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扬州小西湖畔柳丝垂碧,碧波如镜。
文君一袭粉裙立于画舫船头,指尖轻拨琵琶弦,泠泠乐声随春风四散。
她身侧的文慧穿着一身鹅黄衫子(哈哈,这衣服跟随张开心),正好奇地指着岸边的芍药花,与身旁穿绿衣的青禾说笑。
文婵则斜倚在船舷,紫裙下摆随风微动,手中长鞭绕着指尖转了个圈,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阿紫亦步亦趋地跟在文慧身后,时不时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髻。
画舫刚靠岸,月时忠便从后面赶了上来,他身着锦袍,手里捧着一把精致的团扇,
快步走到文君面前:“文君姑娘,这小西湖的风有些凉,
我这扇子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做的,你若觉得冷,便用它挡一挡。”
说着便要将扇子递过去。
文君头也未抬,只是淡淡道:“多谢月公子好意,我不冷。”
语气疏离,不带半分波澜。
文婵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文君身前,
撇了撇嘴:“月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家小姐的琵琶声比你的檀香扇管用多了,
吹着风听着曲,正舒服呢。”
月时忠脸上一僵,身旁的书童月度连忙打圆场:“婵姑娘说笑了,我家公子也是一片好意。
对了,前面有个‘望湖亭’,视野极好,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
众人顺着月度指的方向走去,青禾忽然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竹笛,
笑道:“这里景色这么好,我来吹支曲子助兴如何?”
不等众人回应,她便将竹笛凑到唇边,
一曲《春江花月夜》缓缓流出,笛声悠扬婉转,引得岸边不少游人驻足倾听。
文慧听得入了迷,待笛声落下,才拉着青禾的手道:“青禾姐姐吹得真好!
要是张开心在这儿,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心里暗忖,小六哥哥不在,自己可不能让文君姐姐受委屈,
尤其是二哥月时忠,总像块牛皮糖似的粘着文君姐姐,实在太过分了。
正说着,月时忠又凑到文君身边,递上一块精致的糕点:“文君姑娘,
这是扬风楼的招牌点心‘桂花糕’,你尝尝?”
文君依旧没有接,只是看向远处的湖心岛:“多谢,我不饿。
后天便是琵琶大赛决赛,我想再熟悉一下曲子。”
文婵翻了个白眼,拉着文君就走:“小姐,咱们去那边的水榭练琴吧,省得有些人总在这儿碍眼。”
月时忠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有些难看,月度连忙安慰道:“公子别急,好事多磨嘛,
文君姑娘只是性子冷淡了些,慢慢总会被公子的诚意打动的。”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前方传来。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锦衣公子走了过来,那公子约莫二十岁年纪,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倨傲。
他身旁跟着两位女子,一位穿红裙,容貌娇美,另一位穿蓝裙,看起来像是她的丫鬟。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随从,个个身材高大,腰间佩刀,气势不凡。
这群人径直走到望湖亭前,红裙女子娇声道:“公子,这亭子不错,我们就在这儿歇息吧。”
锦衣公子点点头,正要落座,却见月时忠已经坐在亭内的石凳上,
便皱眉道:“喂,这亭子我们占了,你们换个地方去。”
月时忠本就因文君的冷淡心情不佳,
闻言顿时怒道:“这亭子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让我们走?”
锦衣公子没想到有人敢反驳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就凭我是徐公子!
在这扬州城里,还没人敢跟我抢地方。”
“徐公子?没听过。”月时忠站起身,不甘示弱地迎上去,
“我看你是仗着人多欺负人!”
双方随从见状,纷纷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陈枫一直站在不远处留意着动静,见状立刻快步上前,
拉住月时忠的胳膊劝道:“月公子,息怒,息怒。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换个地方就是了。”
月时忠甩开陈枫的手:“陈枫,你别拦我!
他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要是忍了,以后还怎么在扬州立足?”
那徐公子冷笑一声:“怎么?想打架?
我这些随从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随从立刻往前逼近了两步。
文婵也将长鞭握在手中,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些随从:“想动手?
先问问我手里的鞭子答不答应!”
青禾也将竹笛横在身前,虽然她的竹笛主要是用来吹奏的,但必要时也能当作武器。
文慧和阿紫则退到文君身旁,文慧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心里暗暗着急:这要是打起来,不仅会伤到别人,说不定还会影响文君姐姐后天的比赛,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文君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几分:“月公子,不要把事情闹太大。
后天还要琵琶大赛的决赛,我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分心。”
月时忠愣了一下,看着文君清冷的眼神,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他知道文君说的是实话,后天的比赛对她至关重要,自己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她的大事。
陈枫也连忙趁热打铁:“公子,文君姑娘说得对。
咱们是来游玩的,不是来惹事的。
不如我们去前面的‘曲院风荷’看看,那里的荷花也开得正好。”
月时忠咬了咬牙,瞪了徐公子一眼,不甘心地说道:“今天看在文君姑娘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说罢,他转身对众人道:“我们走!”
徐公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声:“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地方。”
红裙女子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劝道:“公子别生气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咱们还是赶紧坐下歇息吧,我都累了。”
徐公子点点头,不再理会月时忠等人,带着随从走进了望湖亭。
另一边,众人走远后,文婵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月公子啊?
那个什么徐公子也太嚣张了!”
文君擦拭着琵琶,淡淡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后天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