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洞窟剧烈摇晃,顶部的发光晶体噼里啪啦掉落几块,砸在地上碎成粉末。悬浮平台上的原始火种母机原型金光暴涨,那道从冯磊指尖射出的光束越来越粗,像一根能量脐带连接着他和机器。
影璃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被光环笼罩的冯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发白,但手没放下,牙关紧咬。
“记忆回流太强了。”她低声说,“一般人早就晕过去了。”
风鸢收起翅膀落地,盯着平台:“他能撑住?”
“必须撑住。”石山握着锤子,“现在退也来不及了。”
川音的机械眼快速闪烁,数据流不断滚动。“检测到高维信息注入,主体神经系统负荷已达临界值。建议立即中断连接。”
没人动。
冯磊忽然张嘴,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跪倒。但他用左手撑住地面,硬是没倒。
“快结束了。”影璃说,“再有三十秒,协议就完成了。”
话音刚落,平台四周的空气中浮现出九个黑色光点,呈环形排列,缓缓旋转。每个光点都在膨胀,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是什么?”风鸢后退半步。
“守护阵列。”影璃眼神一凝,“有人在强行激活次级召唤程序。”
“谁干的?”
“还能有谁。”影璃冷笑,“那个白袍使者,一直躲在暗处看戏呢。”
果然,一道白光从通道入口射入,照在平台上。白袍使者缓步走来,脸上没有表情,手里权杖高举,杖尖指向冯磊。
“亵渎者。”他开口,声音冰冷,“你竟敢擅自启动唤醒协议,污染火种纯净性。立刻终止仪式,交出权限,否则——”
他话没说完,冯磊忽然抬头,嘴角带血,却笑了。
“否则怎样?”他说,声音沙哑,“打我?”
白袍使者眼神一冷,权杖猛然下压。
轰!
九个黑色光点瞬间炸开,化作九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平台周围。每道黑影落地后迅速成型,竟是九台通体漆黑的机械章鱼,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倍,触手上布满锯齿利刃,核心部位泛着紫黑色光芒。
“更强的召唤?”川音扫描一眼,“能量等级提升三倍以上,结构强化百分之二百七十!”
“不是召唤。”影璃拔出匕首,“是直接投放战斗单位,这家伙动真格的了。”
“那就打。”石山一步跨前,石锤重重砸地,“不就是大点的铁疙瘩吗,锤爆它!”
第一只机械章鱼立刻扑来,八条触手同时攻击。石山左挡右砸,锤子与金属碰撞火星四溅。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风鸢腾空而起,翼刃斩向另一只章鱼背部,却被对方突然弹出的防御板挡住。刀刃卡住瞬间,两条触手缠上她的脚踝,猛地一扯。
“小心!”川音变形开炮,一发能量弹轰在那只章鱼身上,炸出一个大坑。风鸢趁机挣脱,翻身落地。
剩下七只章鱼分成两组,三只围攻石山和风鸢,四只直扑平台上的冯磊。
“想打断连接?”影璃闪身拦截,匕首划过一条触手,削掉半截,“没门!”
但她刚解决一只,另外三只立刻合围,逼得她只能防守。
平台上,冯磊还在坚持。他的右手无法移动,左手已经撑不住身体,全靠膝盖顶着地面。汗水混着血水流到下巴,滴在平台上,发出滋滋轻响。
“还差……五秒……”他咬牙。
第四只机械章鱼突破防线,触手高高扬起,尖端凝聚出一团紫色电弧,直刺冯磊后心。
千钧一发!
一道金光从冯磊眉心火种印记射出,迎上电弧。两者相撞,炸出一圈冲击波,将那只章鱼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火种自主防御!”川音惊呼,“它在护主!”
也就是这一刻,平台中央的机器发出一声长鸣。
【唤醒协议完成】
金光骤然收缩,全部收回机器内部。紧接着,机器开始解体,外壳一块块脱落,露出内里复杂的机械结构。那些结构不断重组,最终化作一团流动的金色液体,悬浮在半空。
冯磊终于松手,整个人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成了?”风鸢喘着气问。
“没那么简单。”影璃盯着那团金液,“这是剥离次元损伤外壳的第一阶段,真正的升级才刚开始。”
白袍使者脸色变了。“不可能……火种怎么会认他为主?”
他举起权杖,就要再次召唤。
可就在这时,那团金液忽然分裂,一部分飞向冯磊,融入他眉心的火种印记。另一部分则化作一道流光,冲出洞窟,消失在通道尽头。
“它……跑了?”石山愣住。
“不是跑。”川音快速分析,“是在寻找合适的载体进行重构。根据能量轨迹判断,目标是——川音本体!”
“啥?”冯磊挣扎着爬起来,“我的摩托?”
“准确说,是共生契约的另一端。”影璃说,“火种要回归契约主体,完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升级。”
白袍使者怒吼:“休想!我奉鸿蒙教派之令,绝不允许异端掌控火种!”
他双手高举权杖,全身白袍猎猎作响,脚下出现一个巨大法阵,无数符文旋转升腾。
“你在浪费时间。”影璃冷冷道,“火种已经选择了主人,你现在做的,只是垂死挣扎。”
“闭嘴!”白袍使者怒喝,“我以教宗之名,召唤——终极清道夫!”
地面裂开,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破土而出,手掌张开,里面是一个高速旋转的能量核心。
“这玩意儿比刚才的还大!”风鸢瞪眼。
“别慌。”影璃握紧匕首,“它还没完全出来,现在是最好的攻击时机。”
“等一下。”冯磊忽然站起身,虽然腿还在抖,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让我来。”
“你行吗?”石山担心。
“不行也得行。”冯磊走向平台边缘,抬起右手。掌心的火种印记正在发烫,金光隐隐流动。
他盯着那只破土的手臂,低声说:“川音,准备接收火种能量,启动防御模式。”
【收到,主人】
川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激动。
下一秒,冯磊右手猛然下压。
一道粗壮的金光从他掌心喷射而出,直击那只机械手臂。金光所到之处,金属表面迅速碳化、崩解,仿佛被高温火焰焚烧。
“啊!”白袍使者惨叫,权杖脱手,整个人被反噬之力震飞,撞在墙上滑落下来。
那只机械手臂在金光中扭曲变形,最终轰然断裂,坠入地底深处。
洞窟安静了一瞬。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白袍使者趴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冯磊收回手,喘了口气,“但我知道一件事。”
他一步步走向对方。
“你们拦不住我。”
白袍使者还想爬起来,却被影璃一脚踩住后背。
“省省吧。”她说,“你的时代过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所有人回头。
只见一辆破旧摩托顺着斜坡疾驰而下,车灯闪烁,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
是川音。
但它不一样了。
车身线条更加流畅,装甲覆盖全身,车头多了一个类似眼睛的金色光圈,尾部排气管喷出淡金色火焰。
它稳稳停在平台下,车灯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冯磊身上。
【主人,我准备好迎接火种了】
机械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四川口音。
冯磊笑了。
他跳下平台,走向川音。
“走,回家升级去。”
他刚握住车把,川音忽然警报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逼近!距离:三公里!速度:超音速!】
“谁来了?”风鸢紧张。
冯磊抬头看向通道出口。
一道黑影正以极快速度冲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等靠近了些,他们看清了。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女人,背后披风猎猎,手里握着一把双刃长戟。
她落地时激起一圈尘埃,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冯磊身上。
“冯磊?”她开口,声音清冷,“我是赛琳娜,鸿蒙高阶族执法者。”
她举起长戟,指向白袍使者。
“这个人,我来处理。”
然后她看向冯磊。
“至于你——我们得谈谈火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