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尸王由上千具尸体拼接而成的身躯，在沼泽墨绿色的毒水中缓缓升起。
它的每一条肢体都在蠕动，腐烂的皮肉间探出白骨，白骨上爬满了细小的蛆虫。蛆虫相互吞噬，爆出黄绿色的脓液，脓液滴落在水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那颗巨大的骷髅头眼眶中，绿色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出沼泽深处更古老的景象——无数沉眠的尸体在淤泥下翻了个身，睁开了空洞的眼窝。
“小子，”万尸王的声音如同千万个喉咙同时发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你杀了我那么多收藏品……就用你自己来填补吧。”
林枫站在水面，衣袍无风自动。
他身后的三姐跪伏着，九妹则好奇地歪着头，看着这个由尸体组成的怪物。
“你的尸体大道，”林枫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比我想象的要……恶心。”
万尸王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中有婴儿的啼哭、妇人的呜咽、老人的咳嗽、壮汉的嘶吼。
“恶心？这世间最美的就是尸体！”
它抬起一条由十七具尸体拼接而成的手臂，手臂末端是一只巨大的人手，手心长着一张女人的嘴，嘴里吐着黑气。
“新鲜的尸体会腐烂，腐烂的尸体会生蛆，蛆会化蝶，蝶会产卵，卵会孵化……”
“这就是轮回，这就是美！”
话音未落，那只手猛地张开，掌心女人嘴中喷出漫天黑气。
黑气在空中化作无数只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上印着人脸，每一张脸都在哭嚎。
蝴蝶群扑向林枫，翅膀扇动间洒下黑色的粉末。
粉末落在水面上，水面立刻沸腾，冒出腥臭的泡沫。
落在远处的尸体上，尸体迅速融化，化作一滩黑水。
这是“腐尸蝶”，万尸王用千年腐尸的怨气炼制而成，每一只蝴蝶都带着足以让超圣神魂溃散的诅咒。
林枫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根灰黑色的丝线——那是融合了深渊蛛母本源后的新力量。
“既然你喜欢蝶……”
他轻声说，屈指一弹。
丝线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眨眼间，化作亿万根丝线。
每一根丝线都精准地缠住一只腐尸蝶，然后——
收紧。
“噗噗噗……”
蝴蝶被丝线勒成两半，炸开成黑色的脓水。
脓水汇聚，在空中形成一条黑色的河流，河流倒卷，反向冲向万尸王。
“哼！”
万尸王冷哼，骷髅头眼眶中的绿色火焰猛然暴涨。
火焰中飞出一个个人影——那是它吞噬的强者残魂，此刻被它唤醒，成为护卫。
人影挡在黑色河流前，各施神通，想要拦住这条由自己怨念组成的河流。
但河流中突然探出无数只黑色的手，抓住那些人影，将他们拖入河中。
人影在河中挣扎、惨叫、最终融化，成为河流的一部分。
“你……你在用我的力量攻击我？！”
万尸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不止。”
林枫摇头。
“我还在用你的力量……强化自己。”
说着，他张开嘴，对着那条黑色河流，一吸。
河流化作一道黑光，飞入他口中。
咕咚——
吞下。
林枫闭目三息，再睁眼时，眼中灰黑色的光芒更加浓郁，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的气息，又涨了一分。
万尸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小子，不仅能吞噬他人的大道，还能在战斗中即时消化，化为己用！
这样打下去，只会越打越强！
“不能再拖了……”
万尸王低声自语，骷髅头猛地张开巨口。
口中没有舌头，只有一团旋转的绿色漩涡。
漩涡中，浮现出九具颜色各异的棺材。
棺材由不同的材料制成——有白玉、有黑铁、有青铜、有紫檀、有黄金……
每具棺材表面都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在蠕动，像活物。
“九尸葬天棺，开！”
万尸王厉喝，九具棺材同时炸开。
棺材中飞出九具尸体。
第一具是个穿着龙袍的帝王，头戴帝冕，手持玉玺。但它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
第二具是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手中握着禅杖，但胸口破了个大洞，洞中爬满蛆虫。
