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弹在破口中心炸开的瞬间，冯磊只来得及吼出半句命令。火光冲天而起，热浪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背部狠狠撞上一堆扭曲的钢筋。耳朵嗡鸣，视线模糊，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川音反应极快。她机甲形态的推进器猛然喷射，硬生生把冯磊和两名队员从爆炸核心区弹了出去。风鸢在空中一个急转拉升，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冲击波。石山怒吼一声，抡起石锤砸向地面，震荡波抵消了部分气浪，但他自己也被震得单膝跪地。
烟尘还未散尽，冯磊已经站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灰，抓起掉在一旁的对讲器：“所有人报位置！”
“我在！”
“活着！”
“这边三个轻伤，能动！”
声音陆续传来。联盟部队伤亡不大，但刚才那一击确实打乱了阵型。冯磊扫了一眼战场，议会防线彻底崩塌，能源中枢还在冒烟，通讯塔歪斜着倒下一半。残兵四散奔逃，有的拖着伤腿往废墟里钻，有的抱着武器翻墙逃跑，完全没有组织性。
“风鸢！”冯磊跳上川音变形后的哈弗h6车顶，“升空！锁定所有移动目标！”
“明白！”风鸢双翼一振，跃上断墙高点，目光迅速扫过整片区域。
“石山！”冯磊指向西侧一条地下通道出口，“那边封死！别让他们溜走！”
“早等着呢！”石山暴喝一声，抡起石锤砸向两根支撑柱。轰隆几声，碎石落下，通道口被彻底堵住。
“川音！”冯磊看向机器人，“全频扫描，我要知道每一个活口在哪。”
川音眼球快速旋转，红外探测启动。几秒后，她报告：“发现七处热源，正向不同方向撤离。其中一组携带重型装备，可能是指挥组。”
“追！”冯磊举起枪，声音冷了下来，“今天谁也别想跑。”
引擎轰鸣响起，机械小队集体启动。川音车头灯亮起，照出前方一片狼藉。追击战正式开始。
冯磊带队沿主干道推进，风鸢高空监视调度，石山带攻坚组穿插侧翼。川音居中策应，车顶机枪随时准备开火。
第一股残兵藏在废弃集装箱群中。他们架起电磁步枪，打算伏击追兵。可还没等扣动扳机，川音就侦测到异常电磁波动。她抬手就是一发激光切割，精准切断对方武器线路。冯磊率队包抄过去，三名士兵举手投降。缴获两台改装能量步枪、一套轻型护甲，还有半箱电池。
“带走。”冯磊挥手，俘虏被押往后方。
第二股敌人更狠，直接抢了辆破旧装甲车想突围。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摩擦声。石山看到后咧嘴一笑，猛地跃起十米高，双手抡锤从天而降。
“砰——！”
石锤砸在车顶，当场凹陷。驾驶员脑袋撞上方向盘，晕了过去。车上搜出一本议会内部通讯密码本，还有一张标注能源补给点的地图。
“这回赚大了。”石山扛着锤子咧嘴笑。
风鸢在高空突然喊：“东北角，有个穿黑作战服的正要翻墙！看肩章，是精英指挥官！”
冯磊眼神一冷：“拦住他。”
风鸢双翼展开，俯冲而下。那人刚爬上墙头，就被一道银灰色影子撞飞。翼刃划过，右腿齐膝而断。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跪倒在地。
冯磊走上前，蹲下来盯着对方：“告诉洛克，他的时代结束了。”
那人咬牙不语。冯磊没再问，挥手让人把他拖走。
五公里外，冯磊下令停止追击。临时警戒线迅速设立，防止敌方援军反扑。
川音打开废料分拣舱，开始处理战利品。高能电池57组、稀有合金板23块、电磁步枪18支、战术头盔9套、小型无人机残骸4架。每一件都被自动分类入库。
石山带着俘虏集中看管。冯磊站在人群前宣布：“愿意归顺的，编入后勤队。顽抗到底的，关押待审。”
大部分人低头默认。几个嚷着“议会必胜”的被单独隔离。
风鸢降落汇报：“西北方向无热源活动，东面三公里内安全。”
冯磊点点头，环视满地狼藉的战场。烧焦的机甲残骸、断裂的旗帜、散落的武器，还有那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一仗打得干脆。
议会主力被击溃，指挥系统瘫痪，资源大量流失。曾经不可一世的钢铁联盟，现在只剩下一地鸡毛。
川音走到他身边，机械眼球闪烁红光：“检测到远处有信号干扰，频率杂乱，不像正规部队。”
冯磊眯起眼：“是残部在求援？还是……别的东西？”
风鸢皱眉：“我刚才飞高时，看到灰塔顶层有个人影一闪就没了。不是我们的人。”
石山拄着锤子走过来：“管他是谁，再来一波我也砸得动。”
冯磊没说话。他弯腰捡起一块掉落的议会徽章，上面刻着齿轮与利剑交叉的标志。现在这枚金属牌已经被踩得变形，沾满灰尘。
他握紧徽章，抬头望向远方废墟。
太阳偏西，光影拉长。风吹过断墙，卷起一层灰。
川音的分拣舱还在运转，金属碰撞声清脆不断。风鸢站在断墙上警戒，石山靠在报废机甲旁休息，手臂缠了绷带，嘴里嘀咕着“这次打得痛快”。
冯磊站在哈弗h6车顶，目光沉静。
这场战斗赢了。
不只是赢了一场仗。
而是赢了一个局面。
他正要开口下令全面搜查残骸，忽然注意到地面一道裂痕边缘，有奇怪的刻痕。
像是人为划出来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