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怒吼未落，陈玄的手掌已经按下。
紫金葫芦在空中翻转，葫口朝下，一道青紫色雷光冲天而起，直刺云层。刹那间，原本被妖气压住的天空裂开缝隙，乌云如潮水般涌来，层层堆叠。电蛇在云中穿梭，发出低沉的爆鸣。
地下传来震动，三百六十枚雷核逐一引爆。第一波雷火从阵眼喷发，呈环形扩散，精准命中三支妖军的前锋。那些刚架好破界桩的妖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雷劲贯穿胸膛，身体焦黑倒地。第二波雷击落在左右两翼，地面炸出数十个深坑，烟尘冲天。第三波直接锁定了牛魔王本人。
三道雷光同时劈下。
第一道砸在他双肩，巨斧脱手飞出，插入远处山壁。第二道直击右臂护甲裂痕处，金属外壳瞬间炸裂，碎片四溅。第三道顺着经脉钻入体内，牛魔王全身抽搐，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他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虚空。
“你……”
话没说完，又是一道余雷扫过，他左腿一麻，整条腿失去知觉。他咬牙撑地，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都在颤抖。雷毒已经开始侵蚀内腑，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
白虎战神站在左侧山脊，看着下方狼狈的牛魔王，咧嘴笑了。他刚才一爪拍碎了六个准备偷袭的妖兵，此刻正用尾巴轻轻甩动，把染血的指甲擦干净。
“摊主，这雷是你提前埋的？”
陈玄没回头，手指在系统界面轻点，关闭了后续雷核的启动序列。他知道再打下去，雷池会超载，结界反而不稳。现在这样就够了。
“不是我埋的，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
他抬起手，紫金葫芦缓缓下降，悬停在他掌心上方。雷光还在葫口跳动，映得他脸上光影闪烁。
“牛兄。”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我这雷价已清，还送三年保修。要不要签个售后契约？坏了包换。”
妖群一片死寂。
有几个年轻妖将下意识后退半步。他们从未见过牛魔王被打成这样。平日里那个一斧劈山、横扫千军的妖王，此刻跪在地上，右臂裸露，皮肉翻卷，鲜血混着黑色雷毒顺着指尖滴落。
牛魔王终于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去捡斧头，而是单手按地，借力跃起。落地时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但他还是抬起头，盯着陈玄，一字一句说道：“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陈玄笑了笑：“记得就好。下次再来，记得带抵押品。”
牛魔王不再说话。他抬手打出一道血符，空中裂开一道门户。他转身走入，身后残部慌忙跟上。最后一名妖兵跨过门槛前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惧。
门户闭合，妖气散去。
战场上只剩焦土和尸体。风刮过，带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虎跃回陈玄身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一块碎甲片，用爪子拨了拨。
“这家伙以后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彻底走不了？”
“让他走。”陈玄把紫金葫芦收回储物袋，“走得越远，传得越广。”
白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对啊！谁敢信，牛魔王栽在一个摆摊的手里？”
陈玄没笑。他走到结界边缘，伸手摸了摸光幕表面。那里还有几道细小的裂纹，正在缓慢修复。他注入一丝灵力，裂缝愈合速度加快。
“任务完成了。”
系统提示浮现：【抵御妖王侵袭·完成】【奖励：香火经验+2000】【解锁权限：跨界商路·南荒】
他默念确认，经验条上涨，视野角落多了一个新的交易频道图标。南荒方向的妖族、散修、草头神都可以通过这个通道下单。
“可以开始做生意了。”
白虎站在他旁边，望着远方渐渐散去的乌云：“接下来呢？”
“等。”
“等什么？”
“等下一个买家。”
话音刚落，地面微微一震。
不是雷池，也不是阵法。是某种更沉重的东西在靠近。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落下，山体都会轻微晃动。
陈玄眯起眼。
前方虚空中，空气开始扭曲。一道身影缓缓浮现。白衣胜雪，手持玉净瓶，脚踏莲台，周身笼罩淡淡金光。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陈玄，目光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玄不动。
白虎低吼一声，双爪微张，挡在陈玄身前半步。
那人影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你伤了他。”
陈玄摇头：“我没伤他。是他自己不信规矩。”
“规矩？”那人影轻轻一笑，“你说的是哪种规矩？”
“我说的规矩很简单。”陈玄往前走了一步，离开白虎的遮挡，“一手交货，一手收钱。不买不借，就别动手。”
那人影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储物袋上：“那葫芦，不是你能掌控之物。”
“能不能掌控，刚才已经试过了。”
“你可知他背后站着多少势力？”
“我不关心。”
“若西牛贺洲诸妖联合发难，你这小小商铺，撑得住几轮攻击？”
陈玄笑了：“撑不住，我就涨价。”
那人影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玄看着她，语气平静：“我想做的生意，没人能拦。”
对方没有回答。
风忽然停了。
远处一只乌鸦从枯树上飞起，翅膀扑棱声格外清晰。
陈玄看见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
但他先开口：“您要是想谈买卖，我可以给个折扣。刚打赢一场，心情不错。”
那人影终于抬眼，直视着他：“你不怕我？”
“怕。”
“那你为什么敢这么说话？”
“因为我知道。”陈玄顿了顿，“您今天不是来杀我的。”
那人影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她抬起手，玉净瓶轻轻倾斜。一滴水珠浮出，悬在空中，散发柔和光芒。
“此物可解雷毒。”她说，“替他带去。”
陈玄没动。
白虎皱眉：“你是来当说客的？”
“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纷争。”
“那就别管。”
“若我不放手呢？”
陈玄看着那滴水珠，忽然笑了。
“那您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