第三具是个穿着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但双眼被挖，眼眶中塞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第四具是个赤裸的美人，皮肤白皙如雪，但肚皮裂开，内脏流了一地。
第五具是个孩童，七八岁模样，天真可爱，但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舌头伸得老长。
第六具是个孕妇，肚子高高隆起，但肚皮透明，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长着三只眼睛的胎儿。
第七具是个将军，身穿铠甲，手持长枪，但铠甲下是空的，只有一副白骨。
第八具是个书生，手持书卷，温文尔雅，但脑袋被劈成两半，脑浆外流。
第九具……是个婴儿，刚出生的样子，脐带还连着，但全身青紫，已经死了很久。
九具尸体，九种死法，九种怨念。
它们悬浮在半空，齐齐转头，看向林枫。
然后，同时开口，声音重叠:
“入棺……安息……”
话音落下，九具尸体同时扑向林枫。
帝王玉玺砸下，玉玺上刻着“镇国”二字，此刻却散发着浓郁的尸气，能镇压一切生灵。
和尚禅杖横扫，禅杖顶端的人头骨张嘴嘶吼，发出震魂佛音，能震碎神魂。
老者双眼中的眼球转动，射出两道血光，血光所过之处，空间被腐蚀。
美人肚皮裂口中飞出无数条肠子，肠子如鞭，抽向林枫。
孩童脖子上的勒痕突然收紧，他的舌头伸长，如毒蛇般刺来。
孕妇肚皮中的胎儿睁开三只眼睛，眼中射出三道黑光，黑光中蕴含着最恶毒的诅咒。
将军白骨手臂挥舞，长枪刺出，枪尖上挂着九颗人头，人头齐声哭嚎。
书生手中的书卷展开，书页上写满了血字，血字飞出，化作一道道血咒。
婴儿脐带猛地绷直，脐带末端探出一只小手，小手抓向林枫的心脏。
九尸齐攻，威力足以毁灭一方大世界。
就算是创世后期强者，面对这等攻势，也要暂避锋芒。
但林枫……没有躲。
他只是抬起了双手。
左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银色的光——蛛丝大道本源。
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暗红色的光——深渊蛛母本源。
两团光缓缓融合，化作一根……
灰黑色的丝线。
这根丝线，比之前的任何一根都要细，都要长，都要……恐怖。
“既然你们想让我入棺……”
林枫轻声说，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猛地分开。
“那我就……”
“送你们入土！”
话音落下，灰黑色丝线炸开。
炸成亿万根细如牛毛的针。
每一根针，都精准地刺向九具尸体的……眉心。
“噗噗噗……”
针入眉心，九具尸体同时僵住。
然后，它们的身体开始……反向生长。
帝王腐烂的半边脸开始愈合，但愈合的不是皮肉，是密密麻麻的蛆虫。
蛆虫从皮肤下钻出，爬满了整张脸。
和尚胸口的洞中，爬出的不是蛆虫，是一只只黑色的蜘蛛。
蜘蛛吐丝，将他的内脏重新“缝合”，但缝出来的不是人形，是蛛网的形状。
老者眼眶中的两颗眼球突然炸开，炸出的不是血，是两根黑色的丝线。
丝线刺入他的大脑，开始编织，将他的脑浆织成一张……网。
美人肚皮裂口中飞出的肠子，突然打了个结，然后开始自我缠绕，将她整个人捆成了一个肉粽。
孩童伸长的舌头突然分叉，分成九条，每条都反向刺入他自己的喉咙、眼睛、耳朵……
孕妇肚皮中的胎儿，三只眼睛同时流泪，泪是黑色的，滴在肚皮上，将肚皮腐蚀出一个个洞。
将军白骨手臂上的九颗人头，突然开始互相撕咬，你咬我的耳朵，我咬你的鼻子。
书生书卷上的血字，一个个从纸上跳下来，钻回他的体内，在他的五脏六腑上重新“书写”。
婴儿脐带末端的小手，突然长出了指甲，指甲锋利如刀，反向刺入自己的心脏。
九具尸体，全部……
自残。
“啊啊啊——！！！”
万尸王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九具尸体是它的本命法宝，与它的神魂相连。
尸体自残，等于它在自残。
“你……你做了什么？！”
它嘶吼着，想要收回尸体。
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枫抬起右手，对着九具正在自残的尸体，虚握。
“既然你们喜欢尸体……”
他轻声说。
“那就永远……成为尸体吧。”
五指收紧。
九具尸体同时炸开。
炸出的不是血肉，是九团颜色各异的光。
光团中，隐约可见九个人的虚影——那是尸体生前的残魂。
“不……不要……”
虚影齐声哀嚎，想要逃离。
但林枫张口一吸，九团光全部飞入他口中。
咕咚——
吞下。
这一次，他没有闭目消化。
因为吞下的瞬间，他的气息就暴涨到了……
创世后期巅峰！
距离创世巅峰，只差……最后一步！
