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步子不稳，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
刚刚那场恶战，把她的灵力差不多耗光了，小金龙和小白狐也累得够呛，没精打采的。
渡魂舟彻底报废，甲板上全是黑乎乎的焦印，就跟被雷劈了无数回一样。
周围的空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熏得人直犯恶心，感觉这地儿天生就是给死人准备的。
小白狐鼻子一抽，小声咕哝：“这地方……比我想得还糟。”
金小小咬咬牙，硬撑着站直，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
广场那头老远的地方，一座破城门半藏在迷雾里，几团黑影跟鬼似的在里面时隐时现。
她心里默默问：“系统，现在什么情况？”
系统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检测到宿主已进入神魔战场区域，当前是前线后方休整区，建议尽快适应环境，收集必要情报。】
金小小眉头一皱，嘟囔道：“适应？这空气里全是死人味儿。”说着，抬脚就往城门走去。
刚走几步，一股怪味儿扑面而来，又是灵草的腥苦味，又是腐肉的恶臭，还有魔气的腥臊味。
她不自觉地低下头，脚下青石板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多伤患——都是因为战场上缺少丹药，伤者没法好好治疗。
有的修士大腿伤口烂得流脓，黑绿色的脏东西混着乱哄哄的灵力和暗紫色的魔气，把本命法器凝成的绷带染得又黑又破；
本来该用疗伤圣丹压着伤势，可没药，又没化魔丹解毒，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气往灵脉里钻，那人强撑着清醒，可灵力往外冒的时候，疼得直哼哼，法衣下面，灵脉乱颤，都能看得见。
有的胳膊骨头断了，跟法器也断了联系，就随便用灵木枝桠固定一下，再用粗糙的灵符绷带胡乱缠几圈。
断骨的地方因为灵力和魔气对着干，肿得发亮，没有续骨丹调和，也没有清毒丹解魔毒，稍微动一下，疼得浑身灵力都控制不住，冷汗把法衣都湿透了，衣服上的防御符文都淡了，灵脉随时都可能崩裂。
还有些伤患身上全是魔器划的血口子，血珠裹着灵尘和一丝丝黑气渗出来，跟地面上的月华灵露粘在一起，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没有生肌丹和化魔丹，伤口好不了，稍微动一下，皮肤就被灵痂扯得生疼，只能倒抽冷气，任由紊乱的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本来顺顺当当的修行路，因为没药调理，慢慢就被痛苦和灵脉损伤拖进了深渊。
虽说没看见尸体，可这满地凄惨的样子，因为缺丹药和魔毒，灵脉崩坏、生机消逝，比看见死人还让人难受。
空气里全是绝望和灵根快废掉的窒息感，每一口空气，都在扯着修仙者对长生的念想，看着就知道在丹药不够、魔毒横行的时候，修仙界底层伤者遭了多少罪。
刚走进这片临时搭的疗伤营地，那股混杂着腐肉恶臭、魔气腥臊、灵草焦苦和死人味儿的气息就冲了过来。
她脚下的青石板上，东倒西歪全是痛苦挣扎的修士。
这次营地里新来的大多是炼丹师，他们眉头皱得紧紧的，在伤患中间走来走去，手里不停地摆弄着药鼎、灵草和稀罕材料，想当场炼出能对付魔气的丹药。
丹炉里时不时闪过各种颜色的光，浓浓的丹香和刺鼻的魔气搅在一起，整个营地都弥漫着紧张又绝望的气氛。
看着这一片凄惨混乱的景象，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场跟魔气的较量，不光关系着伤者的命。
还关系着修仙界能不能找到克制魔族的丹药办法，把这场仗的颓势扳回来。
“靠……”她赶紧往后退一步，胃里一阵翻涌，“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主人，小心！”小白狐突然低吼一声，一下子跳到她肩膀上。
一道寒光擦着金小小的耳朵飞过去，“噗”的一声钉在她身后的石柱上。
原来是一支黑色的箭，箭尾巴上刻着奇怪的符文，箭头滴下来的液体，把地面都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谁！？”金小小猛地转过身，手里立刻聚起雷光。
不远处，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修士死死盯着她，手里拿着破法器。他们脸上全是伤，眼神跟刀子似的。
那人指着远处的一片营地：“那边是休整区，还有活人。”
金小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片歪歪扭扭的营帐，帐篷外面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灯光在夜里一闪一闪的。
“多谢。”金小小抱了抱拳，带着小金龙和小白狐朝营地走去。
越靠近营地，血腥味越重，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痛苦地哼哼。
金小小走进营地，马上就引来一些修士的目光。大部分人看了一眼就接着低头疗伤或者擦武器，不过也有几个人眼神里满是敌意。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新来的？”
金小小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粉色纱裙的女人慢慢走过来，走路姿势挺优雅，脸上带着笑，但那双眼睛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是的。”金小小小心地回答。
女人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柳如烟。你元婴初期？能从雷霆试炼里活着出来，有点本事嘛。”
“运气好罢了。”金小小淡淡地说。
柳如烟挑了挑眉毛：“听说这次魔族要发动总攻，上面调了好多高手过来。”
金小小心里“咯噔”一下：“真的？”
柳如烟耸耸肩：“真假你自己判断。反正最近确实有不少厉害的人物被召进来了，包括那个老狐狸公孙明。”
金小小正想问更多，突然营地另一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群修士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一个穿玄色长袍的老头，正是公孙明。
他拄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拐杖，拐杖头上的宝石正慢慢吸着地上的血水。
公孙明提高声音说：“各位，听我说几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这次把大家召来，是因为我们得到确切消息——魔族七天内会发动全面进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前线需要每一个修士的力量，特别是像你们这样有实战经验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小声咒骂，但没人敢大声反对。
金小小站在人群后面，心里乱成一团。她没想到刚过了一关，就掉进这么大的麻烦里。
小白狐悄悄问：“主人，你觉得这事靠谱不？”
金小小眯起眼睛：“至少现在看起来是真的。而且……我感觉这地方比雷霆试炼还邪门。”
金小小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掌心的雷光一闪一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