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纽约长岛,李长安的庄园。
陆曼芸正坐在阳光房的躺椅上,享受着春日温暖的阳光,手里拿着一本关于育婴知识的书籍,虽然有私人医生和佣人全天候照顾,但也是大龄产妇了。
怀孕后,她减少了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园里静养,虽然安逸,但有时也难免觉得有些闷。
这时,女佣拿着无线电话走了过来:“夫人,您的电话,是杰西卡·杜邦夫人。”
陆曼芸有些意外,接过电话:“杰西卡?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杰西卡热情而关切的声音:“曼芸,是我。听说你最近在家休养,一切都好吗?”
陆曼芸心里一暖,微笑道:“谢谢关心,杰西卡。我一切都好,就是待在家里有些无聊。”
“正巧,”杰西卡顺势说道,“我今天正好要来纽约处理点小事,想着很久没见你了,特别惦记。如果你不觉得打扰,我想过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就当是给你解闷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陆曼芸正觉得有些闷,有相熟的朋友来访自然是欢迎的。
而且杰西卡出身梅隆家族,嫁入杜邦家,其老公卡尔和李长安也很熟。
“当然可以!那明天下午2点,在美容院见!”
“好的。”杰西卡放下电话。
第二天下午两点,“云裳”沙龙那间专为贵宾预留的、静谧而充满东方雅致的套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放松的精油芳香,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古典乐。
杰西卡先到一步,刚换好浴袍,就见陆曼芸在经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杰西卡立刻起身,亲切地迎上去握住陆曼芸的手,目光敏锐而关切地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曼芸,有些日子没见,你看起来……”她略微停顿,带着善意的探询,“气色很好,不过,是不是比之前清减了些?身体一切都好吗?”
陆曼芸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了下尚未显怀的小腹,带着一丝羞涩与幸福回应道:“谢谢你,杰西卡。我一切都好,其实是……我怀孕了,所以最近比较少出来走动。”
“真的吗?哦,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杰西卡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真诚地拥抱了陆曼芸一下,“恭喜你,曼芸!也请一定代我恭喜肖恩先生!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两人在舒适的美容床上躺下,专业的技师开始为她们进行护理。杰西卡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孕期经验。
“说起来,我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各种小心翼翼,”杰西卡闭着眼,声音带着回忆的暖意,“那时候卡尔紧张得不得了,恨不得我整天躺在床上。口味也变得稀奇古怪,突然就特别想吃一种只有费城一家老店才卖的冰淇淋,可怜卡尔大冬天的晚上开车绕了半个城才买到……”
陆曼芸被逗笑了,也放松下来,分享着自己近期的感受:“我倒是还好,就是有时候容易疲倦,而且……好像比以前更惦记家里,希望长安能多点时间待在家里。”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是自然的,”杰西卡理解地点点头,“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希望丈夫能在身边的。不过肖恩先生身份特殊,事务繁忙,难免有时会顾不过来。说起来,”
她话锋非常自然地一转,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威廉不是和肖恩先生交情很好吗?他应该常来拜访吧?有这些老朋友在身边说说笑笑,也能让肖恩先生放松些,间接也是陪你解闷了。”
陆曼芸并未多想,顺着话答道:“威廉吗?他倒是很关心长安。昨天好像来过家里一趟,和长安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她语气平常,显然对此已习以为常,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他们男人谈的事情,我向来不太过问的。”
杰西卡得到了想确认的信息——威廉确实在李长安回来后第一时间就上门了——便立刻收住了话头,不再深入。
她笑着拍了拍陆曼芸的手背:“男人嘛,总是有他们自己的话题。我们享受我们的清静就好。对了,我听说了一种对孕期非常有益的按摩手法,下次让技师也给你试试……”
话题就这样轻巧地滑开,重新回到了育儿、保养和轻松的闲谈上。
杰西卡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关心,也探听到了想要的消息,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着痕迹。而陆曼芸也只当是一次与朋友愉快的午后小聚,并未察觉到任何弦外之音。
就在陆曼芸与杰西卡在“云裳”沙龙的静谧套间里享受着护理与闲谈时,纽约曼哈顿中城,“青鸾资本”创始人办公室里,正进行着另一场截然不同的会面。
李长安站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目光落在桌面上摊开的一份最新财报上。
办公室的门被轻声敲响,秘书带着奥多夫走了进来。
奥多夫此刻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手中捧着一个外观朴实无华但质地坚固的金属手提箱。
“先生,”奥多夫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紧绷,“我们成功了。”
李长安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个箱子。“辛苦了,奥多夫。这一趟还顺利吗?”