“现在……”
林枫转头，看向万尸王。
“轮到你了。”
万尸王已经彻底慌了。
它的九尸葬天棺被破，本命法宝被吞，实力大损。
现在别说杀林枫，连自保都难。
“我……我愿意臣服！”
它跪在水面上，骷髅头低垂。
“做您的奴仆……永生永世侍奉……”
“求您……饶我一命……”
林枫走到它面前，蹲下身，看着那颗巨大的骷髅头。
“你的尸体大道，确实有点意思。”
他说。
“但……”
他抬手，按在骷髅头顶。
“我不需要奴仆。”
“我只需要……”
掌心涌出灰黑色的火焰。
“你的大道。”
“不——！！！”
万尸王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整个身体开始融化。
上千具尸体拼接而成的身躯，像蜡烛一样软化、流淌。
最终，化作一滩巨大的、恶臭的尸水。
尸水中，浮出一团暗绿色的光球。
光球有房屋大小，表面有亿万具微缩的尸体在爬动——那是万尸王的尸体大道本源。
“不错的收获。”
林枫将光球收起，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
沼泽四周，突然响起了悠扬的梵唱。
梵唱声中，天空降下金色的花瓣。
花瓣落在水面上，水面立刻变得清澈，毒雾消散，尸体沉没。
整片沼泽，在梵唱声中，化作了一片……
净土。
“阿弥陀佛。”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发声。
林枫抬头。
看到天空中，浮现出一尊……
巨大的菩萨虚影。
菩萨身穿白色袈裟，头戴宝冠，面容慈祥，手托净瓶。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
那白色袈裟，是用人皮缝制的，上面还保留着皮肤的纹理。
宝冠上的宝石，是一颗颗眼珠，眼珠在转动，瞳孔中倒映着地狱景象。
慈祥的面容，是用九十九张美人脸拼接而成，每张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哭有笑，有怒有悲。
净瓶中的不是甘露，是浓稠的血浆，血浆中浸泡着无数婴儿的头颅。
“腐肉菩萨？”
林枫眯起眼。
“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腐肉菩萨微笑，笑容慈悲，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施主杀孽太重，老衲特来……渡你。”
话音落下，它抬起左手，掌心朝下。
掌心裂开一道口子，口中涌出黑色的脓血。
脓血滴落，化作九个黑色的卍字。
卍字旋转，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中心，浮现出一座……
由白骨堆成的寺庙。
寺庙大门敞开，门内传出阵阵梵唱，但那梵唱声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
“入我佛门，得大自在。”
腐肉菩萨轻声说，声音中带着诱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枫笑了。
“你的佛门……”
他迈步走向那座白骨寺庙。
“是让人放下屠刀，还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让人成为你的……屠刀？”
话音落下，他已踏入寺庙大门。
门内，是一片诡异的空间。
天空是血红色的，地面是由人骨铺成。
无数僧侣跪在地上，虔诚诵经，但他们的身体都在腐烂，蛆虫从眼眶、鼻孔、嘴巴中爬出。
寺庙中央，供奉的不是佛像，是一具巨大的腐尸。
腐尸盘膝而坐，作拈花微笑状，但笑容僵硬，脸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这就是你的佛？”
林枫转头，看向跟进来的腐肉菩萨。
腐肉菩萨依旧微笑。
“佛是什么？”
“佛是觉悟，是解脱，是……”
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是将一切美好，都……纳入己身。”
话音落下，寺庙中所有僧侣突然停止诵经。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林枫。
眼中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黑色。
“入我佛门……得大自在……”
他们齐声低语，声音重叠，像千万只苍蝇在嗡鸣。
然后，他们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林枫。
每一步落下，身上都会掉下一块腐肉。
腐肉落在地上，化作黑色的蛆虫，蛆虫爬向林枫，想要钻入他的身体。
“就这？”
林枫摇头，抬起右脚，轻轻一跺。
