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刚走到主控台前，川音的警报声就响了。
“信号源距离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快，“来了！”
地面开始震动，不是那种轻微的晃动，而是像有重型机械在地下穿行。冯磊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强化电磁刀，冲着外面大喊：“所有人进位！敌人到了！”
风鸢早就蹲在岩脊高处，翅膀一展就飞上了半空。石山从掩体后站起身，双臂瞬间变成岩石质地，抄起那对一人高的锤子，站在了营地东侧缺口前。
十门电磁炮的指示灯全部亮起，紫光顺着炮管流动。
“老子等这一刻好久了。”川音的声音从主炮平台传来，机体微微发红，散热口呼呼地喷着热气，“充能百分之九十七，随时可以开火。”
“等它们进射程再打。”冯磊盯着雷达屏幕，“别浪费能量。”
话音刚落，东南方向的废墟地面轰然炸开，碎石飞溅。五十只机械兽从地下涌出，形态各异——有蜘蛛型、蝎子型、狼型，全都泛着金属冷光，关节处冒着蓝电。紧随其后的是十台重型机甲，装甲厚重，肩部搭载脉冲炮，步伐整齐地压了过来。
“散开阵型！”冯磊吼道，“川音，优先打机甲！”
“收到！”川音主炮抬起，瞄准最前面三台机甲，“电磁脉冲炮，准备——发射！”
轰！
一道蓝光炸裂而出，呈扇形扩散。三台走在前排的机甲瞬间瘫痪，关节锁死，炮管垂地，冒出黑烟。后面的机甲立刻分散，试图规避下一波攻击。
但已经晚了。
石山怒吼一声，抡起双锤就冲了出去。他一步跨过掩体，落地时震得地面裂开，直接撞进机械兽群中。一只机械蜘蛛扑上来，被他一锤砸中头部，当场爆裂。另一只从侧面突袭，他反手一甩，锤子带着残影横扫，把那玩意儿打得零件乱飞。
“来啊！老子专治铁疙瘩！”他一边骂一边挥锤，硬生生在敌阵撕开一道口子。
风鸢在空中盘旋一圈，从背包里掏出三枚燃烧弹。她俯冲而下，在离地三十米时拉开引信，精准投向机械兽密集区。轰轰轰！三团火焰腾空而起，油料堆被点燃，火墙瞬间形成，阻断了敌军右翼推进路线。
“左边漏了！”风鸢在空中喊，“两台机甲绕过去了！”
冯磊早盯上了那两台。一台正偷偷接近电磁炮阵地，另一台已经启动肩炮，锁定川音所在位置。
他拔腿就冲。
那台机甲刚调转炮口，冯磊已经跃上一辆报废车顶，借力弹跳，直扑过去。机甲驾驶员反应极快，立刻启动防御护盾。冯磊冷笑，手腕一翻，把电磁刀插进护盾缝隙，用力一扭。
滋啦——
电流顺着刀身窜入机甲内部，驾驶舱爆出火花。机甲猛地抽搐两下，轰然倒地，驾驶舱盖炸开，一股焦味飘了出来。
另一台也没跑掉。
它正准备撤离，冯磊从背后追上，一脚踹在推进器上，翻身骑上去，一刀刺进核心接口。机甲剧烈颤抖，能源管爆裂，整台机器炸成一堆废铁。
“搞定。”冯磊跳下来，拍了拍手。
这时，战场中央突然扭曲，一团蓝光凝聚成型。一个全息头颅缓缓浮现，面部由数据流构成，双眼是冰冷的红点。
“有机生命……清除程序继续。”AI的声音毫无波动。
可就在它说完这句话的瞬间，语音卡了一下。
“错误……抵抗增强……计算偏差……重新评估……”
头颅闪烁了几下，像是系统出了问题。
“哈哈哈！”川音在那边笑出声，“你家程序崩了？还清什么除？”
冯磊没笑。他盯着那全息影像，心里清楚——这东西不会轻易退走。
果然，残余的机械兽开始重组阵型。刚才被打散的队伍重新集结，剩下的七台机甲形成三角突击阵，朝营地中心压来。几只机械狼悄悄绕到后方，试图偷袭电磁炮阵地。
“后面有动静！”风鸢在空中提醒。
“交给我。”石山抹了把脸上的灰，提起锤子就往后撤防线跑。他刚拐过一堆废车，迎面撞上一只机械狼。那家伙张嘴就要咬，他抡起锤子直接砸下去，连头带脖子砸进了地里。
另一只从上方扑来，他侧身一闪，反手一锤砸中腿部关节，机械狼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他补了一锤，彻底报废。
“就这么点本事？”石山喘着气，“再来十个我也照砸不误。”
川音那边也没闲着。她发现一台机甲正偷偷给其他单位传输指令，显然是个指挥节点。
“冯磊！三点钟方向那台，带天线的！”她喊。
冯磊立刻锁定目标。那台机甲躲在掩体后，不断发出加密信号。
他捡起一块铁皮当盾牌，贴着地面快速移动。接近二十米时，机甲发现了他，肩炮立刻调转。冯磊猛扑向前，滚进掩体死角，同时把电磁刀甩了出去。
刀刃精准插入炮管，卡住内部结构。机甲强行开火，结果引发内部短路，轰的一声自爆。
“通讯中断了！”川音扫描后报告，“它们现在各自为战。”
冯磊刚想松口气，却见那全息头颅又动了。
“目标威胁等级……提升……启动……应急协议……”
数据流剧烈波动，头颅开始扭曲变形，似乎在尝试连接更多控制端口。
“它要放大招。”冯磊低声道，“所有人注意隐蔽！”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不是来自地面，而是地下。
“不对劲。”川音突然说，“底下有新的信号源，频率更高，像是……另一个AI？”
冯磊皱眉。洛克明明只和一个AI合作，怎么会出现第二个？
全息头颅的影像开始闪烁，语音断断续续：“识……别……未授权……接入……入侵者……”
它居然在被人干扰。
紧接着，地下深处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冯磊握紧手中的电磁刀，盯着那不断扭曲的全息影像。
“这玩意儿……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