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伪装被燕临毫不留情地戳穿后,姜雪宁彻底陷入了郁闷和无力之中。
她被变相软禁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几间屋子,
每日对着相同的景物,心情愈发烦躁低落。
这日晚膳,她看着桌上寡淡的饭菜,更是毫无胃口。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想喝酒。
“棠儿,”
她唤来贴身侍女,声音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去,给我拿酒来,越多越好!”
棠儿吓了一跳,担忧地劝道:
“小姐,您这是何苦?喝酒伤身,而且……若是被世子知道……”
“知道就知道!”
姜雪宁此刻心烦意乱,根本听不进劝,执拗道,
“我偏要喝!快去!”
棠儿无奈,只得依言去取酒。
不一会儿,几壶烈酒便摆在了姜雪宁面前。
她抓起酒壶,拔开塞子,
也懒得用酒杯,直接仰头就往嘴里灌。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也暂时麻痹了她烦乱的心绪。
“咳咳……”
她被呛得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却依旧不管不顾,
一边喝一边含糊地骂着:
“燕临……你个混蛋!王八蛋!
凭什么关着我!
我就不信……不信你能关我一辈子!”
她越喝越多,脚步开始虚浮,
在房间里踉踉跄跄地走着,差点被椅子绊倒,
幸好棠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姐!您快别喝了!这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
棠儿急得快要哭出来。
“摔……摔着就摔着!”
姜雪宁醉眼朦胧,推开棠儿,又抓起一壶酒,
“看见就看见!
死燕临……重生了这么久……
我居然……居然才发现……太笨了我……我真是太笨了……”
她的话语开始颠三倒四,逻辑混乱,
但其中夹杂的“重生”二字,却如同惊雷,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此刻房内只有忠心耿耿的棠儿,只当她是醉后胡言。
与此同时,燕临正在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军务卷宗。
初到通州,百废待兴,军务繁杂,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宿主,通州驻军布防图已初步优化,粮草调配方案也已拟定……】
系统正在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工作。
忽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锋的声音很焦急的在门外响起:
“世子!不好了!”
燕临眉头一蹙,沉声道:
“进来。何事惊慌?”
青锋推门而入,脸上表情有些古怪,躬身道:
“方才棠儿姑娘偷偷来报,说……说夫人她在房里喝醉了,
抱着酒壶,一直……一直嚷嚷着您的名字……”
燕临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宿主!目标醉酒!情绪波动极大!正在持续呼唤宿主姓命!】
几乎是瞬间,燕临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担忧、无奈以及……隐秘期待的复杂神色。
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卷宗随手塞给青锋:
“剩下的你看着处理!”
“啊?世子!属下还没说完呢!
夫人她……她是在骂您啊!”
青锋捧着卷宗,看着自家世子那几乎是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哪里是去兴师问罪,分明是赶着去……哄人?
燕临大步流星地赶到姜雪宁的院落,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桌案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好几个空酒壶。而那个罪魁祸首,正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赤着脚,摇摇晃晃地站在屋子中央,手里还抓着一个半空的酒壶,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嘴里还在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燕临……混蛋……你怎么可以……把我关着……放我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转圈,结果脚下不稳,又是一个趔趄。
“这么胡来,喝的像什么样!”
燕临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担忧。
姜雪宁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转过头,
醉眼惺忪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辨认不清。
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指向燕临,痴痴地笑了起来:
“咦?我……我这是在做梦了吗?
怎么……怎么看到燕临了?”
她摇摇晃晃地走近,竟然伸出手,大胆地捏了捏燕临的脸颊,还用力揉了揉,嘴里嘀咕着:
“唔……还有点真实呢……”
燕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
却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止,只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她,
想看看这个醉猫到底想做什么。
“哼!”
姜雪宁确认了“梦境”的真实性(自以为),
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她丢掉手中的酒壶,
“啪啦——”
酒壶落地发出的碎裂声,酒液四溅。
她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指着燕临的鼻子:
“平时……平时就知道欺负我!凶我!关我!
现在……现在是在我的梦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着,竟然踮起脚尖,一把拽住燕临的衣襟,将他往下拉,然后张开嘴,像只被惹恼的小兽,对着他的下巴就咬了下去!
“嘶——”
燕临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有多疼,而是这触感太过……刺激。
他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姜雪宁咬了一口,似乎觉得不过瘾,
又抬起头,迷蒙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燕临的脸,
看着看着,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语气变得软糯,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燕临……你……你好好看呀……”
她完全语无伦次了,前一秒还在喊打喊杀,后一秒就变成了花痴模样。
燕临看着她这醉态可掬、毫无防备的样子,
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满足。
他任由她胡闹,甚至隐隐期待着她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姜雪宁此刻玩心大起,
或者说,酒精彻底释放了她被压抑的天性。
她看着眼前这个在“梦里”格外“温顺”的燕临,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猛地用力一推!
燕临猝不及防,加上本就对她毫无防备,
竟被她推得向后踉跄几步,后背直接撞上了床柱,然后跌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呵……”
燕临低笑一声,非但没有恼怒,眼底反而燃起了幽暗的火光,
“这兔子……是要咬人了吗?”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想看看这只醉酒的兔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雪宁见“梦中”的燕临如此“弱小可欺”,更是得意。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醉酒而泛着水光的眼眸里带着一种懵懂的霸道。
她伸出手,再次去扯他的衣带,嘴里含糊道:
“让你……让你老是欺负我……
在我的梦里……我要……我要报仇……”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燕临喉结剧烈滚动着,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悄然起了变化。
他看着她因为醉酒而格外娇艳的脸庞,听着她软糯的、带着嗔怪却又更像撒娇的话语,所有的自制力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轰!!!
姜雪宁被他骤然压在身下,醉意朦胧间只觉天旋地转。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上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你不许动!”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戳了戳燕临的胸膛,语气娇蛮,带着醉后的憨态,
“在我的梦里……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