轰——
以他为中心，爆发出灰黑色的气浪。
气浪扫过，所有僧侣、所有蛆虫，全部……
灰飞烟灭。
“你的佛，太弱了。”
他说着，迈步走向寺庙中央那具腐尸。
腐尸突然睁开眼。
眼中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绿色火焰。
“你……亵渎我佛……”
腐尸开口，声音沙哑，像两块朽木在摩擦。
“当入……无间地狱……”
说着，它抬起腐烂的右手，对着林枫，虚抓。
掌心裂开，探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
触手末端长着吸盘，吸盘中央是一张张小嘴，小嘴里长满了细密的尖牙。
“佛触地狱，缚！”
腐尸厉喝，触手如暴雨般射向林枫。
每一根触手上都附着着浓郁的怨气，那是被腐肉菩萨“渡化”的修士，临死前的诅咒。
一旦被触手缠住，就会被拉入无间地狱，永世受刑。
林枫没有躲。
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那团暗绿色的光球——万尸王的尸体大道本源。
“既然你喜欢尸体……”
他轻声说。
“那我就让你……”
“永远成为一具尸体。”
说着，他将光球按在自己胸口。
光球融入体内，与之前的两种大道融合。
融合后的新力量，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根……
暗绿色的丝线。
丝线细如发丝，但散发出的尸气，比腐尸身上的还要浓郁百倍。
“去。”
林枫屈指一弹。
丝线飞出，迎风暴涨。
涨到与触手同等数量，然后……
反向缠向腐尸。
“什么？！”
腐尸脸色大变，想要收回触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
暗绿色丝线与黑色触手接触的瞬间——
触手开始腐烂。
像朽木遇火，迅速碳化、粉碎。
不过三息，所有触手，全部断裂。
断裂的触手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黑色的脓水。
而暗绿色丝线，去势不减，继续缠向腐尸。
“佛光护体！”
腐尸厉喝，体表浮现出一层金色的光罩。
光罩表面有梵文流转，梵文在诵经，声音宏大，能净化一切邪祟。
但暗绿色丝线触及光罩的瞬间——
梵文突然停止诵经。
然后，一个个从光罩上脱落，反向飞向腐尸。
梵文贴在腐尸身上，开始燃烧。
火焰是金色的，但燃烧出的不是温暖，是极致的寒冷。
“不……不可能……”
腐尸嘶吼，疯狂挣扎。
但梵文越贴越多，火焰越烧越旺。
最终，将它整个包裹。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腐尸被烧成了灰烬。
灰烬中，飞出一团金色的光球。
光球有拳头大小，表面有无数梵文在游动——那是腐肉菩萨的佛道本源，蕴含着浓郁的“渡化”之力。
“不错的补品。”
林枫伸手接住光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
吞下这个，他应该就能……
突破创世巅峰了。
但就在他准备吞下光球时——
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娇笑声。
“咯咯咯……”
笑声清脆悦耳，像银铃在响。
“小哥哥，你好厉害呀~”
“连腐肉菩萨都被你杀了~”
林枫转头。
看到寺庙门口，站着一个……
绝美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薄纱长裙，裙摆只到大腿根部，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长发披散至腰际，发梢染成粉红色，随风轻摆。
她的脸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血，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深处有桃花图案在旋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胸口——
薄纱长裙的领口开得很低，能清楚看见深深的沟壑，和半片雪白的弧度。
沟壑中央，纹着一朵粉红色的桃花，桃花的花蕊处，是一张微缩的……人脸。
“你是谁？”
林枫问。
女子娇笑，扭着腰肢走进寺庙。
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生出一朵桃花，桃花盛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奴家名叫‘红粉仙子’，修的是‘情欲大道’~”
她走到林枫面前三丈处停下，歪着头，眨着大眼睛。
“小哥哥，你长得好俊呀~”
“要不要……和奴家双修呀？”
