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月就开始祭祀蛊雕,如果由着这些人放任不管,恐怕以后这里难免变成第二个丰木村,既然要震慑,不如做得彻底些。”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放慢脚步,让身上的蛊雕血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山路尽头时,举着火把的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
“那...那是什么?!”
“是新的山神大人发怒了吗?”
星泽故意让脚步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在村民们的心尖上。
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完整地照在他身上——破碎的衣衫下露出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手中锈剑滴落着黑红的血液,腰间挂着的蛊雕独角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眼睛,在暗夜中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龙化尚未完全消退的特征。
“啊!是传说中的夜魔!”一个老妇人突然尖叫起来,手中的火把地掉在地上。
“那个夜魔来索命了!”年轻的猎户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
星泽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还没开口,村民们已经跪倒一片,不住地磕头求饶。
月光下,他们的恐惧如此真实,甚至有人吓得尿了裤子。
“我们再也不祭祀邪物了!”
“夜魔大人饶命啊!”
星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些村民把斩杀蛊雕的他当成了传说中更可怕的存在。
他本想纠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记住今日。”他压低嗓音,让声音显得嘶哑可怖,“若再让我知道你们祭祀邪物,你们可以去看看丰木村,那就是你们的下场...”锈剑突然燃起一团火焰,吓得村民们连连后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村民们磕头如捣蒜。
星泽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任由“夜魔”的称呼在身后此起彼伏。
他知道,从今夜起,鹿吴山不会再有人祭祀蛊雕。
走出一段距离后,星泽终于支撑不住,找了一棵隐蔽古树坐下。
他望着手中蛊雕的妖丹,苦笑道:“夜魔...倒是个不错的名号。”月光下,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由这个新得的称号在荒野中生根发芽。
晨露在蛛网上凝成晶莹的珠串时,星泽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灵力完成最后一个循环。
肩头被蛊雕撕裂的伤口已生出淡粉色的新肉,那是建木嫩芽赋予的生机。
星泽缓缓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脱掉一身全是干涸血迹的衣服,凝聚水灵力冲刷一次身上,随后从储物袋拿出一套新的换上,喃喃开口道“衣服损耗速度也太快了,据说夜幽集有时候能看到护甲法衣,水火不侵,下次去的时候留意一下才行。”
随后抬头看向了东边,准备前往下一个封印地,那里封印着一个异灾,真人境圆满的修为,比不上蛊雕那个玄冥境。
两日后,一片湛蓝的湖泊出现在视野中,湖水清澈见底,岸边芦苇摇曳。
但星泽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太安静了。没有鸟鸣,没有鱼跃,连风拂过芦苇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单调。
湖边散落着十几间茅屋,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时辰,却只有三两根烟柱无力地飘向天空。
更奇怪的是,破败的渔网凌乱地挂在木架上,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在码头徘徊。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与草药混合的苦涩气味,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这位公子...”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渔夫拦住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们村不接待外客...最近闹瘟疫...”
星泽注意到老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鳞,在夕阳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他刻意放柔声音:“老丈,我只是想讨碗水喝。”
老渔夫犹豫片刻,终究叹了口气,带他来到村中央的晒鱼场。
这里临时搭起几个草棚,躺着十几个面色发青的村民。
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都长着同样的鳞状斑痕。
星泽不由得开口问:“老丈,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老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长右山脚捕鱼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凭着山货和鱼获,日子过得还行,直到一个月前那场山洪...”
老渔夫递来一碗浑浊的湖水,“那次山洪冲走了我们七条船,活下来的都染上这怪病。”他掀起衣襟,露出腰间蔓延的鳞片,“刚开始只是痒,后来...”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星泽扶住老人颤抖的身躯,触手一片冰凉——完全不似活人的体温。
“多亏了白先生。”老渔夫突然抓住星泽的手腕,“他每天送药来,说能治好我们...”
星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继续温声问道:“老丈,那场山洪来得可蹊跷?”
老渔夫突然打了个寒颤,浑浊的眼中浮现恐惧:“那日明明晴空万里,山上却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洪水来得又快又急,水里还带着股腥臭味...”
星泽眉头微皱。
他环顾四周,发现村边几棵古树上还残留着洪水冲刷的痕迹,高度竟达三丈有余。
这绝非寻常山洪能达到的程度。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这位白先生,是何时来到村里的?”
老渔夫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眼睛望向半山腰的方向:“就在山洪后的当晚。那晚电闪雷鸣,白先生冒着大雨来到村里,说能治我们的怪病。”
“他长什么模样?”
“穿着白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老渔夫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白先生来后,可曾提起过山洪的缘由?”
老渔夫摇摇头:“白先生只说我们染了水毒,需要慢慢调理。”说着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星泽扶住老人,暗中渡入一丝灵力探查。
村民体内的确充斥着异常的水灵之力,但并非有害,反而像是在...对抗某种更阴邪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