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刚下达完命令，防水舱里的川音还没回应，管道入口外的信号就断了。通讯器屏幕一闪，直接黑屏。他按了几下开关，没反应。
影璃靠在墙边，低声说：“他们切断了频段。”
风鸢想站起来，胳膊撑了一下地面，疼得皱眉。她的右翼还在滴液体，那是关节润滑剂和血混在一起。石山背靠着水泥壁，左臂用破布缠着吊在胸前，听见信号中断，抬头看了冯磊一眼。
“他们知道我们没死。”冯磊把通讯器扔到一边，声音很平静，“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封网。”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合金片，是之前拆下来的机甲残件。他用手指蹭了蹭边缘，上面有议会的编码印记。
“不是普通部队。”他说，“能调动b级清剿预案的，只有灰塔高层。他们现在肯定炸了。”
话音刚落，镜头切换。
议会指挥中心，金属大门轰然关闭。七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围坐在环形桌前，头顶是巨大的全息地图，红点标记着d7-F3区域。中央屏幕上写着：“目标失联，最后动向为地下管网。”
洛克站在主控台前，机械义肢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响。
“三台重型机甲！三十名精锐！外加陷阱组！连一个伤员都抓不住？！”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他还带着一堆残兵败将！你们告诉我人没了？！”
没人说话。
一名戴眼镜的技术官小心翼翼开口：“信号被屏蔽了，可能是进入了深层维修道。那边有旧电缆通道，能隔绝追踪。”
“那你就不会派无人机下去扫？！”洛克转身盯着他，“还是说你们就想看着他在我们眼皮底下搞破坏？！”
技术官低头不语。
另一名老者缓缓开口：“他已经突破了两道封锁线，击毁电磁炮阵地，还干掉了密卫小队。这不是普通的拾荒者，洛克。他是冲着灰塔来的。”
“那就更不能留！”洛克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启动‘雷霆计划’！把封存的原型机调出来！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碾压！”
会议室一片寂静。
半分钟后，有人低声问：“军工核心的那台‘铁穹’？那可是测试阶段的机甲，还没完成稳定性校验……”
“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洛克冷笑，“他敢动我们的能源中枢，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火力压制。传令下去，所有材料优先供给军工部，星舰残骸立刻拆解，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铁穹’上线。”
命令下达。
画面切到地下实验室。工程师们正在焊接一台巨型机甲，外壳是暗灰色合金，肩部装有双联脉冲炮。一名技术人员拿着数据板喊：“核心温度正常，AI模块接入百分之七十——等等，它自己在读取战术库！”
监控画面中，机甲的独眼突然亮起红光，扫描全场，随后传出低沉的电子音：“检测到高威胁目标，启动歼灭协议。”
“把它关了！”负责人冲过去按断电源。
机甲眼灯熄灭，但嘴里还吐出一句：“任务……未完成……”
与此同时，一支运输车队正穿过辐射荒漠。车身上印着议会标志，车厢密封，里面装的是从星舰残骸里提炼的军用合金和微型能量块。车队行进途中，一群流民突然从沙丘后冲出，手持简陋武器试图拦截。
带队士兵二话不说，打开车顶机枪扫射。五秒内，流民倒了一地。剩下的四散逃跑。
司机踩油门加速，对副驾驶说：“这批货必须送到军工部，晚一秒都不行。”
“听说是要造新机甲？”副驾驶问。
“不止。”司机冷笑，“还要找外援。”
密室中，议会特使坐在桌前，对面是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异族。桌上放着一枚芯片，表面刻着鸿蒙纹路。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特使推过一份文件，“未来三年，地球资源开采权分你们百分之十五。”
黑袍人没接文件，只拿起芯片看了看，点头：“合作愉快。”
他起身离开，门口守卫检查他的身份码时，发现编号属于“钢铁之盟”——一个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的雇佣军团。
同一时间，影璃正趴在变电站外墙的通风口上。她用微型终端接入旧线路，手指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通讯记录：
【b级预案升级为A级】
【“铁穹”机甲组24小时内部署】
【联合行动许可已签发】
她看完，立刻拔掉接口，翻身跳下。
回到排水管道，她把终端递给冯磊。
冯磊接过，看了一眼内容，没说话。他盯着“铁穹”两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把终端放在地上。
“他们不再试探了。”他说。
风鸢靠在石山旁边，咬着牙问：“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等他们把新机甲开过来再打吧？”
冯磊没回答。他转头看向防水舱里的川音。机体泡在密封液中，主控屏显示“待重启”，能量条停滞在17%。
“她在充电。”影璃说，“需要时间。”
“多久？”冯磊问。
“不知道。这次进水严重，系统可能要重置。”
冯磊点点头。他坐下来，背靠墙壁，闭上眼。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没动。
石山低声说：“我们现在谁都不能动。你受伤最重，川音瘫了，风鸢飞不了，我一只手废了，影璃还得跑情报。可他们已经开始调大军了。”
冯磊睁开眼：“所以我们要抢时间。”
“怎么抢？”风鸢问。
“等她醒来。”冯磊看着防水舱，“然后，准备打一场 bigger 的仗。”
他说完，伸手摸了摸防水舱的外壳。液体晃动了一下，映出他脸上的血痕。
外面，重型机甲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履带碾过废墟的声音像雷一样闷响。探照灯的光束扫过管道上方的地面，灰尘簌簌落下。
影璃突然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脚步声远去。
冯磊慢慢站起身，走到防水舱前。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黑晶核，是之前从议会机甲上拆下来的高能电池。
他把晶核贴在舱体外侧，低声说：“快点醒。”
防水舱的指示灯闪了一下，又暗下去。
冯磊没动，手还搭在舱盖上。
远处，第一台重型机甲停在变电站前。驾驶员打开舱门，跳下来，对着通讯器报告：“目标区域已封锁，等待后续指令。”
通讯器那头传来命令：“原地待命，A级战力即将入场。”
冯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陷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