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么事了？”
Kerry坐下来，一边给周栩递过来菜单，一边问道。
她往后靠了靠，深深窝在沙发里。
周栩接过来菜单，一时间竟不知道先点单还是先说话。
他盯着最上面的几个新品，暂时还没有主意。
“就喝这个吧，樱花的，还行。”Kerry直接帮忙定了下来，顺手喊来服务员下了单。
“怎么说？”
“啊？”
“你和孙青云出啥事了？”
Kerry并不是想来八卦，作为一个过来人，她自然知道孙青云的尿性，别看外面光鲜，聚光灯下也是人模人样。可是谁不是有七情六欲呢，下了舞台，还不是要脱下伪装，想着做回自己。
“春节他去接我，车上我发现了异常。”
周栩想过很多场景，和别人去讲这段话，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此时此刻，会是对着这个人——孙青云的前任。
“什么异常？”
“车里有拆开的杜蕾斯的包装袋。”
周栩实在不想讲，一提到这个，胸口又是一股无名的火起来了。
“还好了，没辣你眼睛，不过他还是真狗改不了吃屎。”Kerry起来接住了服务员送来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
“我和你讲，他这毛病估计改不掉。”
周栩一听，心想，「难道Kerry和他的分手也是类似的原因？」
他没好意思开口，不过Kerry一眼看出了脸上的困惑，倒是没事人一般讲了起来。
“我情况和你差不多，应该。
当时出差回来，事情结束的早，晚上到的高铁改成了午饭后到，我就直接回去了。
水木公寓那套房子你应该去过的是吧。
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到了主卧就看到他身下有个男的。恶心。
我不说这个取向，我是尊重的。
但是那时候我和他还保持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Kerry放下咖啡杯，又一次窝在沙发里。
这场景估计她想想都觉得难受吧。
周栩倒是听到了一个信息，「男的在他身下」？
一直以来，都是孙青云在自己身下，难道他厌倦这种模式，所以趁着自己回去过年，想换个口味，体验一番在上面的感觉？
“怎么发呆了？”
“没有……我就胡思乱想。”
“也别乱想了，谁知道他，你这次有见到对方样子么？别他妈搞得还是之前那个人。”
“之前那个人？”
“是的，应该是哪个餐厅的，我忘记了，反正隐约感觉见过。”
Kerry扶着额头皱着眉头，窝在沙发里面拼命回忆。
“对了，梅花餐厅的。我就在客厅，等着他出来给我解释，对方后来穿着工作服走的，我记得。”
“我没看到，我就在车里发现拆开的包装袋，他什么也没和我解释。”
周栩有些落寞，尽管他代替着Kerry的存在，但是似乎他没有任何所谓的「名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游戏。
“可能就是吧，他自己坦白，和对方不止一次，想想我就觉得恶心，那是我们两个睡觉的床啊。如果那天我没有改签，或许晚上压根不知道白天这个床上有另外一个男人和他躺过。”
「会不会其实我没有过去的日子里面，也有别人躺过呢？」那种失落有点吞噬自己，周栩感觉无比的空旷。
“你自己看开点，他人的确不坏，但是实在管不住自己，这个毛病或许得遇到什么人治治他吧。我是满足不了。”
Kerry说罢，上下打量着周栩，仿佛在说，「你应该也没满足到他」。
“我也想满足，但是他吃不消啊。”
“啊？”
周栩意识到自己说的内容可能Kerry没有想到过，不知道是否继续下去。
“你上位？”
Kerry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毫不犹豫的问出来了。
“emmm……是的。”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比孙青云小了八岁，个子没他高，长相略显普通的男人，让众人钦佩的精英孙青云甘居下位。
Kerry很刻意的扫过周栩，目光在沙发坐垫中间稍微逗留，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也是蛮厉害的。是我小看孙青云了，他的满足看来不止一处。”
“他可能也只是帮我当作……我们之间就是一场游戏吧。”
周栩低下头，樱花咖啡上的奶沫有个拉花，一簇小小的樱花已经逐渐模糊。
“未必，他就是死鸭子嘴硬，对于这种关系，我和他到结束，他也不过在刘夏问的时候提及过，从来没有和别人正式公开过。更别说对我了。”
这句话倒是让周栩心里舒服不少。如果自己算是和他游戏，那么Kerry其实也差不多。
“他就是，不愿意做这件事么？”
“这件事？”
Kerry大概也懂了周栩的意思，不由得轻轻笑起来。
“到我们这个年纪，爱情不是那么轰轰烈烈的，就是处着处着就……稀里糊涂过下去了吧。”
“比如……名分？”
“哈哈，这个啊，住在一起，每天同吃穿，共进出，还不能说明这一切么？”
“也是。”
“至于偷吃，我是不能够忍受的，得看你什么态度。”
“我觉得相比偷吃，也可能是，他厌倦了「我上他下」，在假期想换换口味。”
Kerry没回答，笑了笑。
她看得出来，周栩没有说，但是句句都是在为孙青云辩解。
既然有了态度，别人说再多的话，未必都会听下去。
“需要我帮忙么？”
Kerry看着周栩，尽管自己已经和孙青云和平分手，但是不妨碍她坦荡的把对方当作同事。
涉及到个人生活，偶尔有点限度的说一两句，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之下还是可以的。
两人不再言语，相比Kerry的冷静，周栩可能需要静下来想一想。
他原本以为孙青云不过对自己才的态度，没想到他对别人也是一样。
但是相比Kerry的遭遇，自己这边似乎又不太一样。
「难道是我一直想着满足自己，却从来没有想着满足他？」周栩发着呆。
「他下位久了想上位，这个就算勉强，自己愿意，也能去配合。可是如果某一天他厌倦了和男人在一起，想找一个女人呢？我怎么去配合？」
“你怎么来了？”
Kerry不再窝在沙发，半探出身子朝着周栩背后问道。
周栩回过头，是孙青云。
他穿着西装，但是头发并没有打发泥，显然刚刚洗过。
「难道刚刚从酒店谁的床上下来？」
周栩甚至不愿意看那张脸，心扑通扑通快速跳个不停。
这也算私密的场合了，两人相见，他的脸火辣辣的瞬间红了起来。
「要不要现在找个理由先走？」
周栩偷偷瞄了一眼Kerry，她倒是若无其事的看着孙青云。
“这边能坐么？”
孙青云指着周栩旁边的空位置问，这个双人沙发当然能坐。
「对面不是还有个空位么？Kerry旁边不也有空位置呢？」
周栩心里恨不得叫出来，而孙青云早已自然的坐下来，顺手把一个健身包丢在了旁边。
“怎么？讨论团建春游么？”
孙青云盯着周栩，那目光，紧紧的锁死，没有任何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