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高速公路,毫无悬念地沦陷在节日的“常规性瘫痪”中。
长长的车流如同一条望不到头的钢铁长龙,缓慢地在冬日的高速上蠕动。
原本漫长枯燥的路途,因为恋人的陪伴,似乎连塞车也变得可以忍受,甚至染上了几分甜蜜的色彩。
偶尔赵云笙烟瘾上来,也只是习惯性地将香烟咬在齿间,忍耐着没有点燃。
每当车流彻底停滞时,赵云笙便极其自然地伸手,拉过李言之放在腿上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那掌心传来的温热和不容置疑的力道,让李言之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阵狂跳,甚至比昨夜翻云覆雨时更令他紧张悸动。
这人……绝对是深谙此道的撩拨高手!
李言之感觉耳根发烫,掩饰性地转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
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山色青翠,在冬日薄阳下显得格外宁静。
心情,竟也在这塞车途中变得明媚起来。
赵云笙目视前方拥堵的车流,沉吟片刻,开口道:“等会儿见了我同学,我们要适当保持点距离。”
他侧头看了李言之一眼,“可以亲近,但不能亲密。来的基本都是老家附近的老同学,人多嘴杂。要是让他们看出什么,估计这传闻捂也捂不住,很快就会传回老家……”
李言之闻言笑了,笑容坦荡而清澈,带着全然的信赖,像初融的雪水映着阳光:“知道了。对我来说,”他顿了顿,目光专注地落在赵云笙的侧脸上,语气认真得近乎虔诚,“只有你的认可,和你家人的认可,是真正重要的。至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
他轻轻摇头,带着一种超然的洒脱,“我无所谓。”
赵云笙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白皙腕间那只折射着冷冽光芒的白金镶钻手镯——想起自己挑选它时的心情,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是我见过……戴手镯最好看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将来遇到更特别的,再给你买。”
李言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我也给你买!”
赵云笙无奈地勾起唇角,目光投向窗外纹丝不动的车流,属于商人的务实思维自然地流淌出来:“我喜欢的?”他轻笑一声,带着洞察世事的了然,“自然是企业永续经营,基业长青。”
他顿了顿,引用了更深刻的名言,“达尔文曾经说过,能够生存下来的物种,不是最强壮的,也不是最聪明的,而是最能适应变化的。对企业而言,更是如此。”
李言之自然地接过话头,仿佛早已深思熟虑,声音清晰而流畅:“盛世目前的利润率在行业里不算顶尖,但优势在于财务结构极其稳健。现金流是企业的命脉,回款一旦迟滞,再高的利润也只是纸面富贵。目前为止,盛世并没有依赖高风险的债务融资,这份克制在当下环境里尤为难得。”
赵云笙突然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牢牢锁住李言之:“连我公司的财务结构都摸得这么透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喜欢”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李言之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被点破的红晕,但目光却异常坚定,毫无闪躲:“或许喜欢你的人不少,”他直视着赵云笙深邃的眼眸,声音清晰而有力,“但绝对没有人……会比我更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殚精竭虑为你的未来铺路。”
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甚至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所以,赵云笙,既然你说了要试试,就请把目光收回来,只看着我。”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字字敲在对方心上,“别三心二意。”
李言之敏锐地捕捉到,赵云笙今天的心情似乎蒙着一层阴翳。
从早晨开始就似乎有心事萦绕,此刻更是咬着那支未点燃的香烟,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赵云笙深深地凝视着他,看了很久很久。那双清澈的、盛满了自己倒影的眼睛,仿佛有某种魔力,能涤荡他心头的阴霾。
他忽然倾身过来,一手扶住李言之的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清晨的轻吻,带着一丝急切和确认的意味。
舌尖温柔地撬开齿关,带着烟草的微涩气息,轻柔而缠绵地扫过口腔内壁,带着安抚,也带着索求。
李言之被吻得措手不及,身体瞬间绷紧,熟悉的燥热感立刻从下腹升腾而起。
一吻结束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赵云笙额头抵着李言之的额头,鼻尖相触,气息交融。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近乎恳求的脆弱,轻轻拂过李言之被吻得湿润的唇瓣:
“李言之……”他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今晚……也别走。再陪我一晚。”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汲取勇气,补充道,带着一种深藏的依恋,“就只是……待在我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
他的气息拂在李言之的皮肤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热度:“我最快……初五就回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