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死活不想再见何泽。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天晚上的痛楚。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还会长的那么夸张。
他能够清晰记得那天晚上何泽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似乎是把自己撕裂开来一般。
疼痛可以忍受的话，那表情就似乎是无限的挑衅，可能下一秒就是把自己吞噬。
周栩的晚饭局十分清爽，一如大家选择吃轻食一般。
沪上的媒体基本都在老静安一带，即便办公室不在这附近，大家外出会客、采访、活动，都会在地铁附近，总之交通便捷，效率当先。
梧桐树下行人往来，每个人都洋溢着自信和微笑。路边有不少咖啡店，周栩只是看了看，他知道这种咖啡店价格应该不低。
不过任何价格都有为之买单的人，这些咖啡店味道未必卓群，但是一定不差，不然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不会活得这么久。
就算味道稍微逊色，也一定有过人之处。周栩脑海浮现出大学导师讲的「USp理论」，这种独特销售主张，主张将广告的注意力集中于商品的特点及消费者的利益之上，通过强调产品与竞争对手相比的独特优势，形成消费者选择的决定性理由。
想到这里，他嘴角笑了笑，搞得自己好像高材生一样。
高材生刚开始奋斗，此刻还不能随随便便大大方方走进老静安随便一个咖啡店，闭着眼睛点咖啡。
周栩想，一定一定要加油，未来自己是可以来上海，不再是自己提前等别人，而是别人等着自己。
轻食店在写字楼下，刚落座，对方拿着菜单来说，“先生，我们营业到七点半。”
周栩也是开了眼，在市中心七点半就打烊，这餐厅也是够佛系营业。
服务员看出他的疑惑，“我们主要服务写字楼的，他们六点半下班，所以我们到七点半就结束。”
“我们没有任何酒精饮料，如果您等朋友晚餐的话，也可以考虑附近其他餐厅。”
来都来了，而且这样也好，大家高效的搞定交流。
周栩满足的另外一点是，毕竟待会儿见的人也是第一次私下吃饭，时间太久的饭局不太合适。
大家陆续到了，都点了看起来清爽又健康但是不太饱腹长肉的沙拉碗，大家笑嘻嘻的吃着草，互相聊些有的没的八卦。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各位老师。”周栩见缝插针。
“快马那边的公关伙伴常来么？”
其实这么问，周栩大概率就是闲话，，没有抱什么幻想能够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大家见他是新人，倒是很乐意分享。
好巧不巧，快马的公关元旦前刚来上海走访了一轮，当家的也带着一个新人。
快马当然也面临一样的问题，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即便是需要行业经验丰富的老手，也不得不去培养一些新人。
几个女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看来快马是把大家拜访了一个遍。
快马的新人叫小卢，看起来蛮受大家欢迎，几个老师提到这个人都是面露微笑。
小卢的处境和自己很相似，快马那边的很多不太重要的工作都会慢慢转到他的手下。
周栩听着大家讨论小卢，倒是感觉他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会不会也这样听到别人提起过我？」
脑海一个这样的想法闪过。
「快马的公关负责人，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孙青云那么厉害。」
周栩不再胡思乱想，沙拉吃起来太快了，他的果汁也很快见底了。
吃沙拉的人不会太麻烦，也没有什么套路，周栩问有没有机会能够认识小卢。
一个老师说，都不用给手机号什么的，“我们下周在省城有个活动，要不要过来，介绍你们认识就是。”
“行啊，也快过年了，我过去溜达也行。”周栩心想，早上说要关注快马的动作，不如主动出击，过去看看。
周栩觉得这几个姐姐似乎很亲和，不过感觉也不是什么很有话语权的记者，大家都是正常工作，写稿子，做报道。
「所以孙青云其实瞧不上这种吧，他要和有话语权的人对接。」
「那个小卢应该和我一样。」
周栩脑海幻想，小卢应该和自己一样，个子一般般，身材一般般，甚至比自己胖，可能和人说话总是低头哈腰，笑容满面，所以上海的大家才会对他这么好感。
「小卢不会和他的领导也是我和孙青云的关系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和各位告别后，周栩在路边等孙青云，远远看到汹涌人潮中孙青云从远处走来。
他没有系领带，不过已经换掉了昨天的衣服。
灰色的羊毛休闲西装有点厚，里面是暗红色的法兰绒衬衫，这个颜色真的难得见他穿。那条米黄色的长裤紧贴着身体，裤脚被他卷了一下，淡淡卡其色的皮鞋衬得刚好。
孙青云这会儿好像一个年轻得意的大学生，朝着自己小跑过来。
“你不累么？”周栩见他这么得瑟，搞得自己蓬头垢面，十分猥琐。
“走，吃鸡去！”
孙青云没说话，旁若无人拉起他的手离开了路边，目标明确的朝着不远处走去。
上海的街头华灯已上，暖色的灯光洒满街道。
十字路口时穿梭的行人，每个人或是背着包，或者是提着包，大家行色匆匆，让这冬夜增添了一丝寒意。
孙青云像是一团火，他那暗红色的衬衫透过西装领子，周栩在后面被他拉着手，看得心里暖暖的。
周栩是一团火，他的手暖和和的，孙青云觉得自己手太冰凉了，此刻倒是觉得很舒服。
两人驻足，周栩抬头，「振鼎鸡」。
这家做白切鸡特别好吃。
两人落座没多久，食物就上好了。
“晚上吃了一碗草，好想吃肉！！”周栩看到那鸡腿肉质饱满，鸡皮透着光泽，立马开动起来。
他家的白切鸡搭配秘制的酱料，的确很合周栩的口味。
孙青云没说话，静静看着他，默默推过来一碗面条。
这拌面扎实得很。
“我吃不下。”周栩无奈的看着孙青云。
“一人一半吧。”孙青云起身拿了个碗，划拉过来一半。
“我下周去趟省城，下周五我把快马的情况统一和你反馈吧。”周栩头也不抬，一边扒拉面条，一边说。
“好。”
“快马的公关负责人咋样，从没听你提起过诶？”周栩继续扒拉。
孙青云倒是没说话，他的小碗里面面条还没吃光，他默默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