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完,瑶瑶从林默腿上滑下来,蹦蹦跳跳地去拿自己的小书包。
“爸爸,”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今天你送我去幼儿园吗?”
林默弯腰摸摸她的头:“送。爸爸好久没送瑶瑶上学了。”
“太好啦!”瑶瑶高兴地转了个圈,又扑到清雅腿边,“妈妈也去!”
“去,妈妈也去。”清雅温柔地笑。
“小妈也去!”瑶瑶不忘了清璇。
清璇从厨房探出头:“那必须的!咱们全家出动,让幼儿园的小朋友看看,瑶瑶的爸爸妈妈小妈多帅多漂亮!”
瑶瑶咯咯笑,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林默看着女儿雀跃的背影,心里软成一片。
二十分钟后,一家四口出门。
清璇坐了副驾驶,系安全带时还回头冲瑶瑶做了个鬼脸。清雅带着瑶瑶坐后座,细心地给女儿整理衣领。林默发动车子,白色的宝马缓缓驶出小区。
早晨的燕京车流已经起来了,但还没到高峰。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瑶瑶趴在车窗边,小手指着外面的车:“爸爸看,大卡车!”
“那是洒水车。”林默纠正。
“洒水车!”瑶瑶学了一遍,发音奶声奶气的。
清璇打开车载音响,放了首轻快的儿歌。瑶瑶跟着哼,虽然调子跑得没边,但唱得很开心。清雅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一幅画。
幼儿园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林默停好车,瑶瑶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下车了。
“慢点慢点。”清雅牵着她的手。
瑶瑶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小妈,蹦蹦跳跳地往幼儿园门口走。林默跟在后面,看着这三个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送到班级门口,瑶瑶回头冲他们挥手:“爸爸再见!妈妈再见!小妈再见!”
“下午来接你。”林默蹲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瑶瑶也回亲他一下,然后被老师领着进了教室。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女儿的小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走吧,”清璇挽住林默的胳膊,“接下来去哪儿?”
林默想了想:“去菜场。晚上我下厨。”
“真的?”清璇眼睛亮了,“林大书记亲自下厨?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
清雅也笑了:“你会做什么?”
“炒几个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林默说,“以前在工地的时候,偶尔也自己做饭。”
菜场离幼儿园不远,是片老城区的早市。这个时间点正热闹,卖菜的、买菜的、讨价还价的,人声嘈杂,烟火气十足。
林默推了个小推车,清璇和清雅一左一右跟着。清璇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摸摸西红柿,一会儿问问黄瓜价。清雅则安静些,但也会挑拣蔬菜,看看新不新鲜。
“这个虾不错,”林默停在海鲜摊前,“瑶瑶爱吃虾仁炒蛋。”
“买点。”清雅说。
摊主是个中年大妈,看见他们仨,眼睛转了转:“一家三口啊?真般配。”
清璇噗嗤笑了:“大妈,我们是姐妹。”
“哦哦,姐妹好啊!”大妈手脚麻利地称虾,“这虾今天刚到的,新鲜着呢。”
买了虾,又买了排骨、青菜、豆腐,还有瑶瑶爱吃的草莓。小推车很快装满了。林默推着车,清璇和清雅手里也拎了些轻的。
“差不多了吧?”清璇看了看,“再买就吃不完了。”
“嗯,回家。”林默付了钱。
走出菜场时已经快十点了。阳光更烈了些,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三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上车回家。
到家后,林默把菜拎进厨房,开始准备。清雅要来帮忙,被他按住了:“今天我来,你们歇着。”
“那我给你打下手总行吧?”清雅坚持。
最后清雅留下来帮忙洗菜切菜,清璇被派去收拾客厅——她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擅长,让她洗菜可能会把厨房淹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面条,下午林默要去见苏父。清雅和清璇下午去接瑶瑶,顺便带她在外面玩一会儿。
“爸说三点在家等你。”清雅帮林默整理衬衫领子,“别紧张,他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我知道。”
林默到苏家老宅,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浇花。
“叔叔。”林默叫了一声。
苏父放下水壶,回头看他:“来了?进屋坐。”
两人进了客厅。房子是老式装修,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全家福,有清雅清璇小时候的,也有瑶瑶的。
“宝山的事,我听说了。”苏父开门见山,给林默倒了杯茶,“是个好机会,但也难。”
林默双手接过茶杯:“我知道。”
“你在龙建干得不错,但地方工作不一样。”苏父在他对面坐下,“企业讲效益,地方讲平衡。宝山现在的问题,不是一两个项目能解决的。”
他说起了宝山的情况——老工业区转型的阵痛,下岗职工的安置,环境污染治理,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苏父虽然退休多年,但消息依然灵通,分析得很透彻。
林默认真听着,偶尔问一两句。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在给他上课。
“程江东把你调过去,有他的考量。”苏父说,“但你也别全指望他。地方工作,最终还得靠自己。”
“我明白。”
“清雅和清璇那边,”苏父顿了顿,“你多上点心。她们俩不容易。”
这话说得含蓄,但林默听懂了。他点点头:“我会的。”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临走时,苏父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有什么难处,随时跟我说。”
“谢谢爸。”
从苏父家出来,已经快四点了。林默开车回家,路上接到清璇的电话:“我们接到瑶瑶啦!现在在游乐场,你要不要来?”
“不了,我回去做饭。”
“那行,我们玩一会儿就回。”
挂断电话,林默直接回了家。厨房里的菜已经洗好切好,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清雅做事一向细致。
他开始炒菜。虾仁滑蛋,糖醋排骨,清炒时蔬,麻婆豆腐——都是家常菜,但瑶瑶爱吃。油烟机嗡嗡响着,锅里滋啦作响,烟火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快六点时,门外传来钥匙声和瑶瑶的笑声。
“我回来啦!”瑶瑶冲进来,小脸跑得红扑扑的。
清璇跟在后面,手里拎着瑶瑶的小书包。清雅走在最后,手里还拿着瑶瑶脱下来的外套。
“好香啊!”清璇吸了吸鼻子,“林大厨可以啊!”
林默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洗手吃饭。”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瑶瑶坐在儿童椅上,眼睛盯着桌上的菜:“爸爸做的?”
“嗯,爸爸做的。”林默给她夹了块虾仁,“尝尝好不好吃。”
瑶瑶张嘴吃了,嚼了几下,用力点头:“好吃!”
清雅也尝了一口,微笑:“确实不错。”
清璇已经扒了好几口饭,含糊不清地说:“可以可以,以后做饭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晚饭吃得很热闹。瑶瑶不停地说着幼儿园的事,清璇逗她,清雅偶尔补充两句。林默安静地听着,给这个夹菜,给那个盛汤。
窗外,天色渐暗。屋里灯光温暖,饭菜飘香,笑声不断。
这是家的味道。
林默看着桌边的三个女人,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都暂时消失了。
饭后,清璇主动洗碗,清雅陪瑶瑶洗澡。林默收拾完餐桌,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