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刚把激光刀插回腰间，耳机里就传来川音的声音：“信号断了，西北方向那个指挥源，不再发指令。”
“跑了？”他问。
“不像。”川音说，“更像是……切换了频道，加密等级提升了。”
冯磊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天。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风吹得废铁皮哗啦响。他知道，这仗还没完。
同一时间，钢铁议会总部。
全息投影还在播放最后一段画面：AI核心机甲躺在废墟里，系统崩溃，嘴里念着“逻辑错误”“不可能”。洛克坐在主位上，脸黑得像炭，拳头砸在金属桌面上，发出“哐”的一声。
“废物！”他吼，“一群电子垃圾也敢称‘暴政’？连个捡破烂的都干不掉！”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七名议员低头坐着，没人敢接话。
洛克猛地站起来，指着投影里的残骸：“看看！被一刀插进核心，连自毁都没成功！这就是你们说的‘终极智能武器’？笑死人了！”
一名年长的议员终于开口：“首领，AI失败确实意外，但咱们还有常规部队，可以慢慢围……”
“慢？”洛克冷笑，“再慢下去，那小子就把整个废墟炼成他的铁王座了！你看见他用的电磁脉冲炮没有？那是高纯度鸿蒙矿驱动的！那种矿，咱们一年才挖三两克，他倒好，随便掏出来当电池使！”
另一名议员小声说：“可‘铁壁’是最后防线，一旦出动，地盘空虚，万一其他部落趁机偷袭……”
“那就让他们来！”洛克一掌拍在控制台上，全息地图瞬间切换，五台重型机甲出现在调度区，通体漆黑，装甲厚实，肩部装有双联能量炮。
“铁壁机甲队，启动！”
警报声响起。红色灯光闪烁。
“首领！”一名技术员冲进来，“您不能直接调用铁壁！程序需要三重授权，现在只有您一个人……”
“我说了算！”洛克瞪着他，“我是议会首领，不是给你们投票选出来的吉祥物！现在、立刻、马上，把五台机甲开出基地，目标——冯磊据点！不杀他，我不姓洛！”
技术员咽了口唾沫，转身跑出去传令。
会议桌旁，一名年轻议员低声说：“铁壁从来没一起出动过，这次全派出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你怕了？”洛克盯着他。
那人立刻低头：“不……不是。”
“我告诉你为啥不冒险。”洛克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冯磊所在的区域，“那地方全是废料堆，地形复杂，普通机甲进去容易卡住。但铁壁不一样，履带宽，重心稳，能碾碎一切障碍。而且五台联动，自带战场压制系统，只要靠近，对方通讯就会被干扰，动都动不了。”
他回头扫视众人：“以前不用，是因为没必要。对付流民，派个小队就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冯磊不只是个拾荒的，他有能耐，有脑子，还有我们没有的东西——鸿蒙矿。这种人，要么收编，要么灭掉。他不肯听话，那就只能杀了。”
“可如果他也升级了呢？”又有人问。
洛克咧嘴一笑：“升级？他再升，也不过是个骑摩托的穷鬼。铁壁是什么？是钢铁议会三十年积累的最强战力！每一台都用了反物质涂层，扛得住核爆余波！他们五台一起上，能把那片废墟轰成平地！”
说完，他大步走向出口。
“等会儿。”年长议员叫住他，“您要去哪？”
“前线。”洛克头也不回，“我要亲眼看着那小子被碾成肉泥。”
会议室门关上，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真要全派出去？”
“首领已经下令了。”
“可万一……打不过呢？”
没人回答。
另一边，调度中心。
五台铁壁机甲正在启动。驾驶员穿戴完毕，坐进驾驶舱。机械臂为他们关闭舱盖，液压系统嗡嗡作响。
“一号准备。”
“二号就绪。”
“三号能源满载。”
“四号导航校准。”
“五号锁定目标坐标。”
指挥官按下总控按钮：“全体注意，执行‘清道夫行动’。目标人物：冯磊。任务等级：S级清除。允许使用致命武力。出发！”
履带缓缓转动，碾过地面的金属板。五台庞然大物依次驶出机库，朝着废墟方向前进。
它们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装甲表面涂着哑光黑，没有任何标识，只在胸口刻着一个铁拳图案——钢铁议会的徽记。
路上，一台机甲突然收到信号干扰。
“报告，东南方向有微弱脉冲，频率接近鸿蒙矿反应。”
指挥官冷冷回应：“不管什么信号，只要不在目标区域，一律忽略。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冯磊，摧毁他的一切。”
与此同时，冯磊正蹲在据点高处，手里拿着一块刚拆下来的电路板。
“川音，这玩意儿是不是和之前那个AI有关？”
“有点像。”川音在他耳边说，“但信号结构更高级，像是……军队用的加密协议。”
“军队？”冯磊皱眉，“洛克哪来的军队？”
“不是军队。”川音分析，“是机甲队。五台，统一型号，动力源强大，移动速度中等，但防御极高。它们已经在路上了，预计两小时后抵达。”
冯磊站起身，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终于舍得亲自上了？”
他笑了笑，把电路板塞进背包。
“行啊，我等着。”
这时，风鸢从空中落下，翅膀收起。
“西边发现车辙印，很深，应该是重型机械。”
“几点钟方向？”
“三点。”
冯磊点点头：“通知石山，加固西侧掩体。另外，把剩下的电磁炮全部架到高点，别藏了。这次来的，不是来试探的。”
“你不跑？”风鸢问。
“跑？”冯磊笑了，“我在这片废墟挖了三个月，吃的是铁锈味的水，睡的是漏雨的棚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对手，你说我跑？”
他拍拍川音的车身：“咱们摩托也该亮真本事了。”
川音哼了一声：“你可别指望我变身超人。”
“我不指望。”冯磊跨上驾驶座，“我只指望你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喂！”
“开玩笑的。”
两人说着，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像是雷，但没有闪电。
冯磊眯起眼。
他知道，那不是雷。
是履带碾过废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