和冰魄簪的光芒交叠在一起：“五师兄，你说她今晚会不会哭着找师傅？”五师兄摇头：“她师傅最怕师尊，肯定不敢管！”
回到宗门时，肖逸辰正在松鹤院的桂树下等她。她跑过去，举着冰魄簪：“师尊！你看！”肖逸辰接过簪子，指尖拂过簪身的冰纹，淡蓝光芒更亮了：“不错，能挡筑基期修士三次攻击。”又摸出个小玉瓶：“冰灵液，涂在簪上，法术威力再增一成。”汐月接过玉瓶，鼻子皱成小包子：“师尊，你早就知道我能拍到？”肖逸辰的嘴角微微扬起——很少有人能让他笑，可这个小徒弟总像块暖玉，慢慢焐热他心里的冰：“你比我想的更聪明。”
深夜，汐月坐在自己院子的灵泉边，把冰魄簪放在泉水中。灵泉的水流过簪身，泛起细碎的蓝光。阿灰趴在她脚边，尾巴扫过她的裙角。她摸着眉心的朱砂痣（空间的印记），想起柳如雪刚才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前世的仇，要慢慢算；今生的缘，要好好守。风里传来桂香，像肖逸辰的道袍，像冰魄簪的凉意，像她未来的路，很长，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