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没干,院门口就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陆柒柒刚打开门,就看见陆大宝扛着个旧犁站在门口。那犁的犁头锈迹斑斑,像医院里生锈的铁床,木柄上的汗渍发黑,蹭在门框上,留下一道灰痕,风一吹,木柄上沾着的麦秸秆碎飘了起来,有几片还进了陆柒柒的眼里,涩得她不停眨眼。
“柒柒,让开,我要把犁抬进去。” 陆大宝的声音粗声粗气,没等陆柒柒说话,就想往院里闯。那犁的木柄糙得很,陆柒柒伸手拦了一下,指尖被磨得发疼,她盯着犁头的缺口 —— 那是去年耕地时,陆大宝不小心撞在石头上弄的,突然想起前世在医院修板凳的铁锯,也是这样带着缺口,总锯不直木头,她愣了两秒才回神,拦住陆大宝:“这犁是我家的,你不能抬走。”
陆大宝把犁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什么你家的!这犁是我爹留下的,本来就该归我!你家凭什么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隔壁的李婶探出头看。
陆柒柒指了指犁头的缺口:“这犁去年是我爹修的,你撞坏的缺口,还是我爹用铁钉钉好的,你忘了?像医院里修板凳,用钉子钉好一样,现在你说归你,不对。” 她的声音很平静,不像以前那样慌乱,心里却还想着医院的铁锯,指尖好像还能触到锯子的缺口。
陆大宝没想到陆柒柒会记得这么清楚,有点慌,却还嘴硬:“我不管!反正这犁是我家的,我就要抬走!” 他本来要抢犁,突然看见陆老实从屋里出来,话头一下子拐了:“老实哥,你家的麦子啥时候割?我家的麦穗都黄了,就是缺人帮忙,你要是有空,过来搭把手,我管饭,白面馒头管够。”
陆老实刚要开口,陆柒柒就接过话:“我家也忙,爹要修鸡圈,我要去集市摆摊,没空帮你。” 她知道陆大宝是想借帮忙的借口讨犁,不能让爹答应。
陆大宝见讨不到好,脸色沉了下来,突然把犁往地上一摔,喊:“这犁我不要了!摔了也不给你家!” 他力气大,犁柄 “咔嚓” 一声断成了两截,断口处的木茬刺得人眼疼,更巧的是,断成两截的犁柄正好砸在他自己的脚背上。
“哎哟!我的脚!” 陆大宝疼得跳了起来,抱着脚不停骂,“这破犁!真是晦气!”
陆柒柒趁机说:“现在犁柄断了,你没理由要了吧?本来就是我家的犁,你摔断了,还得赔我们新的。” 她的声音很坚定,不像以前那样总被陆大宝欺负,心里想着前世医院的保安大叔 —— 大叔总说 “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她现在终于做到了。
陆老实也皱着眉:“大宝,你这就不对了,这犁本来就是你爹留给我们家的,你怎么能说抢就抢,还摔断了?”
陆大宝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嘴硬:“谁要赔你们!是这犁自己不结实!” 他抱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走了两步还回头骂:“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陆柒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医院里耍横的病友 —— 病友总说 “我不会放过你”,结果转头就忘了。她对着空气说:“王姨,他走了,像病友一样,耍横也没用,犁还是我们家的……”
李秀兰从屋里出来,看着断成两截的犁,叹了口气:“这犁还能用,我让你爹找根新木柄,修修还能耕地。”
陆柒柒点头:“娘,修犁像医院修板凳一样,找根新木柄就好,还能用来耕地……”
李婶从隔壁走过来,笑着说:“柒柒,你刚才真厉害,大宝都被你怼走了!以后他再敢来抢东西,你就喊我,我帮你骂他!”
陆柒柒笑了笑:“谢谢李婶,像王姨帮我一样,有人帮我,我不怕……”
李婶又唠起别的:“你家的番茄该摘了吧?我家的小孙女天天喊着要吃你家的番茄,说比镇上买的甜。”
陆柒柒说:“明天我去摘,给您家送点过去,像王姨给我送瓜子一样,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