“过程相当激烈,但结果令人振奋。”
奥多夫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提箱放在办公桌空着的一角。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从中部抽出一个隐蔽的金属拨杆,解除了一道物理卡扣,然后才转向箱子正面。
那里并非现代的数字键盘,而是一个**老式的机械转盘密码锁。
锁具本身由黄铜制成,边缘已有磨损的痕迹,显示出岁月的沉淀。
锁盘周围刻印着细密的数字刻度,从0到99。奥多夫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食指轻轻搭在略有磨砂感的锁盘边缘,开始极其熟练地旋转起来。
他的动作沉稳而富有节奏:先逆时针旋转了三圈,精准地停留在第一个密码数字上;接着改为顺时针方向旋转两圈,对准了第二个密码;最后再次逆时针旋转一圈,稳稳地停在第三个密码刻度上。
伴随着锁芯内部传来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咔嗒”声,他随即按下锁盘下方的扳手,箱盖的 primary 锁舌这才收回。
但这还未结束。
奥多夫又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把造型古典、带着锯齿的传统叶片钥匙, 将其插入密码锁旁的一个独立钥孔,轻轻转动了九十度。伴随着更沉重的一声金属咬合音,箱盖的辅助锁定的确被打开,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掀开了箱盖。
箱内是厚厚的黑色天鹅绒内衬,而在那深邃的黑色之上,静静躺着一颗硕大无比、呈现出纯粹无色的钻石原石。
它未经雕琢,表面带着天然的晶面和解理纹路,在办公室顶灯的照射下,内部仿佛凝结了万古冰晶,折射出锐利而纯粹的光芒,以一种原始而磅礴的美,瞬间攫住了所有的视线。
“这就是那颗巨大原石吗?”李长安走近几步,目光专注地审视着这枚大自然耗费亿万年时光孕育的奇迹。
“是的,先生。”奥多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极其轻柔地将原石取出,放在一块铺垫在桌面的特制黑色绒布上。
“重426.5克拉,d色,type IIa型,内部纯净度极高,是近十年来市场上出现过最顶级的白钻原石之一。我们是从矿主老范尼凯特手里直接买下的。戴比尔斯、蒂芙尼、卡地亚都派了人,竞价非常疯狂,但最终,我们以四百九十万英镑的价格,力压所有对手,成功拿下。”
说到价格的时候,奥多夫望向李长安,心里有些忐忑,最开始他的预估价格可是300万英镑,现在高出这么多,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生气。
李长安微微颔首。
不要小看490万英镑,此时换算成美金差不多要1400万,已经溢价不少,也难怪其他人放弃。
也就是李长安让奥多夫不计成本才能出到这么高的价格。
他伸出手指,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在原石上方缓缓移动,仿佛在感受其蕴含的冰冷与坚硬。
“做得很好。”他简短地评价道,语气中带着明确的认可。
奥多夫放下心来,趁热打铁地说道:“先生,如此非凡的瑰宝,理应拥有一个配得上它、也彰显其未来主人气度的名字。我们…我们是否应该为它命名?”
他小心翼翼地建议,带着几分期待看向李长安,毕竟这种极品宝石,肯定能流传千年,到时候给其取名的人也有面子。
李长安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颗璀璨夺目的原石上,它纯净无瑕,光芒内敛却又仿佛能穿透一切。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
“就叫它‘冰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