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太阴魔宗那阴森恐怖的地牢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溜声和满足的咀嚼声。
叶清雪毫无形象地坐在桌边,左手捧着一碗加了双倍香菜和蒜泥的香油碟,右手筷子飞舞。她的嘴里塞满了q弹劲道的撒尿牛丸,嘴角还挂着红油,吃得满嘴流油,毫无仙子形象。
“真香……呜呜呜……太好吃了……”
她一边哭着流泪(被辣的+吓的),一边往嘴里塞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这真的是魔牛肉?真的不是人肉吗?为什么这么嫩?”
苏长歌坐在对面,优雅地晃着酒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废话。”
“人肉那是酸的,又柴又腥,哪有魔牛肉这种大理石纹理?本座可是有品位的美食家,不吃那种低级食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到这话,叶清雪彻底放下了戒心。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顿火锅下肚,她看眼前这个红袍面具魔头,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甚至觉得他……有点人情味?
“嗝——”
叶清雪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
“吃饱了?”
苏长歌放下酒杯,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他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严肃、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悲壮。
“既然吃饱了,那我有件事,必须跟你坦白。”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叶清雪面前,双手撑着桌子,那张青铜面具几乎贴到了她的脸上,声音压低到了极致,仿佛在诉说一个惊天秘密:
“其实……我不是魔头。”
叶清雪:“哈?”(满脸问号)
苏长歌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沧桑而深邃:
“我是正道联盟安插在魔宗最高级别的卧底。”
“我的代号是——渣男。”
“渣……渣男?”叶清雪懵了。
“没错。”苏长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语气悲凉,“为了潜伏,我必须自污名声,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渣!我在下界斩杀三十万人,那是为了以此滔天煞气,掩盖我体内的功德金身,从而混入魔宗高层!”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从内部瓦解太阴魔宗,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不可能!”
叶清雪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反驳,“你骗人!你身上那股魔气比宗主还重!你身后的修罗鬼影都快实体化了!你怎么可能是正道?”
“不信?”
苏长歌冷笑一声,那是被误解后的孤傲。
“也罢。今日为了取信于你,本座……不装了。”
他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心念一动。
“嗡——!!!”
刹那间,地牢震颤!
一道纯粹至极、神圣至极、宏大至极的功德金光,毫无保留地从他掌心亮起!
在这常年不见天日、充满了血腥与污秽的幽水地牢里,这道金光就像是突然升起的太阳!它温暖、正义、浩然,驱散了一切阴霾,甚至让墙上刑具的血迹都开始蒸发!
隐约间,叶清雪仿佛听到了仙音渺渺,看到了金莲涌动。
那是救世主才有的光芒!
叶清雪彻底傻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身为浩然宗真传弟子,她对功德之力再熟悉不过了。这种纯度、这种亮度的金光,只有拯救过苍生的大圣人才能拥有!魔修别说装了,沾一点都会被烧成灰!
“这……这……”
叶清雪语无伦次,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您……您真的是……圣人?!”
“嘘。”
苏长歌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收起了金光,地牢重新陷入黑暗,但他的形象在叶清雪心中已经光芒万丈。
“此事乃绝密。除了正道盟主,只有你知道。现在,你信了吗?”
“信!我信!”
叶清雪看着苏长歌,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崇拜。
原来如此! 原来这位苏前辈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忍辱负重,背负着“魔头”的骂名,独自一人在这吃人的魔窟中卧底! 他太伟大了!太孤独了!而我……竟然还误会他吃人!我真该死啊!
“前辈!晚辈有眼无珠!误会了英雄!”
叶清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磕头认错。
“免礼。”
苏长歌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她。
顺手,从身上偷偷取了一个小零食。然后趁着叶清雪张嘴说话的瞬间,屈指一弹。
“咻——咕嘟。”
“咳咳!”叶清雪下意识地吞了下去,喉咙一紧,“前辈,这是?”
苏长歌面不改色,眼神凝重:
“这是——‘生死符’。”
“虽然我相信你,但做戏要做全套。魔宗眼线众多,厉天行生性多疑。我必须在你身上种下‘禁制’,这样放你走才不会被怀疑。”
“这生死符……只有我能解。”
“前辈深谋远虑!晚辈明白!”
叶清雪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感动。前辈为了保护我不被怀疑,竟然不惜动用这种珍贵的手段!
苏长歌双手按住叶清雪的肩膀,眼神坚定而热切,仿佛在托付整个世界的命运:
“现在,我有一个比死更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我要放你回去。”
“你要回到浩然宗,回到你师姐身边,成为我在正道的唯一联络人。”
“记住!表面上,你要痛斥我的罪行,说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但在暗地里,你要配合我的行动,传递我的情报。我们里应外合,共同完成这……诛魔大业!”
叶清雪看着苏长歌那伟岸的身影,只觉得体内的热血在燃烧。
她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使命感的光芒:
“懂了!晚辈一定不负前辈重托!”
“这就是……无间道!”
苏长歌内心狂喜: 妥了。双面间谍养成成功。以后我在魔道混不下去了,去正道也有人接应。这波啊,这波是双赢!