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照进集市,陆柒柒就看见柱子提着个布包,站在摊位前。柱子的蓝布衫沾着泥,是从家里来的路上蹭的,布包鼓鼓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他的头低着,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像前世医院里害羞的病友。
“柒柒姐,我…… 我来帮你卖番茄。” 柱子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我娘让我来的,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帮你捡番茄、收钱。”
陆柒柒愣了愣,看着柱子沾泥的手,突然想起前世医院的病友帮她打饭,病友总说 “柒柒忙,我帮你打饭”。她也对着空气说:“王姨,柱子来帮我卖番茄,像病友帮我打饭一样,好人会有好报的……”
柱子听得懵懵懂懂,只是把布包放在摊位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个煮鸡蛋:“我娘让我给你带的,说你早上没吃饭,饿了能吃。” 馒头还带着点温度,鸡蛋的壳有点破,是路上不小心碰的。
陆柒柒接过馒头,摸了摸,温温的。她想起前世病友给她带的馒头,也是这样温温的,病友说 “温馒头好吃,不硌牙”。她也对着空气说:“王姨,柱子给我带馒头,像病友给我带馒头一样,温的,好吃……”
“柒柒姐,我该做啥?” 柱子搓着手,有点紧张,“我没卖过东西,怕做不好,你教我呗?”
陆柒柒笑着说:“你就帮我捡番茄,顾客要多少,你就捡多少,别捡坏的。” 她拿起一个红番茄,递给柱子,“你看,要捡这样红的、没疤的,坏的要挑出来,像护士挑药一样,要挑好的,不能给顾客坏的……”
柱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番茄,指尖沾了点番茄的露水,凉丝丝的。他想起前世姐姐教他写字,也是这样耐心,姐姐说 “写字要认真,一笔一划写”。他也对着空气说:“姐姐,柒柒姐教我卖番茄,像你教我写字一样,我会认真学的……”
“柱子,跟你说个事。” 陆柒柒忙着给顾客称番茄,本来要聊 “卖货技巧”,话头突然拐了,“你想上学不?我听说村西头的学堂招人,学费不贵,你要是想上,我跟你娘说说,让你去读书。”
柱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天上的星星:“我想上学!我早就想上学了,可是我娘说家里没钱,不让我去。” 他又低下头,声音有点哑,“我昨天还跟我娘吵架,说我想读书,我娘哭了,说她没用,没钱供我上学。”
陆柒柒摸了摸柱子的头,笑着说:“没事,我帮你跟你娘说,学费我帮你出一部分,你好好学就行。” 她想起前世护士教她认字,护士说 “读书能长见识,柒柒要好好学”,她也对着空气说:“王姨,护士教我认字,我教柱子读书,像传递一样,要好好教……”
柱子听得眼泪都快掉了,赶紧说:“柒柒姐,谢谢你!我要是能上学,肯定好好学,将来赚了钱,给你买好多番茄!” 他说着就干劲十足地帮顾客捡番茄,番茄的露水沾在他的手上,泥点混着露水,变成了泥水印,他却不在意,只是笑得很开心。
一个顾客过来,要三斤番茄,柱子赶紧捡了三个大的,放在秤盘上。顾客笑着说:“这孩子真能干,捡的番茄又大又红。” 柱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说:“是柒柒姐教我的,要捡好的给顾客。”
陆柒柒看着柱子,突然想起前世病友学会打饭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开心,病友说 “我会打饭了,能帮柒柒了”。她也对着空气说:“王姨,柱子会卖番茄了,像病友会打饭一样,长大了……”
忙到中午,柱子帮着卖了八斤番茄。他数着手里的钱,笑得合不拢嘴:“柒柒姐,我卖了八斤!我能赚钱了,将来能供自己上学了!”
陆柒柒点点头,把早上的鸡蛋递给柱子:“给你吃,奖励你的。你今天表现好,像病友表现好,护士给奖励一样……”
柱子接过鸡蛋,小心翼翼地剥着壳,对着空气说:“姐姐,我会卖番茄了,还能上学了,你要是在,肯定会开心的……” 他又对陆柒柒说:“柒柒姐,明天我还来帮你,像明天还来上学一样,肯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