说着，她轻轻扯了扯胸口的薄纱，让那片雪白露得更多。
“奴家保证……会让你欲仙欲死~”
声音娇媚入骨，眼中春水荡漾。
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此刻恐怕已经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但林枫……
只是静静看着她。
看了约莫十息。
然后，笑了。
“你的情欲大道，确实有点意思。”
“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但……”
他顿了顿。
“对我没用。”
红粉仙子笑容一僵。
“为什么？”
“因为……”
林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心。”
“也没有……欲望。”
红粉仙子愣住了。
她仔细感应，确实……
林枫体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欲望，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
纯粹的、冰冷的、死寂的……
虚无。
“你……你不是人……”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答对了。”
林枫点头。
“所以……”
他迈步走向红粉仙子。
“你的情欲大道，归我了。”
红粉仙子脸色大变，转身想逃。
但林枫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距离不到一尺。
红粉仙子甚至能清楚闻到林枫身上那股……死亡的气息。
“不……不要……”
她颤抖着，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奴家愿意臣服……做你的炉鼎……”
“求求你……饶我一命……”
林枫看着她，看了三息。
然后，抬手按在她额头上。
“我不需要炉鼎。”
“我只需要……”
掌心涌出灰黑色的火焰。
“你的大道。”
“啊啊啊——！！！”
红粉仙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
像冰雪遇热，一点点软化、流淌。
最终，化作一滩粉红色的液体。
液体中，浮出一团粉红色的光球。
光球有拳头大小，表面有无数男女交合的虚影在游动——那是红粉仙子的情欲大道本源。
林枫将光球收起，然后转头，看向寺庙外。
那里，还有更多的强者，在暗中窥视。
“一个一个来……”
他轻声自语。
“太慢了。”
“不如……”
他迈步走出寺庙，抬头望向天空。
“一起来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上苍之上。
所有潜伏的强者，都听到了这句话。
然后……
他们真的来了。
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浮现，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粗略一看，不下万人。
修为最低的也是创世初期，最高的几位，气息已接近创世巅峰。
这是上苍之上，最后一批……
真正的老怪物。
他们原本在观望，在等待。
但现在，林枫主动挑衅，他们不能再躲了。
否则，道心受损，境界跌落。
“小子，你很狂。”
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冷声道，手中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剑。
“但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另一个穿着金袍的和尚沉声道，手中托着一个金色的钵盂。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个妖艳女子娇笑，手中把玩着一根白骨鞭。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强者，林枫只是……
笑了。
“终于……”
他轻声说。
“都来了。”
“那就……”
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一起……成为我的养分吧！”
话音落下，他体内爆发出亿万道灰黑色的丝线。
丝线如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
每一根丝线，都精准地刺向一个强者的眉心。
一场史无前例的……
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