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床边：“林姨，您先别急，让我看看。”
她放下行李，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手指轻轻搭在周大伯手腕上。
沈慕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才严肃道：“林姨，这段时间周大伯是不是没用我开的药方？”
林红英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每天都喝啊，药都是我亲自熬的，一天都没断过！就……今天没顾得上熬药。”
实际上是老周找的医生，看了检查结果之后，说人已经没救了，再吃药也是受罪，所以他们才停了药。
沈慕言摇摇头：“不对。林姨，根据脉象来看，大伯这些日子都没用药。”
“什么？！”林红英和周雅同时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林红英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猛地看向病床上的周大伯，声音发颤：“大哥……每天端给你的药，你都喝了吧？”
周大伯一直闭着眼睛，此刻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才缓缓睁开，浑浊的眼里满是疲惫和愧疚。
他避开弟媳和侄女的目光，嘴唇哆嗦了半天：“别折腾了，我一条烂命……不值得……”
“为什么啊！大伯！”周雅第一个哭喊出来：“我们都在努力，你自己怎么能放弃呢！”
林红英也如遭雷击：“大哥！你糊涂啊！你这样……你让宏远怎么办啊！”
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些日子大哥都没有喝药，就因为没喝药才导致器官衰竭，身体越来越差。
周宏远把这个哥哥看得有多重要，她这个做妻子的都看在眼里，昨天大哥吐血以后，他到现在都没合眼。
要不然局里有重要的事把人叫走了，他指定还在病床前守着。
周大伯声音嘶哑无力：“好了……又怎么样……我这身子……早就烂透了……”
病房里一时间气氛低迷。
沈慕言皱了皱眉，小声对林红英道：“林姨，借一步说话。”
林红英几乎是被沈慕言半扶着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
“林姨。”沈慕言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大伯这是心病，我觉得还是让周叔回来跟他聊聊。”
林红英猛地反应过来，像是找到了方向：“对对对！得把你周叔喊回来才行。”
“慕言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林红英留下一句话，就着急忙慌的往护士站跑。
沈慕言站在病房外，能听到里面周雅压抑的哭声。
她叹了口气，对现在的情况也很无奈，本来毒能解，只可惜病人不配合。
这种情况，就算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啊！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沈慕言抬头，看见周宏远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慕言？你回来了？我大哥他……还有治吗？”周宏远看到沈慕言，像是看到了救星。
“周叔，您先别急，能不能治我得看看今天的检查结果。”沈慕言先安抚了一句，然后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周大伯配合才行。”
周宏远不停点头：“对对对，我去说他！老糊涂了真是！”
沈慕言点头看向林红英：“那林姨把检查结果拿给我，我去别处看。”
周宏远拍拍她的肩膀再次道谢，推开病房门，满脸疲惫地走进去。
林红英跟进去，把自家闺女拉出来，她知道这种时候，兄弟之间需要独处的空间。
“慕言，去我办公室吧。”
“好的林姨。”沈慕言拿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她离开。
“雅雅回去吧，有我和你爸在呢，你安心上班！”林红英拍了拍女儿，让她回去。
沈慕言跟着林红英走进办公室，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走廊的喧嚣。
林红英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份厚厚的病历袋，递给沈慕言。
“慕言，你看看，这是大哥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我们医院的几位老专家，内科的刘主任，甚至从市里请来的专家都会诊过了，看法都……都很一致。”
她深吸了一口气：“都说毒性太深，已经引起了多器官的功能衰竭，尤其是肝脏和肾脏……”
作为县医院的一名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数据。
沈慕言沉默地接过那些报告，一页一页看过去。
她眉头越蹙越紧，情况确实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周大伯整个身体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所有结果都看过之后，沈慕言放下了最后一张报告单：“林姨，如果有药的话，也不是不能治。”
林红英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收缩。
好一会，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又颤抖：“慕言，真能治？这些指标……你再看清楚……”
“指标是很差，情况也确实非常危险。”沈慕言语气依旧冷静，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但如果能拿到特效药，再配合上针灸和药浴，也不是不能治。”
她拿起笔，在其中几张报告单上圈点了几下：“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器官的主体结构还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坏死。”
林红英听着她的分析，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你周叔听见这个消息，指定得高兴坏了！。”
“我还是那句话，林姨，你们得先做好周大伯的思想工作，尽早开始治疗，他身体经不住折腾了！”
沈慕言觉得接下来如果周大伯不配合，那事情会很难办！
“对，我知道，我一定和你周叔好好说，你放心，怎么治都听你的！”林红英眼里都是感激：“慕言，林姨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林姨，不用这么客气。”沈慕言笑着摇头，没放在心上。
治病救人她也能拿积分，如果把周大伯治好了，她肯定能拿不少积分。
这么想着，沈慕言突然想到自己很久没看积分面板了，也没看看这些天自己得了多少积分。
她给霍景行做的那些药和在槐花大队留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给人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