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贴在变电箱房的墙边,手指还握着刚砍断线路的电磁刀。火花在断口处噼啪闪了几下,彻底熄灭。他抬头看去,右翼那支小队已经乱了阵脚,有人冲进屋子检查设备,有人对着通讯器大吼,但信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知道时间不多。
立刻打开加密频道,压低声音:“风鸢,现在——动手。”
话音刚落,天空一道黑影掠过云层。风鸢早就盘旋在高空,双翼收拢,像一只等待猎物松懈的猛禽。听到指令后,她双翼猛然张开,身体从三百米高空俯冲而下,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贴着废墟的边缘飞行。
烟尘被气流卷起,遮住了地面士兵的视线。
就在接近敌方侧翼阵地时,风鸢骤然拉升,身形腾空而起。她的双臂瞬间延伸出两柄银光闪闪的翼刃,刃面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她没有冲向人群。
而是直扑高处悬挂的旗帜。
第一面旗挂在半截断裂的信号塔上,红底黑纹,是议会的标志性战旗。风鸢一跃而上,翼刃横扫,铁杆应声而断,旗帜飘落在地。
第二面旗插在一辆废弃运输车顶,旗杆粗壮,但她只用一记斜劈,便将整根杆子从中斩断。
第三面、第四面……接连不断。
每一面旗帜倒下,都伴随着金属断裂的脆响和士兵的惊叫。
“旗!旗被砍了!”
“谁干的?天上来的?”
“指挥部是不是出事了?怎么连旗都守不住!”
拾荒者部落对旗帜看得极重,尤其是议会这种靠权威维系统治的势力。旗帜不仅是标识,更是士气的象征。现在一面接一面地倒,前线士兵心里开始发虚。有人下意识后退,有人慌乱中打翻了掩体旁的弹药箱,还有人直接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冯磊站在川音车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抬起右手,大声喊道:“川音!右翼缺口,火力覆盖!”
“收到。”川音声音干脆。
哈弗h6形态瞬间启动,车顶双联电磁机枪发出轰鸣,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精准扫向右翼残存的掩体。水泥墙被打得碎屑飞溅,几名试图重新组织防线的士兵被火力逼得抬不起头。
冯磊拔出电磁刀,翻身跳下车,朝着埋伏在后方的联盟成员挥手:“跟我上!别给他们喘息机会!”
一声令下,十几名战士从藏身处冲出,顺着排水沟和倒塌的墙体快速推进。他们动作整齐,配合默契,正是之前分散部署的各路力量。
议会右翼本就薄弱,如今通讯中断、指挥失灵,又被空中斩旗打击士气,根本挡不住这波猛攻。
一名机甲兵试图启动肩扛式导弹发射器,刚举起就被川音一发点射打断手臂。另一名队长模样的人想拉起警报,结果发现电源早已被切断,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逼近。
风鸢落地时轻轻一跃,稳稳停在冯磊身旁。双翼收起,翼刃收回体内,呼吸略显急促。
“搞定了。”她说,“一共七面,全倒了。”
冯磊点头:“干得漂亮。消耗大吗?”
“还行,就是左翼擦了点皮。”她低头看了眼手臂外侧的划痕,血迹渗出一点点,但没影响行动。
“等会再处理。”冯磊说,“先清场。”
两人并肩向前推进。川音紧跟其后,机枪持续压制残余火力。前方一片混乱,有士兵扔下武器逃跑,也有几个顽固分子躲在掩体后负隅顽抗。
冯磊带人包抄过去,一脚踹翻最后一个火力点。那名士兵刚举起枪,就被他一刀打掉武器,顺势反手铐住手腕。
“别杀我!”那人颤抖着喊,“我只是奉命行事!”
冯磊没理他,转头看向战场中央。
原本坚固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破碎的掩体、倒下的旗帜、散落的武器,还有那些或蹲或跪的俘虏,全都说明一件事——他们赢了这一轮。
“信号恢复了吗?”他问川音。
“右翼节点还在离线状态,至少半小时内修不好。”川音扫描一圈,“左翼主阵开始收缩,估计要退守外墙。”
冯磊冷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掏出随身终端,快速输入一段指令:“通知石山,准备接应。告诉影璃,清理残余通讯设备,一根线都不能留。”
“已发送。”川音回应。
风鸢走到他身边,抬头望向远处那堵高耸的议会外墙。墙体由合金钢板拼接而成,上面布满探照灯和巡逻岗哨,显然是第二道防线的核心。
“接下来才是硬仗。”她说。
冯磊盯着那堵墙,眼神坚定:“那就一层层拆。”
忽然,川音警报响起:“侦测到高频无线电信号,来源在外墙内部。”
冯磊皱眉:“他们在呼叫支援?”
“不像。”川音分析,“信号频率特殊,像是某种启动程序。”
风鸢眯起眼睛:“会不会是陷阱?比如自毁装置或者电磁脉冲?”
冯磊没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臂上的辐射疤痕。那道旧伤隐隐发热,像是在提醒什么。
他抬头,正要下令继续推进。
就在这时,远处外墙顶部的一盏探照灯突然熄灭。
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
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灭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沿着墙头移动。
冯磊瞳孔一缩。
“不对劲。”
风鸢立即展开双翼,准备升空侦察。
冯磊伸手拦住她:“等等。”
他盯着那片渐暗的墙面,心跳加快。
灯光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痕迹,像是一条爬行过的印记。
川音低声报告:“检测到微量能量残留,成分未知。”
冯磊握紧了手中的电磁刀。
那道黑痕,正缓缓向他们这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